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明靠着米,想到這米都是掌櫃的,要是被掌櫃眼眶,眼珠子都得氣掉了。
“就這麽正大光明的進去?”
林菱點頭:“對了,你家還能住吧?”
“幹什麽?”王子明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老實回答:“我還沒退租,估摸還有半個月左右,你們要續租?”
林菱轉頭看向了顧雲庭,要住的話自然是他跟孩子,這樣做生意方便,再有就是便宜,離街道也近。
“可以。”顧雲庭直接駕馬去到藥堂。
大夫左等右等,可算見到了人,跑出來喊着:“不好了,有人給你們兒子下毒!”
林菱瞬間大腦空白,跳下馬車就沖進屋裏,看到顧盼輝在悠哉悠哉吃着馄饨,忍不住一巴掌抽在他後腦勺上。
“娘,幹啥打我?”顧盼輝嘴裏的馄饨沒咽下去,口聽不清的詢問,委屈的眼睛都紅了。
大夫跑慢了一步,摸了摸鼻子解釋:“隻是下毒,沒有中,那毒藥我看了是鶴頂紅,擺明了要孩子的命,你們是得罪誰了?”
這一問,林菱夫妻二人心裏都有數。
王子明默默埋低了腦袋,特别是看到顧盼輝一直打量自己,怕被認出來,他幹脆走出去牽馬。
“娘,那人是誰?”
林菱直接無視兒子,轉頭跟大夫緻謝:“麻煩了,若是以後你們需要買米,我三十文給你們。”
米大夫已經看過了,和平日買六十文的一個樣,他招手:“那留下一袋吧。”
藥童把錢拿來。
“一百斤。”顧雲庭說完,見大夫指了一個方向,徑直扛着米過去,又把剩下的兩袋扛到馬車上。
大夫看着他忙裏忙外,時間不充足,便直言道:“林大夫,要不然你來我的藥堂吧?每月固定五百文,醫治病人另算,一月至少一二兩銀子,包吃住,要是還有其他條件我能滿足了一定滿足。”
顧盼輝在這的時候,他就旁敲側擊的打聽出林菱的事迹,曉得她醫治好了許多人,若是來到這,定能讓他的藥堂名聲再起!
條件開得很誘人。
甚至顧盼輝聽到了都在勸說:“娘,就在這呗,咱們還能在住一塊,再把妹妹嫂子接到這來。”
大夫一聽有戲,忙附和:“是啊,我可以給你們一家人找住的地方。”
林菱拉着顧盼輝,手微微用力,無聲威脅他閉嘴後才婉拒:“我家人都習慣在鎮上了,多謝書大夫好意,要是你有需要随時來找我就是。”
她也打聽過這個藥堂。大夫姓書名晉,這個藥堂是爺爺輩傳承下來,一直中規中矩。
得到允諾,書晉也不再廢話:“好,慢走。”
東西都收拾好,幾人上了馬車繼續往前走。
沒片刻,就到了熟悉的院門前。
王子明深吸一口氣,下馬車掏出鑰匙開門,接着轉身回來扛米進去,全放在主屋裏。
林菱則扶着顧盼輝去到側屋,躺在原先王奶奶的床鋪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娘,好重的老人味,我以後都住這裏了嗎?”想想他就露出痛苦掙紮的模樣,努努小嘴想要抗拒。
生病一次,都變得矯情了。
林菱翻了個白眼,冷聲道:“這裏便宜,晚點我跟你爹去買新的被褥,手。”
顧盼輝緩緩坐起來,把手遞過去,心虛的四處看。
傷得嚴重,沒有卧床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她收回手:“好好休息。”
“那我明天不能去賣米了?”顧盼輝拔高了聲音詢問,卻看娘的身影都不帶停頓的,瞬間灰心喪氣的倒在床上,這和死了有什麽區别?
而在外邊,王子明把米全扛完之後,又把馬兒栓在門口,打開着院門,坐在院子裏喘息。
作爲沒有話語權的他,默默當一個幹活人得了。
顧雲庭在喝水,汗珠順着臉頰滑入脖頸,林菱的目光下移,看他随着吞咽的動作喉結上下滾動時,仿佛在她的心尖上撩撥,瞬間口幹舌燥,腦子想得越來越遠。
“咳,晚上怎麽住?”顧雲庭注意到她餓狼似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又很快壓下去。
“就兩間房,我跟你住,王子明,你跟我兒子住。”林菱直接就敲定,看王子明想抗拒瞪了一眼,對方立馬點頭應好。
收拾完又得去買菜做飯還有被褥,幹脆就分頭行事,顧雲庭在家,林菱帶着王子明去買。
兩個人從這條街逛到那條街,買了兩隻手都不夠抱的東西,成了路上最顯眼的人。
“這下掌櫃肯定知道了!”長時間的壓迫,讓王子明一想到掌櫃就下意識的恐懼,還有這女大夫,這種行事看起來真不聰明,他聯想到後果之後隐隐想要退縮。
說不定還有機會。
林菱瞥他一眼,買完最後的豬排骨後,輕松随意的挂在他手指頭上,笑眯眯的說:“太晚了,快走吧。”
王子明吓得打一激靈,瞬間有了尿意,這女的是是時辰晚了?還是他現在後悔晚了?
難不成兩個都有?
他用手臂擦擦額頭的冷汗,收回這女人不聰明的想法。
回到小院,林菱就拎着食材到廚房裏做飯。
顧雲庭則跟王子明一起把屋裏被褥換了,因爲顧盼輝身上有傷,床也不夠兩個人睡,王子明隻能去找一張床回來。
出了院子後,他直奔一個方向,走一半的時候突然聽到口哨聲,他腳步一定轉向巷子,走通頭看到黃良時臉上浮現喜色。
“我正好要找你,你之前不是有一張不要的床,給我呗?”
黃良看他上前,伸出手攔住:“别。”
别?
王子明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沒想到黃良垂首低迷的說。
“掌櫃很生氣,你和林菱在街道上買東西的事都傳遍了,好多人嘲笑掌櫃,你現在很危險。
掌櫃讓我解決了你,我們是兄弟,我不想動手,你現在還有機會,就是不知道你到底還要不要。”
說完,他忽然擡頭四目相對,眼裏是傷心,失望,以及決絕。
王子明壓根沒想過要跟他成爲敵人,腦子一團亂麻,心漸漸偏了方向:“需要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