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闫軍叮囑并警告她一番離開客房,對客廳的秦母道:“回家了。”
“诶,對了姒姒,我單位的同事請我爲她帶兩罐洗頭膏,她要送人,你再托你的朋友替我買兩罐。”
“讓她們自己去商場買!你摻和上去,不知道的,真以爲我們做買賣,哼。”秦闫軍大步出門。
“順手的事兒,你這人,怎麽說來火就來火啊。”秦母嗔了一句,轉頭又道:“姒姒,别忘了啊。”
應姒姒:“媽,我是在城南百貨買的,您讓她去那買吧。”
“之前不是說燕京沒有嗎?”
“我逛街的時候無意中看見了,就是價格有點貴,三塊。”
“三塊?先前還兩塊的啊,才幾天,漲一塊錢?”
應姒姒:“三塊可以用大半年,算下來,一個月不到五毛,對于你們高收入的人來說,頂頂便宜了,而且,連續用兩個月沒效果的話包退。”
這是她推銷的時候說的。
商場便以此對客戶也進行了承諾。
“包退那不錯啊,回頭我和她說。”秦母腳步匆匆,追着秦闫軍。
應姒姒甚至來不及送,目送對方下樓後,回屋關上門,拿出交易所得,清數一遍,喜不自勝:“一分不少。”
秦宴辭被她的動作語言逗笑:“你數錢的樣子看着特别貪财。”
“嘿嘿,人爲财死鳥爲食亡嘛,你自小錦衣玉食,不會理解窮人對金錢的渴望。”
“誇張了啊,我從未錦衣玉食過,隻是比普通人稍微好一些而已。你如今也不窮。”秦宴辭逐一反駁她的話,沉吟片刻道:“買賣的事情,還繼續麽?”
應姒姒道:“暫且等等了。”她剛被調查,可不敢迎風妄動。打算暫避個十天半個月,這段時間用來尋找一間隐蔽且安全的房子用于存貨。“阿辭,你的圖還是要畫,印章的事情也要麻煩你。”
“行。”
應姒姒收好錢,洗洗睡了。
次日起個大早外出找房子,一天下來,處處不滿意。
不是不夠隐秘,就是不夠安全。
接連好幾天,她都在爲房子的事情奔波。
這一天中午,剛看完房子的她,途徑一家茶館時,進去要了一壺茶,點了兩樣糕點。
“六毛五。”服務員說。
應姒姒付完錢,茶水随之上來,喝茶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姒姒。”
應姒姒正琢磨着如何同他見面,今天竟然遇上了,等他走到她前面,她不着痕迹的,拉下綁頭發的皮筋,讓頭發散開,有幾縷擋住臉,她随手一撩。
旋即聽到一串大笑。
“你這魅力不減當年啊。這姑娘也挺會來事的,知曉自己披頭發美是吧?搔首弄.”姿字沒說出口。
應姒姒小臉一側。
來人四十歲上下,中等身材,相貌端正,不胖不瘦。
“你胡說什麽?”沈豫天截斷他的話。
“你你閨女?簡直和你一模一樣。”
“小姐,您的糕點,齊了啊。”
應姒姒回轉目光道謝,握起茶壺倒茶,先放對面,沈豫天意識到茶水是給他的,心情雀躍,立刻坐下:“老路,我這會兒有事,你先回招待所,我待會找你。”
老路無語,隻見過見色忘義,沒見過和閨女碰面不要老友的。
他們分開二十年有了吧?
才見上一回,閨女什麽時候不能見啊。
也不給閨女介紹介紹他。
就這麽攆他走了??
怕他爲自家小子提親嗎?
什麽人啊!
“行!”他咬牙切齒的應一句,走了。
“姒姒,今年你媽媽的忌日,我和你一起回老家可以麽?”沈豫天姿态卑微。
提到媽媽,再看他。
應姒姒想起李玉薇和老太太說的那些話,心情變得沉重,沉默許久道:“好。”
沈豫天感覺自己在做夢,一直抗拒他的女兒,竟然同意了他的提議。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腦子裏搜羅半天才有話題:“你吃過飯了麽?”
“正吃着。”
“吃這些?吃得飽?我帶你到飯店吃好的。”
“不想去。”
沈豫天又沒話說了,就這麽看着應姒姒吃糕點,喝茶。
心裏的喜歡難以言喻。
嚴力說,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繞過沈茹。
可沈茹何時給過他面子?
自小他們兄妹二人一起讀書,同吃同住,他什麽事都和她說,她遇到困難,他沖在最前面爲她解決一切,每到那兩個孩子的生日,他全部一手包辦。
出錢出力。
而他的書妍,才二十歲,便死在冰冷冷的土屋中。
親生的女兒,一天學堂沒進過,小小年紀爲了混口飽飯,四處奔波,受盡磨難。
每每回想到這些,他殺人的心都有。
應姒姒吃完兩盤糕點,又喝了半壺茶:“我想走了。”她起身往外。
沈豫天跟上。
應姒姒到了外面,被風吹亂頭發,随意有手指刮兩下準備紮。
面前多出一把梳子,應姒姒垂眸,正是老太太寄給她的那把。
他竟然真的随身帶着這把梳子。
老奶奶說,夢裏頭的媽媽,藏梳子裏。
能見陽光嗎?
她一把搶過返回茶館。
沈豫天愣住一秒,回過神追進大廳,哪裏還有應姒姒的影子。
反悔把梳子給他,故意散頭發,引他交出梳子,搶了跑?
她還挺有心計。
腿跑的真快啊。
不會上廁所了吧?
應姒姒在衛生間梳理好頭發,握住梳子端詳。
輕聲要求:
“媽媽,如果你真的在裏面,你今天晚上能給我托夢嗎?告訴我,你怨不怨沈叔叔,你不怨,我便認他。”
“姒姒。”沈豫天的聲音傳來。
應姒姒收起梳子,整理好情緒走出門。
“姒姒,梳子得還我。”
應姒姒捏着梳子,猶猶豫豫,最後還給他:“我先走了,你自便。”
“去哪兒?外面沒見你的車,我送你。”沈豫天收起梳子跟着她出大廳。
應姒姒往路邊走了兩步停下:“我在找房子,不用你送。”
“找房子?和宴辭吵架,準備搬出來麽?”
“不是。”應姒姒随意找了一個借口:“偶爾住一下。”
沈豫天:“躲着他?他若待你不好,你直接賞他兩個巴掌,敢還手,你便他對打,你赢了算他倒黴,你輸了我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