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她不止一次想要偷偷撬開這個匣子,想看看裏面裝的什麽,能讓安女士寶貝至此,總是拿出來反複偷看。
安吟甚至想過,或許這裏面藏着關于自己身世的秘密!
可當她極度想要打開的時候,心裏總有一個聲音提醒着:别打開,别打開
經過一番思想鬥争後,她每次都會把匣子放回原處。
這次卻不同,安吟沒有退縮,心裏暗藏的那些疑惑紮根已久,似乎在期待一個答案!
打開匣子的鑰匙就放在一旁,安吟眸光微動,長長地睫毛不斷翕動,隐隐可見她心裏的緊張。
此時的她像是一個偷吃禁果的小女孩,盡管臉上表現出惶恐不安,眼底卻閃爍着熱切的光芒。
她蔥白似的指尖碰到冷冰冰的鑰匙,渾身一顫。
安吟盯着抽屜内的匣子,鑰匙已經被她握在手裏,她蹲在地上良久,就連腳也開始麻痹起來,安吟渾然不覺,神情恍惚的落在陳舊的匣子上。
當她終于下定決心,伸出手要觸碰到匣子時,門外窸窸窣窣的開鎖聲吸引了安吟的注意。
她驚惶的站起身,手中的鑰匙掉落在地也沒察覺出來,緊張的關上抽屜後,她飛快起身,趁機把卧室的燈關上,一路奔向大廳。
安盈進門後,眼神在女兒身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愣了愣,随後才關上門。
“你這是幹什麽去了,汗都冒出來啦。”女兒怕冷,眼下又是冬天,雖然不至于寒風刺骨,卻也能讓人感覺到一絲涼意,安盈細細瞧着自己的女兒,額頭有一塊紅腫的地方,不止如此,豆大一顆的汗珠正往下滴。
不止如此,小姑娘這副心虛的模樣很難讓人忽視。
“沒、沒事。”安吟搖搖頭,極力否認。
安盈并沒有拆穿女兒拙劣的謊言,看着小姑娘的額頭,開口,“你這傷怎麽回事?”
“不小心被門撞了一下。”安吟老老實實交代。
安盈歎了一口氣,聲音透着幾分無奈,“這麽大個人了,還這般莽撞。”
安吟不吱聲,心虛的聆聽安女士的教誨。
接下來安盈又念叨了好長一段時間,安吟聽着感覺頭都大了。
趁着安女士換氣的功夫,她滿臉八卦,“媽,你和黃醫生最近相處得很好嘛。”
安吟知道安女士的脾性,甯願形單影隻,也不願意和讨厭的人打交道,由此可見,安女士并不排斥黃醫生,說不定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兩人的感情已經開始升溫.思及此,安吟看向對方的眼神飽含探究。
安盈迎着女兒熱切的視線,踟蹰半響,“隻是散散步而已。”
眼底的那抹孤寂被安盈隐藏得很深,向來迷糊的安吟并沒有察覺到異常。
安吟仿佛聞到了暧昧的氣息,依舊沒打算放過安女士,“真的隻是散散步?”
“真的。”
安盈一臉坦然。
安吟嘟起嘴,喃喃道,“算了,不問啦。”安吟覺得,安女士許是害羞了,人家好不容易嘗試着和别的男人交往,自己還是不要步步緊逼,給安女士充分的空間,說不定下次等她回家,安女士能給她一個驚喜呢?
聽見女兒的話,安盈也松了一口氣,随即轉移話題,“吃晚飯了嗎?”
“還沒。”被安女士一說,安吟的肚子立馬發出一陣“咕咕”的聲響。
安盈伸出手,朝着女兒的手臂輕輕拍了一下,“先去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做飯,想吃什麽?”
安盈說話的同時,朝着卧室走去。
安吟瞧見安女士走路十分順暢,便知道她的腳傷已經恢複如常,緊接着,安吟神情慵懶的躺回沙發上,柔聲道,“媽媽炒的,都喜歡吃!”
一隻腳踏進卧室的安盈聽見女兒的話,臉上的效益加深,滿臉寵溺的搭腔,“你呀”語氣裏的寵溺十分明顯。
當安盈說完,便按下卧室的燈,她臉上的笑凝固起來,看着床頭櫃前掉落的鑰匙她飛快上前,打開抽屜後,看着裏面安然無恙的匣子,隻覺得呼吸急促,就連撿起地上的鑰匙時,她的手也有點發抖。
把鑰匙放回原處,安盈關好抽屜,整個人猶如靈魂被抽走一般,無力的癱軟在地,冰涼的地闆讓她很快清醒過來。
剛才,女兒的神态一如往常,瞧不出一絲異樣,可見她并沒有打開這個匣子,也沒有瞧見裏面的東西。
安盈之所以這般笃定女兒沒有打開匣子,還有一個原因,安吟性情純真,根本不懂得隐藏情緒,她的喜怒哀樂全都表現在臉上。
“媽,你在裏面幹嘛呢?”安吟瞧着安女士待在卧室沒出來,便沖着卧室的方向喊了聲。
“拿件衣服,剛才在外面待久了有點冷。”安盈編了一個跛足的理由。
“哦!”安吟思想單純,應了一句後,打開微信,看着沈靜柔發過來的信息,便和對方聊起了天。
安盈起身,爲了圓謊,她還真的換了一件厚一點的外套。
安盈走出卧室,看着女兒拿着手機,在和對方發着語音短信,聊得正投入,她也沒有打擾,直接去了廚房。
想到剛才掉落在地的鑰匙,安盈做飯的時候一直心不在焉的,女兒想要看匣子裏面的東西,無非隻有一個理由。
安吟這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或者是說,她對自己的爸爸越來越好奇了!
女兒的年齡越來越大,再也不像小孩子那樣,隻要安盈哄一下就能打消她尋找爸爸的念頭,現在的安吟,随着年齡的增長,一些渴求也漸漸變得強烈。
将來或者有一天,她會親口問自己的身世也說不定!安盈沉思。
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安盈整個人如喪考批,毫無生氣的站着,水龍頭裏面的水不停地往下噴灑着,安盈手中的菜被她緊緊的握着,半天也不見她清洗,仿佛陷入魔怔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