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應姒姒通過聊天,打聽到陸曉璇的家庭情況。
爺奶健在。
父母在食品廠上班,上面有兩個哥哥,大哥已經工作娶妻,二哥剛剛工作,而她是師範大學的學生,大二在讀。
陸曉璇道:“我說了這麽多,你該說說你的吧?回頭我家裏問起來,我也好應對。”
“家庭住址就不用說了啊,你都知道的。”應姒姒隻透露婆家的基本人口情況。
“你娘家的父母呢?”
應姒姒抿抿唇:“我媽媽生我的時候難産去世了。”
“對不起啊。”陸曉璇終止話題。
“沒關系。”
接下來兩人沒在說話,到目的地後。
應姒姒目光落向不遠處的卷煙廠,陸曉璇家距離廠子不足一百米,且是在路口,很方便她做買賣。她小手往南邊一指:“我是在那邊貼的告示,你家在這兒,怎麽看到呢。”
“那天會同學無意中見到的,揭回家同父母一說,他們看了你寫的地址,說是公家單位的家屬院,覺得靠譜,便讓我聯系你。”陸曉璇據實回複。
應姒姒:“原來如此。”這麽說,她沾了婆家的光。她眼風掃過大門:“你家門上怎麽這麽多坑?”
“這個待會兒說。”陸曉璇推開大門:“我們雖然搬出去了,但經常回來打掃,房子保養的很好,院子裏有水井,使用方便,空地可以用來種菜。
這是廚屋,你看看呢,這兩個大鍋,一個用來燒水蒸米飯饅頭包子,一個用來炒菜。你住進來可以打個碗櫃用,這邊堆柴堆煤,都夠用。主屋兩間房,一間客餐廳,一間住宿,裏面的家具都被我們搬走了。”
“沒廁所嗎?”
“用的公廁,早上七點左右人最多,你如果租這兒,得提前上廁所。且此處離卷煙廠太近,除有賊外,經常會有運貨的人過來讨水喝。
門上的坑便是我們不在家的時候有的,鄰居們說,是那些借不到水的人砸的,挨着的幾家門都有坑,我家在路口最爲嚴重。”
應姒姒竊喜,這裏簡直是爲她量身定制的地方啊。
她非常能接受。
沒廁所也可以克服。剛住進宋寒梅家,宋寒梅嫌棄她鄉下來的,經常故意沾着衛生間不讓她用,隻洗澡洗衣服用一下,平時裏也是去公廁。
“你覺得怎樣?”陸曉璇忐忑道。
“不錯。”應姒姒很滿意:“你太實誠了,這都告訴我。小偷和砸門的事情你不必擔心,我會養狗看大門,就是你們,把房子租給我之後不能進這房子哦。因着我嫁人了,要顧及公婆的感受,不會天天住這裏,但每周末一定在,你們以後收房租挑這個時候來。”
陸曉璇幹脆的答應道:“可以。你現在租,還是哪天再談?”
“現在租,你帶戶口本和字據了嗎?”應姒姒很謹慎。
“帶了。”陸曉璇從随身攜帶的布袋内掏出戶口本和字據。
應姒姒接過後查驗,特意看了一下戶口本上的印章以及陸曉璇所說的名字對應的稱呼。
又認真研讀了一遍字據。
房租三個月一付,居住期間不得改造房子,院子可以随便使用。
陸曉璇笑道:“你說你沒怎麽讀過書,行爲上不像。”在她印象中,長得漂亮的姑娘十個有九個笨,眼前這個既小心又謹慎,處處顯示精明。“看完了嗎?”
應姒姒覺得沒問題,笑了笑:“看完了。”她簽字按下手印,并付房租。
陸曉璇第一次收到這麽大一筆錢,激動的手抖,顫顫巍巍交出鑰匙:“你如果換鎖,别把現有的扔了啊,下次咱們見面的時候你給我。”
“好。”
“沒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啊。”陸曉璇揣着錢不踏實,想趕緊回家放好。
“嗯。”應姒姒鎖上大門後腳離開,她并未着急回家,而是來到卷煙廠附近晃悠,門口的大貨車來來往往,煙一車一車拉。
煙這麽好賣麽?
她想打聽一番,但拉貨的清一色都是男人,一靠近他們便直勾勾的盯着她,令她感到不适。
還是走吧。
她調頭離開。
半道被一個司機追上搭讪:“姑娘,去哪兒?需要我稍你一程不?”
應姒姒側仰下巴,是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皮膚黝黑,眼小鼻子大,薄嘴唇。五官不算标緻,但組合起來挺和諧。她道:“沒見我正騎車麽?”
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太響,青年聽不清:“你說啥?”
應姒姒重複一遍。
對方仍舊沒聽清,幹脆停下車子。
應姒姒的車子沒停,他在她身後喊:“姑娘,你剛才說啥?”
應姒姒不急不慢的停下,不厭其煩的再次重複。
青年道:“我的駕駛座後面有位置,你的小車可以放進去。”
應姒姒依舊慢條斯理的回應:“這怎麽行呢,我又不認識你。”
“現在我不就認識了嗎?我叫黎八。”
“我是你媽。”應姒姒氣走了。
“嘿,你怎麽罵人呢。”黎八惱怒,發動車子追她。
貨車經過身邊,應姒姒倍感壓力。
“長得漂漂亮亮的,說話咋那麽難聽?我姓黎,家中排行第八,怎麽你了?”黎八重複到自己的名字,仿佛知道了爲何會挨罵:“我姓黎,家裏排第八。黎八,不是你爸。”
應姒姒聽着他濃重的口音,不禁一笑,原來是她誤會了呀,她再次停車。
對方也随之停下:“你聽清了嗎?”
“嗯,剛才不好意思了。”
“你耳朵還挺靈的,這車的聲音轟轟的,一開什麽也聽不見。你是本地的姑娘嗎?說親了嗎?”
應姒姒仰頭:“我都不認識你,爲何告訴你這些?你這個貨拉到哪裏?一趟能掙多少錢?”
“隔壁仙台市,我是那邊城裏的運輸隊的,拿固定工資,一個月一百六,加上單位的獎金能有兩百多,再算上平時接的私活,三百。養你肯定夠。”黎八說起工資,非常自信。
他可是大姑娘們眼裏的香饽饽。
多少媒婆給他介紹對象,他都沒看上。
應姒姒已經從公公那知曉司機的月薪,燕京的司機比這還高呢,且她對工資情況,已經不感興趣。她道:“有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