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哥,你覺得怎麽樣?還好嗎?”安成瓊此時已經沒了癫狂的神情,而是面色蒼白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
“有這廢話的時間,還不趕緊去找個車來送他去醫院?”傅甯鸢煩躁地道。
她倒是不介意年輕人耍些小性子。
但安成瓊明顯是觸碰到了她的底線了,讓人忍不住的厭惡。
“對,車、車!”安成瓊這會兒也顧不得和傅甯鸢唱反調了,連忙讓傭人準備車。
“我沒事。”裴言澈握住傅甯鸢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安慰般拍了拍,道:“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行,必須要去檢查。”傅甯鸢不容置喙地道。
就安成瓊這神經病的樣子,傅甯鸢實在是擔心裴言澈的脊椎會留下什麽傷病。
“好吧,我去,你别生氣。”裴言澈連忙就哄傅甯鸢道。
安成瓊原本滿面焦急,在看到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時,眼中的妒忌幾乎遮掩不住。
她的裴哥哥是那麽有主見的一個人,竟然爲傅甯鸢變成了這幅模樣。
“你真配不上裴哥哥。”她突然開口道。
裴言澈皺眉。
他看向這個兒時還挺可愛的小妹妹,眼中流露出幾分嫌惡來,道:“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安成瓊,從今往後,我們兩家不必再有任何往來。”
“裴哥哥!”安成瓊不可置信地道:“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從小一起長大擔不起,我們一共就沒見過幾面吧。”裴言澈冷冷地道:“原本念着你是老爺子舊交孫女的份上,抹黑甯鸢的事情我都沒第一時間找你算賬,你竟然還敢對她下手!”
“我……”
“如果你不想安家受牽連,最好向她道歉,并且從今往後都别出現在她面前,否則……别怪我不給老爺子面子。”
傅甯鸢鮮少見裴言澈動怒。
此時他額頭青筋都有些凸起,顯然是被安成瓊剛剛的所作所爲氣急了。
傅甯鸢默默地抓着他的手腕,用靈力幫他強健經脈。
安成瓊沒想到裴言澈竟然這樣無條件地維護傅甯鸢,而且還要爲了她與安家爲敵。
“我就知道她肯定是給你下了蠱!裴哥哥!你清醒點吧!她隻是個萬人騎的……”
啪。
巴掌清脆的響聲讓安成瓊瞬間閉嘴。
就連裴言澈的憤怒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打散了。
幾人都順着那隻手看去。
隻見巫嘉銘擡着手,氣憤又委屈地道:“真人,我實在是忍不了了!要不是你,他們還真以爲自己能好好地在這兒享受榮華富貴啊!得意什麽!竟然還敢侮辱你!”
噗。
明明是他打了人。
結果哭的人卻是他。
“好了,堂堂巫族族長,怎麽還哭鼻子了。”傅甯鸢無奈又好笑地道。
而裴言澈在聽到巫嘉銘的話後,瞳眸卻是猛地一縮。
什麽叫沒有傅甯鸢,他們就沒有榮華富貴可以享?
傅甯鸢究竟爲他們付出了什麽?
又或者,傅甯鸢的‘重生’可能根本就不是爲了玄門,而是爲了……衆生?
就算是背部的鈍痛還在持續攻擊着他的神經,裴言澈還是輕易地就抓住了巫嘉銘話中的重點。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聽安成瓊又發瘋一樣叫嚷了起來:
“你竟然敢打我!你算什麽東西……”
她不隻是罵,還想動手。
隻是,巫嘉銘可沒有繼續忍着她的打算,單手就握住了她雙手的手腕,差點直接将她的手腕給扭斷。
安成瓊臉瞬間就白了,立刻就喊起痛來。
隻是……
客廳裏,卻沒有人在意她的叫嚷。
“車備好了。”傭人進來,小心翼翼地道。
傅甯鸢聞言,直接攙扶着裴言澈往車上走去。
而巫嘉銘則在他們都坐進車裏後,才松開鉗制着安成瓊的手,道:
“警告你,要是再敢辱罵傅真人,我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知道的,我們巫家人最擅下蠱了!”
說完,他還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來,才鑽進了車裏。
安成瓊手腕痛的人都懵了,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們離開,隻能在痛楚緩和之後,沖家裏的傭人撒氣。
另一邊。
巫嘉銘鑽進車裏後,傅甯鸢就道:“她不會改的。”
從面相上就能看得出來。
她的性格是典型的不撞南牆不回頭,而且還心狠手辣,做過不少錯事,最後會自食其果。
“那我就說到做到!”巫嘉銘氣哄哄地道:“真人不容别人侮辱!我相信要是老族長還活着,他肯定也會支持我的!”
傅甯鸢聞言,無奈地笑了笑。
而裴言澈卻仿佛是怕她被搶走注意力一樣,道:
“我也說到做到。但凡她敢再糾纏你,我不會讓安家好過的。”
傅甯鸢面上無奈的笑容更明顯了幾分。
她發現,無論對方是誰,隻要話中是關于她的,裴言澈就要和人攀比一番,像個幼稚的小孩子。
“你們兩家關系很好?”傅甯鸢問。
“還有周家。三個老爺子年輕時是拜把子兄弟。”裴言澈想起癫狂的安成瓊,連忙向傅甯鸢解釋道:“不過我和她可真沒什麽關系,連見都沒見過幾面,也不知道她爲什麽……可能是精神有問題吧。”
傅甯鸢聞言,不想讓裴老爺子爲難,就道:
“她早晚要自食其果的,這次就算了。”
她不是聖人。
但裴老爺子對她實在是太好了,就當是給他個面子。
“我會給安家警告。”
“如果他們管不好,那就别怪别人替他們管了。”
傅甯鸢聞言,倒是沒再要求裴言澈退步,而是輕輕地摸了摸他的後背,見他咧了咧嘴,沒忍住道:
“下次别這麽沖動了,我能保護好自己的。”
“萬一呢?”
裴言澈側過頭,目光直直地看着傅甯鸢,語氣沉重地道:“我接受不了這個萬一。”
傅甯鸢倒是沒想到裴言澈是在知道她有防備的情況下還沖上去的。
她的心中莫名有些悶痛。
像是那燭台也打在了她的心上一樣。
傅甯鸢皺了皺眉,将那種不适感忍下,随後将靈力落在他傷痛的位置,道:
“真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