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像一副古典畫。
有醫生進來,拿起她的手,用一個巴掌大的機器,在她指尖取了一滴血,再觀察了她身體情況,才重新退出病房。
門外圍着許多人。
保镖們站了一排。
陳法也連續來了幾天,見人還是沒醒,也多留了一會兒。
醫生掃了一圈,視線常立身上停下,“方先生呢?”
常立神色淡淡的,“處理點事情,稍後回來,病人今天情況怎麽樣?”
醫生點了點頭說:“今天應該能醒,你們準備些吃的。”
常立一喜,看了眼陳法,客氣着說:“您先坐着,我失陪了。”
陳法點了點頭,也很高興。
來這一段時間,他也沒跟方野搭過幾句話,就連方野身邊的這些人,一個個看起來也是不好惹。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等白梨醒來,問問這是怎麽回事了。
天色漸暗,晚風習習。
方野來的時候,依舊是那般冷淡的模樣,隻是依稀間能讓人察覺出來,他心情好像變好了些,下壓的眉間也松泛了些。
方野拎着一盒單獨進了病房。
先觀察了少女的臉色,拿起桌上的棉簽,沾濕了水,塗抹在她幹澀的唇間。
又從浴室裏拿出一塊用溫水打濕的方巾,俯身替她擦了擦臉,纖細的手,還有白皙的腳,動作雖然生疏,但細緻又小心,沒有不耐煩,更沒有半點不情願。
陳法路過病房門前無意間瞟見了這一幕,驚得不行,都有勇氣跟兇神惡煞的常立說話了。
“方總……怎麽不請個護工啊,是沒有合适靠譜的嗎。”
這個叱咤珠寶行業的狠角色,不在商行擦寶石,在病房擦腳,這不太合适吧。
常立知道方總每天在做什麽,隻是笑着說:“陳律,習慣就好,我們方總習慣親自照顧白小姐,是正常的。”
多正常,小時候又不是沒照顧過。
這幾天都是方總在做這些事情,明明可以請護工,卻從不假手于人。
也就是今天出去了一會兒,才勞煩醫生多照看一下。
方野将方巾放回浴室裏。
出來後看着少女逐漸恢複的面色,彎腰替她把頭發整理了一下,才溫聲說:“醫生說你要醒了,要準備吃的,我就給你帶了鴿子粥,還有些點心,前幾天不是念叨着要吃的粵菜,請港廚燒的,你肯定喜歡。”
少女安安靜靜地,仿佛在聽。
方野彎了彎眼角,摸了摸她的臉頰,“不吵你了,快點醒,我等着你。”
他走出病房,輕輕将門合上。
整個走廊明明許多人,這一刻卻更加寂靜。
不爲别的。
有方野在的場所,就是會格外冷清些。
天邊劃過夕陽的顔色,又漸漸落下。
沉緩的月亮逐漸爬上了最上空。
裏面的人還是沒有醒。
醫生來看了兩三回,都說:“不要急,病人傷的是頭部,需要一定的耐心時間。”
方野沒說什麽。
隻是坐在走廊設立的休息室裏等待着。
忽然。
在八點一刻的時候。
病房裏穿出來幾聲咳嗽。
常立靠在門邊最先聽見的,他快速擡眼,對着沉默的男人說:“方總,病房有聲。”
下一秒。
就看見男人的身影快速從眼前過,打開了病房。
常立也跟着走到了門邊。
白梨果然已經醒了,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捂着頭,一邊咳嗽一邊嘟囔:“怎麽咳兩聲……頭還這麽痛。”
常立笑容逐漸擴大,轉身對身後的人說:“叫醫生來。”
方野走到病床前,彎下身子,以求跟她平視,聲音是溫柔的缱绻,“醒了?”
白梨眼前恍惚了,腦子裏嗡嗡作響無法思考,像低血糖一樣,對方湊的再近也隻能看見一個輪廓,認不出是誰,傳進耳孔的聲音帶着噪點。
猶疑片刻,她說:“你……誰啊。”
常立立馬愣住了,笑容沉下,面色立馬變得怪異,“這……幹嘛,這是失憶了?醫生呢?來沒有。”
“這是腦震蕩了。”
身後忽然有個聲音傳來:“後遺症,不是失憶,大腦是個非常精密的器官,受傷有什麽後遺症都不奇怪,從機器檢查結果來看,沒什麽大礙了,就是得恢複一會兒,才能恢複正常,就像麻醉一樣。”
常立回頭一看,是匆匆趕來的醫生,立馬讓開一條道路。
醫生爲白梨檢查了一遍,還是重複着剛剛的話,“沒什麽大礙,也沒有失憶,就是精神還恍惚着,所以不能思考,放心吧,觀察一個小時以後再讓她吃東西。”
方野看着少女呆呆的模樣,才發現她的瞳孔是不聚焦的,很像麻醉過後的病人。
有人搬了椅子到病床前。
他坐下伸手,屈起食指在她鼻尖上點了點,輕聲問道:“小白梨,痛不痛?”
白梨反應了一會兒。
耳朵能聽清了,便往聲源處看,老實點頭,“痛。”
方野溫柔的喂她吃了醫生帶過來的藥。
白梨懵懵地喝水咽下,視線也恢複了一些,但是怎麽都無法去思考清楚面前的人是誰,很熟悉。
又過了幾秒,才問,“我好像見過你,但我現在腦子挺亂,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
方野彎了彎唇,心髒有處地方仍舊塌方,把眼底的戾氣震碎,嗓音也溫柔,“我啊?我是你丈夫,方野。”
“丈夫?”白梨蹙了蹙眉,卻沒有絲毫的懷疑,腦海也沒有多餘的能力讓她懷疑,所有言語都是下意識的反應。
“我有這麽好看的丈夫?啊,看來我豔福不淺。”
常立看到這,就微笑着把病房門關上了。
擡頭就看見陳法瞪大了眼睛,剛剛病房傳出來的對話,再一次震得他體無完膚。
小白……
她藏得好深啊……
……
病房裏。
白梨肆無忌憚伸手捏了捏方野的臉,持續性發懵:“丈夫,我喜歡你,我覺得我喜歡你。”
“爲什麽。”
方野落下的目光有無限柔和,他起身撐着床沿,方便她玩的輕松些。
白梨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尖,神叨叨地說:“因爲我心如死水,可你一進來,我的心髒就砰砰砰,像放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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