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澈收到傅甯鸢詢問他晚上是否回家的消息時,正在開會。
他還以爲是傅甯鸢想他了呢,唇角一下沒收住,整個會議室的人就都看了過來。
難道……他們給出的這個方案裴總很滿意?
小助理坐在一旁将大家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收歸眼底,心底暗暗地道,裴總這幅模樣一看就和傅大師有關,才不會是方案過關了呢!
果然,下一秒鍾,裴言澈就道:“這個方案不行,重做。”
……
四下安靜無聲。
裴總眼角的笑意都還沒有褪去,是怎麽說出這麽無情的話來的?
最後,會議就這麽散了。
不過,這次會議卻沒有讓下面的人感覺到壓力這麽大。
因爲裴總根據他們的方案給出了修改意見,他們不用像無頭蒼蠅一樣揣摩上司的心思。
不少人就這樣後知後覺品出了些味道來。
裴總明顯是心情不錯,不然會議可能都沒那麽輕易結束。
他們這是沾了别人的光了!
至于是沾了誰的光……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一個人來。
那必然是傅甯鸢啦!
現在在裴氏集團的工作人員心裏,傅甯鸢已經是他們未來的老闆娘了。
于是,傅甯鸢就這樣莫名收獲了裴氏集團大批工作人員的好感。
……
下午五點。
裴言澈還沒到下班的時間呢,就直接回了家。
已經忙了那麽多天了,偶爾翹個班,問題不大。
而傅甯鸢則正在上表演課,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響時,第一反應還以爲是來小偷了呢。
隻不過,很快一個眼熟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傅甯鸢訝異地問:“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是有什麽東西忘拿了嗎?還是傷口又疼了?”
當然是因爲想見她。
所以收到她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把所有不重要的事情都給推了趕回了家來。
不過,這話裴言澈是說不出口的。
于是,他活動了下臂膀,微微蹙眉道:“嗯……是還有點疼。”
說實話,傅甯鸢不說,他都已經忘記自己早上受過傷的事情了。
傅甯鸢卻是連忙走了過來,道:“我看看你的傷口。”
上午她知道裴言澈是裝的。
可她沒想到過了一整天了,裴言澈還會拿這個傷口做借口。
而這個台階還是她自己遞到他腳下的。
“咳咳……”
就在傅甯鸢打算将裴言澈的衣服給抽出來時,身後突然傳來了輕咳聲。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在和老師連線上課的事情。
傅甯鸢連忙收手,走到手機面前,道:“老師,今天的課就先上到這裏吧,後面那兩段的情緒我會自己再揣摩揣摩的。”
“好。”老師打趣地看着傅甯鸢,道:“放心吧,老師嘴嚴得很,肯定不會出去亂說的。”
兩人同居的事情要是說出去,不知道要在新聞頭條上挂多久呢。
“我們隻是合租……”
傅甯鸢還想和老師解釋呢,結果那邊就已經挂了視頻通話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還在忙。”裴言澈連忙帶着歉意道。
“沒耽誤什麽事,課已經差不多要結束了。”傅甯鸢再次走到裴言澈的身邊,扒着他的外套道:“我先看看你的傷怎麽樣了?”
裴言澈身子微僵,但還是任由着傅甯鸢将他的外套給脫了下來。
隻是,等到她去脫裏面的衣服時,裴言澈就有些平靜不了了。
他伸手握住傅甯鸢的手阻止她的動作。
有些冰冷的觸感傳染,讓傅甯鸢微微恍神,她這才發現自己此舉的不當。
她連忙抽開手,與此同時,耳邊傳來裴言澈的聲音:“還是我來吧。”
“你、你來。”傅甯鸢連聲道。
裴言澈看了眼傅甯鸢,隻見她垂着頭,擺手的動作有點慌亂,耳垂紅得像滴血一般。
她害羞了。
裴言澈心頭一動,突然覺得嗓子有些幹燥發癢。
随後,他又哭笑不得,對自己的不淡定有點無語,他這樣還真跟個毛頭小子沒什麽區别。
“好了嗎?”
傅甯鸢催促的聲音傳來,裴言澈才回過神來,連忙背過身去把衣服脫掉,露出脊背來。
“好了。”他道。
傅甯鸢這才睜開雙眼。
雖然常年加班,但眼前的男人顯然還算注重身體健康,脊背不算過于健碩,但也不是瘦猴那般。
而此時,背部脊梁處青紫了一大塊,看起來十分可怖。
傅甯鸢皺眉,隻覺心中有些擁堵不暢。
“你先坐下,我幫你上藥。”她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
“你能夠得着嗎?而且,要按一按才能好的更快。”傅甯鸢不由分說地去拿了上午醫院開的藥,拉着他走到沙發處坐下,把藥膏塗在他的背上,手剛放上去,就見裴言澈身子猛地一縮。
“是不是有點涼?”傅甯鸢問。
“嗯……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裴言澈有些吞吐地道。
傅甯鸢聞言沒有應聲,徑直在他的背部按摩了起來。
兩人雖然已經認識半年有餘,但還從未有過如此親近的行爲。
裴言澈顧不得背部傳來的酸疼感,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背後那細膩的觸感上,差點快要忘記呼吸了。
剛剛說背疼是借口,可他卻沒想用這個借口占傅甯鸢的便宜呀。
而且……
這個便宜還占得他心癢難耐。
裴言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發現,自從他知道傅甯鸢對他的心意之後,他就無法做到像從前一樣隻是默默地躲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了。
他想讓她注意到他。
滿心滿眼都隻想……
和她在一起。
“無論什麽危險,我都能和你一起面對。”裴言澈突然開口道。
後背那人按摩的動作一頓,僵硬了半晌,才又按摩起來,卻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裴言澈不覺得挫敗,反而繼續開口道:
“對于不懂玄術的普通人來說,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我不想抱憾終身。”
“與其惶惶不可終日地度過餘下幾十年,還不如和你一起度過轟轟烈烈的幾日。”
“傅甯鸢,除了你,我不會再對任何人動心。”
所以,未知的危險不能成爲他們兩個之間不能在一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