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震天響,雨也落得大。
白梨忍不住将臉埋進他的鎖骨處,又搖了搖頭,“你是要走了嗎?我怕黑。”
她在說謊。
她膽子挺大,從小一個人待的時光漫長,孤身經曆了無數個黑夜,沒有怕黑這個毛病。
他也知道她在說謊。
但到底是喝醉了,讓她一個人待着不放心。
方野又妥協了。
他歎息了一聲,低聲道:“進房間去,等你睡了我再走,行嗎。”
白梨點點頭,暈暈乎乎伸出白皙的雙臂,去勾住他的脖頸。
方野怔了怔,記憶飄蕩回幼年時,少女坐在大院裏困得發抖,苦苦等待胡清梅回家,等到實在堅持不住了,才會自然的爬到他懷裏,讓他抱着回小床上睡。
這個習慣仿佛刻在少女身體裏。
隻不過後來的日子沒人疼愛。
她才慢慢将自己龜縮起來,最後一點嬌氣也被打磨平整。
方野彎腰伸出手,将少女的手臂勾的更深,以前年少,肩膀不夠寬闊,抱她時總是踉踉跄跄咬着牙。
現在他已經可以很輕松的将她抱起,單手托起少女的腰肢,直接将她提起到了腰間,另一隻手虛扶着她的背,步子走得沉穩,還能單手去打開她房間的大門。
白梨擡了擡眼睛,呼吸間全是他冷清的微弱木香,他的胸膛寬闊沉穩,腹部繃直有力,讓人能生出一種完全依賴的信服感。
這一晚,她又感歎了一句。
酒精也許不是好東西。
但勇氣一定是。
有了足夠多的勇氣,她得以與喜歡的人靠的那麽近。
夜風徐徐從窗外湧進來,将雨夜的清冷蔓延。
方野輕輕将少女放在床上,塞進被窩裏,又小心的将她手上的發圈摘下來,放在桌子邊。
這個發繩他注意很久了,有點小,将本就纖細的手腕勒出一道鮮紅的印記。
看着少女不再強撐着睡意,肯放心閉上眼。
他拎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邊。
這一晚,時間過得尤爲漫長。
少女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睡得肯定不舒服,幾次半夢半醒間,方野都會給她喂點熱水。
直到她微皺的眉頭變爲平整,呼吸也趨于平緩均勻,沒有再醒來的迹象,方野才替她拉好了被子。
時間已經到了淩晨三點。
說好半個小時。
上來時也說好回避。
哪一樣也沒能做到。
方野走出公寓樓,點燃了一支煙,以此平息心緒。
白霧缭繞一圈消散于雨水之中,将他立體的五官籠罩的很虛幻。
他望着朦胧的樹影,已經分不清對錯。
第一次無力抵抗,毫無辦法,連籌謀躲避都行不通。
如果少女隻是臨時起意……
那就等她興緻燃盡,熱情消退時,再做回她想要的溫和守禮的哥哥。
這一生。
總要有人疼她。
爲他開車的司機又換了一位,盡職盡責的守在車裏。
看到他的身影後,将車開至身前。
而後,男人抽出紙巾将煙摁滅,踏上車,收斂起眉間最後一點笑意,溫柔的眉眼瞬間銳利起來,給人一種無法靠近的疏離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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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