病人們全部站到了兩側,林菱也趕緊站了起來,心裏慌,面上還算鎮定,她眼神一閃而過看到胡大娘時,正對上胡大娘幸災樂禍的眼神。真是狗改不掉吃屎,短暫的順從隻是爲了反咬一口!
胡大娘連忙收斂,埋低了腦袋,繼續看戲。
“顧青山何在?”
官兵怒吼一聲,吓得人們顫三顫。
屋内。
顧盼瑞更是早早抱着顧雪兒,把李五娘一起拉到地窖,讓二人躲進去不出聲,接着才去找爹。
顧青山聽到聲音的時候就覺得不妙,該來的還是來了,看到老大迎過來,便一起走出去。
他徑直走到林菱身邊。
最後的馬車裏,走出來一個瘦弱的男人,穿着藍色長衫,面容灰白,戴着一個帽子,細長的眉眼,走路時盡顯女子的姿态。
是個太監。
他拿出畫像,再三确定。
看熱鬧的人還想着顧青山肯定完了,隻要被抓走,那顧家就是一盤散沙,林菱母以後日子就難過了!
胡大娘壓都壓不下去上揚的嘴角。
就連陰暗拐角處的苗兒,都迫不及待的想看顧家遭罪了。
太監緊繃的臉忽然染了笑,轉身從另一人手裏接過了明黃色卷軸,隻是微微舉起:“見到聖旨,還不下跪?”
尖銳的聲音沒有威懾力,但沒人敢反抗。
官兵們百姓們整齊跪下。
太監這才滿意的點頭,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大灣村顧青山擒賊有功,封歸德忠候,從七品下,賞白銀百兩,欽此!”
顧青山僵在原地,臉上無任何喜悅,直到林菱撞了他一下,他才雙手向上:“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監将聖旨輕輕放下,笑道:“恭喜顧中候。”
他身後的官兵走過來,手上托着托盤,紅布遮蓋,但從形上看,不難看出就是銀錠子。
林菱低頭伸手接過,又拿出了十兩銀子遞過去:“諸位辛苦,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雖然少了點,太監還是樂意接下來,順嘴提一句:“單召大人上奏了三本折子,一定要聖上封賞,顧中候,聖上喜歡人才,但不喜歡文武走得太近。”
錢沒白收。
太監帶着官兵浩浩蕩蕩的離開。
周圍人都圍了上來,直勾勾盯着聖旨。
“顧青……顧将軍?”
“真變成将軍了?咱們大灣村出了一個将軍诶!真是太厲害了,青山,你趕緊說說你是擒了什麽賊啊?”
“就是,以後就能吃俸祿了對不對?真羨慕你啊,自己當了将軍,顧盼星又準備考秀才,盼星那孩子,肯定中!”
“恭喜恭喜了。”
賀喜的聲音不斷。
顧青山的臉色卻很不好:“多謝。”
說完他轉身回家。
林菱看着人越來越多,隻能攔着人:“大家繼續排隊啊!”
亂七八糟的隊伍轉眼又整整齊齊,
隻不過看病的時候,大家還是會問到底是怎麽回事,林菱一直答不清楚,到最後,大家也就不自找沒趣了。
看完全部的人後,林菱身累心更累,扶着門站起來,就聽到系統在喊。
“積分現在是6580,要不要兌換按摩服務?或者有觀影體驗,可以看熱線電影哦!”
“不需要。”林菱強行關閉系統,看着孩子們也是等着答案的模樣,她溫聲道:“幹自己的事,别想太多。”
顧盼瑞和李五娘都覺得是好事,沒太多擔心。
但顧盼輝看出來了爹娘情緒不對,想要探究,但娘沒給這個機會。
而顧盼雪一直幫着問診,這會兒有一倆個病人的症狀她需要仔細琢磨,索性回了房間。
而林菱,也在進房間之後關上了門,轉身看到顧青山坐在椅子那,桌子上放着聖旨以及白銀,而他,不知道呆坐了多久。
“青山,那太監說文武不能走得太近,是會影響老二的前途嗎?”
顧青山搖頭:“是說單大人寫奏折替我邀功請賞這件事,聖上擔心單召這麽執着是想劃我到他手下,怕單召生出别的心思,那太監收了錢,才提點兩句。”
所以這官位得到手,就是個燙手山芋,用得好,平平安安,用不好可能會成爲炮灰。
“以後不跟單大人走近吧。”林菱說。
顧青山示意她走過來,到身邊後直接把頭靠過去,那些壓在心裏的秘密,要不要趁着這個時機說出來?
片刻,他就有了答案,低聲道:“我以前就是将軍,打完仗就卸甲歸田了,我不喜歡和平時的爾虞我詐,現在又被推了上去,而有聖旨在,就不是我能拒絕的了。”
“咱們就當沒有當這個中候,不跟他們相交就行。”
林菱牽着他的手,察覺到手指冰涼,她輕輕揉搓。
事已至此,顧青山也隻能暫時放下,眼神落在了桌上的銀錠子上。
“咱們把藥堂買回來。”
“啊?”
“程寅跑了,沒有錢給大夫,藥堂已經關門,現在去買,應該不貴。”顧青山想,也這樣幹了,牽着她揣好銀子就出發。
他迫切需要做點别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
林菱一直在學騎馬,這次去鎮上,二人就一人一匹馬。
顧青山坐在馬背上,好幾次想要狂奔,都忍了下來。
林菱還不太穩,隻能慢慢的走。
到鎮上的時候,已經天黑。
林菱和顧青山牽着馬,走到了原先的百民堂門口,上前去敲了敲門。
半天沒有回應,二人以爲沒人,正準備走的時候,門從裏打開。
楊文終于等到他們來了,臉色一喜:“你們終于回來了!藥堂我又買回來了,你們搬回來吧?”
他把門拉開,看清了裏面的擺設。
基本上還原。
林菱說:“你賣多少錢?”
“啊?”楊文想了下才明白她的意思,臉色尴尬:“我發誓,以後不會再賣了,不用你們給錢,這本來就是你們的。”
林菱牽着顧青山,轉身就走。
楊文看林菱要來真的,連忙喊:“好!我買的時候六十兩,你給我三十兩就行。”
他就要一半,剩下的一半,是他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