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小心翼翼從房間探出頭來,叫了兩聲男人的名字,才發現整座别墅已經空蕩蕩的沒有人,桌上還留有早餐。
之前方野就說過,他會在今天出門。
但是望着空無一人的一樓客廳,白梨還是覺得有些冷清。
難得趁過年休息幾天,她不想浪費光陰。
便在吃早飯的間隙看了看眼手機,找找有什麽事情做。
301寝室群裏關小媛發了幾條條消息。
“親愛的們,有誰有空的,一起去喝個咖啡嗎?我爸媽都出去走親戚了,我快無聊瘋了。”
陳桑發了個語音苦惱地說:“不行啊,我在鄉下走親戚。”
楊敏也沒有空,“我也在老家走親戚,初二走到初四,天天大魚大肉,快吃吐了。”
關小媛便@白梨,用撒嬌的口吻說:【梨子!和我玩!】
白梨正好有空,笑着回複了一句:【好。】
關小媛便私聊她。
【關小媛:你在哪裏?我開家裏的車子來找你。】
白梨想起她說要喝咖啡,拿起手機搜了附近的幾家咖啡店,環境都不錯,又聽關小媛是開車來,便給她發了個地址。
關小媛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
半個月沒相見,兩人關系還是挺親密的,挽着手坐在同一排,聊着這幾天的八卦。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
關小媛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才好奇的問道:“梨子,你怎麽會特意來這裏喝咖啡?”
這地方離白梨的公寓小樓還挺遠。
白梨把下巴支在桌子上,小聲說:“我跟方野一起過年。”
“噢~”關小媛邊笑邊說:“一起過年呀!”
語氣裏有很明顯的調笑意味。
白梨害羞地拍了拍她的手,轉移話題:“你想要釣魚嗎?這附近有個人工湖。”
關小媛聽出了好友的羞澀,但都是城市裏的孩子,對垂釣也感興趣,便點點頭:“去!坐了這麽久,我屁股都麻了。”
這是個晴朗的午後,空氣十分清新,白梨從别墅裏拿出了釣魚用的漁具,嶄新嶄新的,方野自己估計也沒用過幾次。
走去人工湖的路上,物業已經将冬雪鏟走大半,地上還濕潤着,快要迎來春色。
關小媛的步伐飛快,偏頭對白梨說:“你會釣魚嗎?我隻會一點。”
白梨搖了搖頭,笑道:“我們可以慢慢來。”
人工湖并不大,景卻做的極美,釣魚的地方還專門放了幾張木躺椅,身後是大片枯黃的草地,隻要春風吹過,就能重新恢複生機。
已經有人坐在上面親子釣了。
兩人女孩興奮的要命,學着網上的視頻将魚料挂在杆子上,又被旁邊好心的叔叔教了甩杆。
坐了一下午,關小媛倒是釣到了幾條指頭長的小魚。
這收獲來之不易,她很珍惜的放進水桶裏,用來做美食是不夠看的,準備帶回去給家裏的弟弟妹妹們養起來。
白梨釣魚也很專心,好不容易釣上來一隻比較大的湖魚,迎來了全場人的目光。
就在這恬靜的氛圍裏。
隔壁人家的孩子覺得無聊,往草叢裏丢了一根火腿腸。
不知道從哪裏沖出來一隻饑腸辘辘的狗,叼起那根腸,迅速吃完後,仍不滿足的沖着幾人狂吠,跑去打翻魚桶,搶裏面的鮮魚。
動靜很大。
關小媛吓了一跳,魚竿也拿不穩了,尖叫一聲就拉着白梨閃開。
白梨也極速後退了幾步,冷汗都冒出來了。
她也怕狗。
小時候被蘇玲放狗咬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但她仍然把更害怕的好友護在後面,小聲地勸慰:“不怕,别喊,它就是餓了,吃完就走了,隻要别跑,就沒事情。”
關小媛感動的要命,再也沒有出聲。
隻是旁邊的孩子被吓哭了,哭聲凄厲又刺耳,被母親抱着也不安分。
但常識驅使下,誰也沒敢跑。
都在冷靜的看着面前吃魚的狗。
果然。
那條狗龇牙咧嘴的用尖銳的牙齒啃食完地上的魚後,沖着魚桶轉了一圈,沒察覺到有危險,就鑽進綠化草叢裏走了。
事情發生的突然,結束的也快。
場面有幾分驚慌後的低迷,誰也沒有料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白梨深吸一口氣。
跌跌撞撞坐回木椅子上。
關小媛跟着她一起,忽然低頭,又叫了一聲,“天呐,梨子,你腳怎麽了?”
白梨一看,小腿腳腕出白色的短襪遮不住的地方,泛起了一圈紅腫。
應該是剛剛不小心扭到的。
細細密密的疼痛傳來,但并沒有看上去那樣痛,她嘗試活動了一下腳腕,痛意能忍受,才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扭到了。”
隔壁人家的男主人皺了皺眉頭,聯系了物業,說附近有一條沒人看管的流浪狗,希望能派人送到救助站去。
這個點已經快要接近黃昏。
關小媛不信她說的沒事,堅持要開車送她去醫院,親耳聽到醫生說隻是扭傷,按時敷藥,不要亂動很快就能好,才松了一口氣。
但送白梨回家的路上,她還是心疼的一直在問:“疼不疼?”
下車後,還不忘憐憫的去攙扶她,喃喃道歉說:“我下午不該拉着你的,對不起,梨子。”
夕陽垂下半片紅光。
事實上,關小媛是好心,那條狗離白梨最近,她下意識不想讓白梨被咬。
誰都知道,狂犬病是很恐怖的病症。
白梨看得明白,眼睛裏流露出了笑意,用手輕輕摸着她的頭,柔聲說:“不要緊的,你做的很對,如果是我,在那個時候,也一定會去拉你的,因爲我們是好朋友。”
“你不怪我嗎?”
“嗯,不怪你。”
關小媛握着她的手,“謝謝梨子,你還特意站在前面保護我了,梨子,你真厲害。”
白梨眨了眨眼睛,“嗯,你也很厲害。”
經過因爲這件小事情。
兩人的友誼似乎變得緊密了一些。
可一個人的時候,白梨才體會到腳腕扭傷的不方便。
住在半湖灣,每天都要爬樓梯,爲了避免頻繁走動傷情惡化,她幹脆直接來搬到了一樓住。
就這樣過了一晚,白梨才徹底适應了帶傷的生活。
關小媛也時不時抱着零食跑來找她,逗她解悶。
每每看到白梨的傷好了些,都發自内心的感到喜悅。
……
數千裏之外的江城。
胡清梅新做了一款指甲,審視着看了很久,眼底露出了這些天第一個滿意的笑容。
這一年來,蘇玲的叛逆令她倍感頭疼。
本以爲白梨走後,一家人可以過和美的日子,可沒想到,失去了參照物的蘇玲忽然放飛自我了。
學習成績下降,染發抽煙,跟一群男學生混在一起,老師幾次單獨家訪,各種方法都用盡了,也沒能阻止她繼續堕落。
丈夫蘇暢金雖然不說什麽,但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露出指責的意味。
他是個标準的大男子主義者,認爲培養子女該是女方的責任,畢竟娶胡清梅回家,是看中了她的溫婉知性,并不需要她吃苦做家務。
胡清梅有苦難言。
也曾嘗試過想把白梨找回來。
但她根本就聯系不到人,也沒有時間親自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