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棠莞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癢的鼻尖，打開電腦，繼續完善自己上次做的那個小程序。
雖然已經在蘇佳佳身上試驗過了，但棠莞還覺得有些地方可以再修改一下。
棠莞注意到，自己之前做的那個程序又開始使用了。
她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卻在境内地圖裏沒有發現蘇佳佳的位置。
奇怪了。
她在國外嗎？
但很快，程序就被關掉了。
看樣子，在蘇佳佳身邊的人，發現了她身上的電子設備有問題。
棠莞唇角微抿，将這件事記了下來。
關于民族文化宣傳，棠莞選擇了淮南一家做手工的婆婆。
那是她撿垃圾的時候，認識的婆婆。
她會主動給棠莞留下幹淨的瓶子，也是她在那個地方獲取的少量的善意。
在棠莞第二次去淮南的時候，她也去拜訪了那位婆婆。
然而，那位婆婆卻拒絕了棠莞。
她渾濁的眼睛裏帶着棠莞看不懂的神情，伸出蒼老的手，摸了摸棠莞的腦袋，嘴裏卻說着。
“離開了就好，走了好啊……”
“糖糖别回來了。”
棠莞不知道這位婆婆的意思，隻是給了她很多的補品，以及自己的聯系方式。
隻是這麽久了，棠莞一直沒有等到那位婆婆的電話。
但棠莞的計劃不會停止。
她順着自己的想法，選擇了和美院的老師合作。
也就是在節目組遇見的那些奶奶之一。
李明鎖，李奶奶。
但棠莞這段時間有些忙，于是拜訪李奶奶的時間就往後延了延。
今日棠莞請了個假，她要去薛家陵園，将媽媽的東西放進去。
補全那個沒有字的墓碑。
棠莞沒有穿黑色的長裙，而是穿了一條嫩黃色的裙子，頭上戴了一頂黃色貓耳朵的帽子，胸前帶着一朵海棠花。
她沒有穿黑色的裙子，也沒有戴白花。
因爲棠莞知道，媽媽那麽鮮豔的人，怎麽會喜歡肅穆的顔色。
陸蔺看着棠莞的着裝也是微微一愣，但他什麽都沒有問，也沒有讓棠莞回去換了，隻是拉着棠莞的手，走進了車裏。
等他們一行人來到薛家陵園時，棠莞也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司淮。
兩人都有些罕見地呆愣。
因爲他們都沒有穿黑色的衣服。
在那些黑色的色彩裏，他們是山野的亮色。
然後司淮緩緩地挪動輪椅，來到棠莞的身邊，把她抱了起來。
多餘的話不用說，他們無比熟悉他們的愛人。
陸蔺看着自己的小崽子被人搶了，有些不高興。
一旁的陸瑤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開口道：“你行了啊，那是人家的崽子，你占了那麽久，人沒叫你送回來已經很好了。”
陸蔺不服氣地回了句：“糖糖是我發現的。”
陸瑤知道自己弟弟是個什麽狗脾氣，犟得很，歎了口氣：“你别讓糖糖難做啊，再說了，糖糖也沒說要回司家。”
就是因爲棠莞沒有第一時間回司家，陸蔺才沒有鬧起來。
不然陸蔺早就和司淮打起來了。
他才沒有什麽謙讓的心思，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司淮是個什麽樣的壞水包子他能不清楚？
這次司家沒有請多少人，隻是将棠莞的朋友們叫了過來。
傅聞之和裴雲洲一起來的，這一次傅聞之沒有率先去找棠莞，而是站在一旁，誰也沒搭理。
這種時候，還是把空間留給棠莞吧。
總要有時間消化自己的情緒。
到了墓碑這裏，已經沒有人了。
隻剩下棠莞和司淮。
他們把手中的東西放進了小盒子裏，然後一起把它們埋了進去。
棠莞看着墓碑上媽媽的照片，有些出神。
原來媽媽長這個樣子。
周圍的風吹在身上應該是冷的，但棠莞卻不覺得。
她覺得每一次風吹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都是媽媽在擁抱自己。
司淮不是個多話的人。
可棠莞不會說話，自己再不開口的話，這裏實在太安靜了。
于是他開始絮絮叨叨。
“你好年輕啊，等我下去的時候，你不要嫌棄我老了。”
“糖糖很可愛，也很懂你，我們都穿了很鮮豔的顔色來看你。”
“我給你準備了甜食，還有糖糖做的小餅幹，她做的小餅幹很好吃，比你做的好多了。”
說到這裏，司淮輕笑了聲，眉眼溫柔了許多：“她沒繼承到你炸廚房的能力真好。”
棠莞見狀，從司淮的懷裏跳了下來，然後離開了這裏。
她知道，司淮還有很多話要和媽媽說。
等棠莞的身影消失在司淮面前，他立馬從輪椅上吃力地想要站起來，想要摸一摸墓碑上的薛闵娜。
聲音也低沉了下來。
“娜娜，我很想你。”
“可你已經在這個小小的盒子裏了，而我還在這個世界上活着。”
“我覺得有點孤獨。”
……
棠莞看見在人群之外的司奶奶眼眶紅紅地看着自己，她和自己對視一眼，然後轉過頭擦了擦眼眶。
像是把眼淚擦掉，就變成了無堅不摧的大人。
棠莞發現司奶奶頭上的白發越來越多了，和司淮一樣。
一場雪，讓他們衰老了許多。
讓棠莞心裏有些難受。
他們也是家人。
棠莞小跑奔向司奶奶，然後緊緊地抱住司奶奶。
而司奶奶顫抖地伸出手，将棠莞抱進懷裏。
一如二十多年前，她抱起了自己閨蜜僅剩的孩子那樣。
嘴裏說着：“乖寶貝，乖寶貝……”
“奶奶會陪着你的。”
棠莞眨巴了一下眼睛，把眼睛裏的酸澀壓了下去。
在心裏默默補充。
我也會陪着你們的。
等棠莞從薛家陵園回到陸家的時候，突然手表上收到了克裏斯的信息。
克裏斯像個不知疲倦，永遠熱情的小熊，每天都會和棠莞發信息。
但因爲住的地方相隔太遠，又有時差。
很多時候，都是隔了好久棠莞才會回一句。
但今天，克裏斯發送信息的時間，顯然有些不對。
棠莞點開手表，發現克裏斯的語音。
她點開克裏斯的語音，卻聽見了爆炸的聲音。
【糖，小，小心……】
棠莞眉眼一凝，跑到司淮的身邊，把這條語音給他聽。
小心什麽？
爲什麽那邊有爆炸的聲音？
啊……過度章，都沒有寶子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