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的司機,意識到後座有另外一個人,踟蹰一番後,最終還是多了一句嘴,“薄先生,直接去公司嗎?”
車内隻有薄少缙一個人的話,司機肯定二話不說開往公司。
“麻煩前面的超市先靠邊停一下。”薄承聽見司機的話,小心翼翼地朝着身旁的堂哥瞥去,見對方神色倦倦,不爲所動,倉皇的心這才放下。
“好的。”司機恭敬回道。
薄承注意到前座的司機并不是經常跟在堂哥身邊的林助理,眼前的司機薄承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司機而已,他也沒有多大的興趣了解。
眼看着超市近在眼前,司機平穩的停好車。
薄承下車前原本想和自己的堂哥打聲招呼,見對方背靠座椅,微眯着眼,瞧上去像是睡着一般,到嘴的話被他咽了下去。
司機下車,幫薄承開好車門。
臨下車,薄承朝着司機道,“我很快就來。”這是提醒司機别開着車走了。
司機颔首,順便關上了後座的車門,把薄少缙隔絕在私密的空間内。
司機才上崗不久林助理特地交代過,薄先生注重隐私,也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他身爲司機,要有眼力見,不然被換掉是遲早的事。
薄少缙并不算一個耐性很好的人,此刻浪費時間在薄承的身上,更是讓他心生不滿。
不知何時,他深邃的瞳仁睜着,一隻手時不時叩擊着旁邊的扶手,眼底流露出深深地暗湧。
五分鍾不到,薄承幾乎是從超市内小跑着出來的,司機見他過來,打開車門,薄承徑自躬身進去坐下,風風火火地,和一旁矜貴清冷的某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司機剛才快速的瞟了一眼薄承提着的購物袋,神情僵了一下,卻很快恢複如常。
“哥,你醒了!”
薄承見對方坐姿閑散,那雙銳利的眼眸好似能洞悉人心一般,在他身上巡視了一番,讓薄承頓感驚慌,明明他什麽都沒做,卻莫名的感受到一股攝人的氣勢。
薄少缙并沒有和他寒暄的打算,僅是談論起另一件事,“有事業心是好事,但手别伸得太長,俱樂部好好幹,至于别的,量力而行。”
這話看似像聊天,其中的深意卻讓薄承全身打了一個冷顫。
他眼下和幾個朋友正打算創立新公司這件事,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還都是他推心置腹的好友,堂哥又怎麽會知曉?這種處于下風的對話,讓薄承心驚膽戰,就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畢竟,眼前的堂哥可是讓整個商界聞風喪膽的薄少缙!
薄少缙見對方不說話,幽暗的眸垂下,無意間掃在薄承手裏提着的購物袋,白色透明的購物袋能讓人清晰的看到裏面裝着什麽。
薄承買的東西十分好辨認,不止如此,他還買了好幾盒,一眼望去,裏面的東西還挺突兀的。
避孕套!
還買了那麽多!
薄承全部的心思都在堂哥剛才的敲打中,也沒注意到對方瞬間陰沉的臉色。
“停車!”薄少缙聲音冷冽。
前面的司機得到命令,第一時間靠邊停車,随即轉頭,“薄先生,有事嗎?”
伴随着薄少缙突然開口喊停車,薄承也提心吊膽起來。
“你、下去!”薄少缙目光陰森的看着薄承,渾身散發出陰冷疏離的氣息。
司機靜默不說話。
薄承見對方眼神淩厲的落在自己身上,隻覺得心底一片荒涼,想到剛才堂哥話裏話外的警告,他不禁腹诽:就算堂哥不看好他新公司的前景,也不至于這般氣惱啊!難道是因爲他想開口向老夫人借錢這件事?可是,他不是還沒和老夫人提起過麽?
眼下他到底惹堂哥哪裏不爽了?薄承無比苦惱,卻也隻能乖乖下車。
比起他心裏的疑惑,他更不敢惹怒眼前的男人,雖然這個人是他的堂哥,明明對方也隻比他大幾歲,卻讓薄承打從心眼裏感到可畏!
待薄承下車後,車子就飛速的駛離,留下站在路邊一臉愕然的薄承。
車内,司機雙手緊緊地抓住方向盤,從剛才薄先生讓堂弟離開後,司機就明顯的感覺到車内的氣氛變得很詭異。
後座,薄少缙看似孤僻的盯着車窗外,他剛毅的臉上仿佛染上一層落寞,最惹人注目的是,他置于右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下一秒,踩在腳下的地毯上,一滴鮮紅的血落在上面,很快、兩滴、三滴.
他的情緒極少失控。
僅有的幾次,全是因爲某個小姑娘。
而這個小姑娘恰恰就是薄承的女朋友。
薄承手裏提着的東西,提醒着他,小姑娘已經是薄承的人,每次想到這個事實,薄少缙隻覺得心裏那股莫名的暗湧沸騰得更加熱烈,仿佛要沖破胸腔。
***
安吟這段時間過得比較輕松,特别是還清薄少缙的錢後,再也不要爲了錢而感到煩惱。
她也沒有辭去兼職的工作,想到安女士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再者,家裏也沒什麽積蓄,安吟覺得自己也長大了,要慢慢适應替媽媽分擔家裏的重擔。
想到安女士,安吟突然記起,自己好像有幾個禮拜沒有回家啦,這個禮拜,她想抽出一天的時間,和文魅請個假,回家看望安女士!
有了這個想法後,安吟讀書期間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這件事。
這天放學後,安吟開始收拾行李。
時清走進宿舍,看着安吟擺放在正中央的行李箱,安吟則在衣櫃前忙前忙後,一向不喜歡主動交際的她,遲疑地開口,“你在幹什麽?”
安吟正在疊自己的衣服,入冬後,單薄的衣物全部被她整理好,盡然有序的放在行李箱内,打算明天放學後帶回家,安吟聽到後背突然冒出一道聲音,膽小的她吓得一抖,手中疊好的衣服瞬間掉落在地。
時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