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一個穿着中山裝的男人邀請着兩人進去,蘇苒是先等宋年進後她這才擡腳跟上,畢竟這次的正主是宋年而不是自己。
進到小院,才知道原來《桃花源記》中的“複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
此景竟然真實存在。
蘇苒看着裝飾是有驚訝,但是片刻之後又收回了驚訝之情,暗暗的打量着周圍的裝飾。
整個小院是四合院的構造,入門就是一個池子,假山魚池旁邊種着樹,池子正中是一隻老龜的雕像,三方的廂房門關閉着,右側的一個小亭子裏坐着一個老人,老人身前的桌子上擺滿了東西。
蘇苒安靜的跟在宋年身側,兩人被開門的人帶到了小亭旁,男人沙啞的聲音響起,“人帶來了。”
老人擡眸看去,揮了揮手,讓人退在一旁,随即看向來人,見着是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夥子小姑娘,眼睛裏充滿了審視與不屑。
“怎麽那個宋老匹夫怎麽派了兩個嫩雞仔前來,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老人話語間滿是譏諷,蘇苒倒沒覺得有啥,宋年卻是直接嗆了回去,“我爺爺有點事情,不能親自前來,特派我來交易,這位老先生還請放心,我雖然年輕,倒也是個懂行的。”
蘇苒擡眸看了看宋年一眼,沒有出聲,随後手機屏幕閃爍了幾下,她側着身子翻看了消息,沒想到居然是宋爺爺發來的。
[宋爺爺:蘇丫頭,你在宋年旁邊是吧,你給我攔着那個臭小子,别一副天王老子來了他都最大的表情,讓他對别人尊敬點,不聽話就告訴他竹筍炒肉伺候。]
蘇苒沉默幾秒,看了看宋年,再看了看手機的消息,默默的将手機息屏揣進兜裏。
宋爺爺,晚咯,你孫子都嗆完話了。
所以宋年你等着回去吃竹筍炒肉吧,好吃又美味。
被嗆到的老人倒也不惱怒,皺着眉頭看着宋年,輕哼一聲,“玩古玩的最忌諱心高氣傲,看來你可是把你爺爺以前的壞脾氣學了個夠。”
宋年還想怼回去,但是剛收到宋爺爺的消息的蘇苒能這樣幹看着嗎?
那自然是不行。
伸出手默默的扯住宋年的手腕。
宋年疑惑回頭,蘇苒笑着說道,“老年版本的竹筍炒肉還是别有一番滋味。”
“竹筍炒肉”大概是爺孫倆的小暗号,蘇苒話音剛落,宋年就洩了氣,蘇苒不是不知道話的意思,畢竟這話在蜀地鄉裏到處能聽見。
她顧及着宋年的心情,倒是沒笑出聲來,隻是微微勾了唇,扯住宋年手腕的手也在說完話那一刻就放了下來。
蘇苒的聲音不大,但是耐不住離得近,所以也被老人聽了過去,老人看向蘇苒的眼神裏充滿了好奇。
蘇苒微微颔首以示禮貌,老人看着蘇苒的動作微微點頭,但是說的話還是帶着刺。
“宋小子,好好學學你旁邊這位姑娘。”
“尊卑禮儀你小子可還要回去認真學,到時候丢了面子可不是你一個人的。”
“記住你背後的宋家和陳家。”
老人看向宋年的眼神滿是嫌棄,但是宋年此刻也不敢說話,隻得忍下,老人倒也不計較了,指着桌上的東西,身子往後一躺。
“這些東西,明碼标價,謝絕還價,行裏的規矩都懂,不做擔保,東西都是湘古園裏面拿的。”
老人閑散的躺着,對于桌上的東西一點都不關心。
但是湘古園這個名号可是響盛全國,是華夏出了名的老作坊。
比宋家靠着古玩起家高了不少,湘古園可是有着幾百年曆史的作坊。
但并不知道背後是蘇老先生。
畢竟湘古園背後的人可神秘得很。
宋年這才意識到對方的身份,拱手彎腰,“原來是蘇老先生,之前無意冒犯,還請蘇老先生見諒。”
蘇老先生嫌棄的看了眼宋年,招招手,“可别,我這個老骨頭可承不住你這一拜。”
“你還是繼續你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來得自在。”
宋年面色尴尬,但知道老人的身份,他終究是沒有再說話。
老人垂眸抿茶,沒有再看宋年,但說出的話還是繼續紮他的心。
“這才對,遇到不定情況,學學你現在這個樣子,沉默是最好的禮儀。”
對于老人的話,宋年也隻得點頭應下。
蘇老先生很少露面,所以宋年并不知道,隻知道自己尊敬的爺爺被說了他就沒有忍住就怼了回去。
蘇再神色不變,宋老爺子的名聲倒是很大,自己也是清楚。
宋年見狀也不敢說大話了,将視線轉移到桌上的古玩上面.
每一個古玩都有标價,但是
是真是假可就要看自己的眼睛了。
不是說大作坊就沒有假貨,而是假貨少,畢竟怕砸了自己的招牌,但是到目前爲止,都沒有傳出過湘古園有假貨的存在。
蘇苒站在一旁,看着宋年挑選,每一個古玩确實明碼标價,但都是在百萬以上,有的直接上千萬。
看着老人懶散的姿态,大概率好貨都沒放出來,上億的古玩或者說是過十幾億的古玩。
老人悠閑的躺着,一旁的中山裝男人拿着一把蒲扇輕輕的給老人扇着風。
蘇苒站在旁邊,宋年則是戴着白手套在一旁耐心的挑選着。
蘇老爺子倒也時不時在旁邊提點幾句,畢竟真看不得這種蠢樣在自己面前犯憨。
這也是他玩了幾十年古玩的條件反射而已。
但嘴上還是不饒人。
就這樣,蘇苒站在一旁,都不知道蘇老先生罵了宋年多少次蠢笨了。
“宋年,你再說是清朝的?我讓你爺爺揍你你信不。”
“這東西是這麽看的?知識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你”
聽到蘇老先生的破防,蘇苒看着有些好笑。
沒注意的時候,蘇老爺子旁邊的男人端來一把椅子,放在蘇苒身後。
蘇苒擡眸望去,正巧跟蘇老爺子的視線對上。
蘇老爺子點點頭,随即繼續數落着宋年,她也沒有客氣,微微勾唇,坐了下來,畢竟自己倒也是站累了,能坐着何必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