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後的侍從很會看人眼色,趕忙把室内的音樂關了,打開一盞白亮的燈光。
許是光線太耀眼,蘇翼風隻覺得有餘光刺進來,他微微輾轉了身子,費力的睜開迷蒙的眼眸,瞬間,一道他心心念念的纖瘦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自從他喜歡上安吟後,她那張精緻的面容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在他的夢裏。
夢裏面,她時而嬌笑、時而含羞帶怯的低聲言語,不論哪種面貌,待他清醒時都,足夠他回味許久。
此時此刻,他醉眼朦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他不敢閉眼,怕她眨眼間從他面前消失。
“安吟.”他輕歎一聲,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愛戀,讓人很難忽視。
薄少缙幽黑的瞳仁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狠戾。
看得出來,這小子喝醉了,嘴裏喃喃念叨着小姑娘的名字,這小子真的對小姑娘深情至此?
偌大的包廂,靜谧得落針可聞。
蘇翼風這一聲叫喚就顯得格外突兀,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見。
在他說完,安吟耳尖漸漸染紅,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童般,低垂着頭,不敢去看薄少缙眼神。
她慢慢上前,移步至蘇翼風面前,催促道,“學長。”
她說完,原本阖上的雙目再次微微張開,此時的他,頭昏腦漲得厲害,盡管如此,在看見安吟的那一刻,所有的不适都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深深的貪戀。
“安吟,我、我又做夢、了。”蘇翼風抱着酒瓶的手緊了緊,盯着安吟的眸子變的直白且專注。
“學長,你喝醉啦。”見他這副神志不清的樣子,安吟提醒道。
“我、我沒醉,沒、醉”蘇翼風突然放開手中的酒瓶,雙手就要扯到安吟的衣角。
一雙強勁有力的手臂立馬搭在安吟的雙肩上,薄少缙微微使力,在慣性的作用下,安吟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撞進了薄少缙的懷裏。
“啊”安吟驚吓出聲。
肩膀處,男人的手還搭在上面,他觸及的地方襲來一股滾燙感,讓安吟渾身忍不住一陣戰栗。
沙發上的蘇翼風不知是不是已經清醒了過來,撐着晃晃蕩蕩的身子,眼神迷離的看着安吟被一個男人護在懷裏,當下,他焦急的想起身,嘴裏不忘放狠話,“你放開安吟,放開她.”
“學長,我沒事。”安吟想讓他安心。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翼風打斷。
“安吟别怕,我來、來救你。”蘇翼風說完後,艱難站起身。
這時,薄少缙朝着身旁的侍從看了一眼。
下一秒,兩個強壯的男人一左一右架起蘇翼風,原本就站立不穩的他完全被人鉗制住,盡管他使勁掙脫,仍舊沒有半分逃脫的迹象。
“少缙哥。”安吟看着眼前的狀況,偏過頭,看着薄少缙,“怎麽辦?”
她在請求自己的幫助嗎?
面對她一臉困惑的表情,薄少缙看似凝結成冰的臉色有所緩解,就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也稍減不少。
“讓人把他送回去。”薄少缙盯着蘇翼風歪歪扭扭的身闆,丢下這句話。
“好的,薄先生。”其中一位侍從開口回答。
眼看着那兩個男人架起蘇翼風就要走,安吟急了,“他們知道學長家在在哪裏嗎?還有,讓他們送學長回去,安全嗎?”
薄少缙把她緊張心切的模樣看在眼底,“怎麽,他一個男的,别人還會把他怎麽樣?”
隻要進了“秦地俱樂部”的人,裏面就有這個人的資料,薄少缙讓人把蘇翼風送回去,隻是他一句話的事,當然,這些他并不打算告知小姑娘。
安吟聽完對方的話,嘟囔着嘴,小聲嘀咕,“人間險惡,男的也很危險好不好!”
薄少缙臉徹底黑了,“你這腦子每天在想什麽?”
安吟,“.”
薄少缙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白皙如雪的頸項,眸色濃郁,“比起别人,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
男人話音未落,安吟露出警惕的眼神看向他,這才意識到,對方的一雙手還覆在自己的肩膀處。
就在安吟心懷忐忑時,薄少缙再次開口,“一個小姑娘,大半夜來酒吧撈男性朋友,你自己想想,你倆誰更危險?”
聽見他盛氣淩人的口氣,安吟很想反駁他,可她尋思一番後,隻覺得啞口無言,便選擇不回答他這個問題。
安吟不想承認,薄少缙這番話說得對!
侍從把蘇翼風帶出去後,安吟還是不放心,便弱弱再次提及,“少缙哥,他們真的會把學長送回家嗎?”
薄少缙放在她肩膀上的手随即收緊。
“疼”
盡管薄少缙隻是輕輕用力,安吟的肩膀處還是傳來一陣痛意。
她隻不過問了一句,捏她肩膀做什麽?安吟深感委屈。
“你不相信我?”鮮少有人質疑他的能力,這小姑娘今天之内已經懷疑他兩次。
“沒、沒有。”安吟呼吸微窒。
在他強勢的氣場下,安吟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
或許,他說的沒錯,自己不該擔心學長,應該擔心擔心自己。
兩人一前一後站着,挨得很近,他一言不發,漆黑幽暗的眼底睨着小姑娘的側顔。
“少缙哥,我、我們走吧。”她肩上的手好似有千斤重,壓得她動彈不得。
“我剛才說的話,記住了嗎?”薄少缙眼尾輕擡,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
安吟卻愣了愣,“哪句?”
主要是今晚男人說的話比平常有點多,她還真的不知道他指的哪句話。
“以後大晚上再讓我撞見你一個人出來遊蕩試試!”薄少缙忽然道。
這句話,好似說完了,又像是隻說了一半。
安吟沉凝,怎麽聽着有一股警告的意味。
如果真如他話裏所講的那樣,遇到了會怎樣?打死她嗎?這話被她憋在心裏。
然而,她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句,“我會乖乖待在學校的。”
挺沒骨氣的,聽在男人耳裏卻十分受用。
小姑娘聽勸是好事!
感覺小姑娘渾身緊繃着,薄少缙松開了手。
得到自由的安吟往前面走了兩步,企圖離薄少缙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