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社死哥和傅甯鸢斷了連線之後,就聽到了家裏門鎖的響動。
他爸媽從奶奶家剛回來,他媽面上帶着幾分委屈和怨怼地跟在他爸身後。
社死哥走上前去,直白了當地問:
“媽,你當初生我的時候,懷的是個雙胞胎?”
社死哥父母瞬間變臉,厭惡地道:
“誰告訴你的?”
“哪個長舌婦又在背後嚼舌根?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社死哥原本就已經相信了,此時看到他父母的反應,明顯又把傅甯鸢的話證實了一遍。
“所以,你們真的因爲重男輕女,把她給殺了嗎?”社死哥氣憤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質問道。
“嘿,你個兔崽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敢這樣和你爹說話!”社死哥的父親操起鞋架上的鞋就假裝要打人。
“惱羞成怒了?”
“呸!”他爸狠狠地啐了一口,終究還是舍不得打自己這寶貝兒子,“别提那個晦氣玩意!”
“爲什麽?”社死哥難得态度這麽強硬,道:“如果您不告訴我,我就去找街坊鄰居們好好打聽打聽。”
他爸狠狠罵了他幾句,見他仍然梗着脖子不退縮,便道:
“要不是生她的時候傷了你媽的身子,我們家怎麽會隻有你一個男丁?以後别在我面前提起她!”
明明他們是雙胞胎。
就算他媽傷了身子,也不應該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在他的‘姐妹’身上啊。
社死哥看向他母親。
就見他母親同樣是一臉的厭惡。
“媽,你可是個女人!怎麽能也這樣重男輕女呢!”社死哥問。
“女兒又不能傳宗接代,要她幹什麽!”
社死哥頓時一臉失望,忍不住說他們兩個是殺人兇手。
社死哥他爸聽到這話,終于忍不住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臉上,道:
“就算是殺人兇手,也應該是你才對!當初你們兩個都重感冒燒成了肺炎,家裏錢不夠,隻能二選一,這才把你送進了醫院,把家裏的積蓄全都花光才留了條小命下來!”
“她沒送到醫院去,兩天就沒了!怪得了我們嗎?”
社死哥沒想到竟然是因爲這件事……
可是,就算再沒錢,去借不行嗎?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孩子死在家裏啊。
“如果她也是個男孩,你們會把她留在家裏等死嗎?”社死哥問。
這次,他爸媽沒有回答,隻是說她命不好,怪不得别人。
“她的屍骨呢?”
“老家宅子後面那顆柳樹下面,你問這個作甚!”社死哥他爸煩躁地道。
社死哥沒想到自己的父母竟然這麽愚昧,這麽厭惡他那個一母同胞‘姐妹’,竟然連個墳包都沒有立。
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卻像是阿貓阿狗去世了一樣那般随意處理掉了……
社死哥滿面失望地跌坐在沙發上。
他爸卻沒發現他的異常,追問道:
“你提那個晦氣東西幹什麽?”
“我再說一遍,她不是晦氣東西!”社死哥氣憤地道。
“你再跟勞資叫……”
“好了好了,家康,我們還是趕緊問問小寶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吧。”
社死哥他媽連忙出來圓場,生怕父子倆鬧得不可開交。
社死哥他爸氣得呼哧呼哧地粗喘氣,半晌才道:
“究竟是誰告訴你的?”
“對啊,你回老家了嗎?除了老家那邊,沒人知道這件事兒啊!”社死哥的母親同樣疑惑地問。
“都不是。”社死哥失望地看着自己的父母,把傅甯鸢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什麽神算,都是騙子!”他父母并不相信。
甚至還覺得傅甯鸢肯定是提前調查過他。
後來,社死哥讓他父母看了傅甯鸢幾百萬的微博粉絲數,又說了傅甯鸢沒讓他花錢,隻是說想送走他的‘姐妹’要去祭拜而已,社死哥的父母面色才稍緩。
“你是說,她沒去投胎,還一直跟在你的身邊保護你?”社死哥的母親問。
“是。”社死哥表情有點愧疚。
如果……
如果當初他母親隻生了她一個,是不是就會帶她去看病了?她是不是就能擁有光明璀璨的人生了?
“還算她有點作用!”社死哥的父親道。
社死哥沒想到就算自己父親知道了他‘姐妹’的所作所爲後,還絲毫沒有後悔錯過了這麽一個乖巧善良的女兒,反而說出一種‘物盡其用’的感覺來。
“誰需要她來保護!沒聽小寶說嗎?他身體越來越差就是被那個災星給搞得了!我們一家人好好的,真不知道她爲什麽非得橫插一腳。”社死哥的母親所言之語讓他更覺失望。
他性格懦弱,從前從未反抗過父母。
可今天……
“我要給她立墳墓,去祭拜她。”社死哥道。
社死哥的父母果然反抗地十分激烈。
說小孩兒不能立墳,一定會倒黴的等等。
社死哥心意已決,絲毫沒有任何動搖。
“你要是去,那我就一頭撞死在家裏!你這是要爲了一個死人,逼死自己的母親啊!”社死哥的母親哭着威脅道。
“我左右不了您的選擇。”
社死哥說完,就直接出了門,打上車就回了老家,根本沒有給他父母阻止他的機會。
社死哥的父母是在社死哥離開後才反應過來。
“他竟然讓我去死?就算是我死,他也得去立什麽破墳墓!”社死哥的母親又驚又怒。
……
社死哥講完了今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說此時自己正在老家的宅子裏坐着,也算是陪陪他這位孤單多年的‘姐妹’。
另外,他不打算按照傅甯鸢的說法讓他父母來祭拜他的‘姐妹’了。
因爲……
他們不配。
就算他們最後選擇了妥協,也絕對不會是真心想要祭拜的,甚至心裏指不定怎麽咒罵她。
所以,他打算自己來。
自己操持所有事宜,自己祭拜。
如果他的‘姐妹’沒有辦法消除怨氣,那他就住在老家陪着她,相信她總有一天一定能夠消除怨氣,去投胎轉世的。
傅甯鸢是躺在床上後看到的這條博文。
【她并不希望你虛耗自己的人生,有你惦記着她,爲她說話,已經夠了。】
其實,當社死哥的那位‘姐妹’就隻是想有人去她埋葬的地方祭拜,并沒有點名說是她的父母。
自己保護了一二十年的人第一次反抗就是爲了她。
她已經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