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樓到了,蘇翼風和安吟走出電梯。
不知爲何,安吟總覺得周邊彌漫着一股冷意,容不得她多想,就已經來到醫院門口。
外面,天色漸暗,一輪明亮的彎月被一團烏雲籠罩,若隐若現的殘月看上去十分詭異。
“學長。”
随着安吟的一聲叫喚,兩人退至角落,雙雙站立不動。
“有事?”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蘇翼風大概了解了她的性情,心思單純,藏不住事兒。
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兒,蘇翼風知道她一定有什麽話想對自己說。
“這段時間謝謝你。”安吟慢慢擡起頭,明豔的眼眸炯炯地盯着對方,滿臉真誠。
她的眼神太澄淨,看不出任何情愫,更沒有一點忸怩。
要說蘇翼風沒有一點失望是假的,然而,他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急,隻要對方不排斥自己,他就還有機會。
“感激的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就不用再三強調。”蘇翼風看着她,“咱們是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你就别往心裏去了。”
安吟看着他灑脫的樣子,心裏的郁結消散許多。
他們同在一個學校,或許,他就是把自己當成普通朋友吧!
另一邊。
地下停車場。
林助理眼尖瞧見某人朝着這邊走來,他趕忙下車,幫他打開車門。
“薄總!”
薄少缙剛毅冷硬的臉上未有任何變化,彎腰進入車内坐下,當車子行駛在路上,他渾厚的聲音響起,“阿承這小子最近在幹什麽?”
在薄少缙張嘴的瞬間,林助理立馬正襟危坐。
直到對方說完,他腦子疑惑了三秒才開口,“他前段時間把老太太哄得很開心,老太太給了一筆錢,他轉手就開了一家酒吧,後天開業。”叙述完,林助理從後視鏡觀察對方反應。
後座的薄少缙已經閉上眼,陰沉的臉上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嗯。”薄少缙不禁冷嗤一聲。
林助理一時看不透他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第一次,薄總主動關心這個堂弟。
平常就算薄承主動來找薄總,薄總也不把這個堂弟放在眼裏,今天這是怎麽了。
古怪.
太古怪.
這點心思林助理隻敢心裏想想,豈敢宣之于口。
薄總這人最讨厭話唠之人,公司高層彙報情況多說幾句,薄總刀尖一般銳利的眼神直接讓對方閉嘴。
***
大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T大青翠的樟樹在風中搖曳,片片落葉在空中打着轉兒,紛紛落在地上,一會兒工夫,地上已經有薄薄一層樹葉,遠遠看去,頗有幾分淩亂的美感。
下完課,學生絡繹不絕往宿舍樓跑。
大部分同學沒有帶傘的習慣,直接往雨中沖去,絲毫不把這傾盆大雨放在眼裏。
角落裏,江可可拿着手機在打電話,她嘴角微揚,滿臉歡笑,時不時沖着電話那邊嗲笑幾聲。
安吟安靜的站在一邊,手裏同樣拿着手機,直到收到安媽媽一條信息,她緊繃的心才放松下來。
恰巧這時江可可挂斷電話,連蹦帶跳的轉過來看着閨蜜,“吟吟,今晚我男朋友生日,邀請我們一起參加他的生日會。”
薄承生日。
安吟看見她這副興奮的模樣,也替她開心,隻不過,她實在沒有心思去參加,猶豫一番後,推遲道,“可可,我有點事兒,就不去了。”
其實安吟想回宿舍打個電話給媽媽。
自從安媽媽出院,她便回到學校上課,隻不過她每天都要堅持和媽媽視頻聊天,就怕安媽媽身體不舒服,強忍着不說。
安媽媽也拿女兒沒辦法。
“你能有什麽事兒。”江可可看見好友拒絕,激動的挽着安吟,撒嬌道,“你陪我去嘛,我一個人實在無聊。”
安吟滿臉爲難,瞧見江可可一臉沮喪,她心裏也不是滋味。
“吟吟,就陪我待一會兒好不好,你要是想回來了就說一聲,咱倆立馬走。”江可可這話說得義薄雲天。
安吟被她逗笑了。
“好吧。”安吟嚅嗫道。
“耶.吟吟你太好了。”江可可笑得眉眼彎彎道。
她就知道,吟吟最心軟了。
“咱們走吧,阿承在校門口等我們。”江可可風風火火拉着安吟就往雨裏沖。
“啊”安吟還沒準備好,整個人就被江可可拉扯着沖向雨裏。
雨太大,兩人盡量往樹下跑。
來到校門口,江可可直接沖向路邊停靠的一輛紅色車前。
這車的顔色,十分招搖。
不少同學朝着她們這邊看來,安吟見此,低垂着頭,和江可可在後座坐下。
薄承一隻手随意搭在方向盤上,看着後面的兩人,頓時哈哈大笑。
“你們.哈哈太搞笑啦!都成落湯.”雞這個字薄承沒敢說出口。
他可不想在生日這天失戀。
薄承笑的肆無忌憚,眼角隐隐冒着水光,這是笑出淚了。
江可可不滿地撅起小嘴,“你怎麽能這樣,還笑。”說話的同時,她一邊拿起車上的紙巾擦拭着身上的水漬。
江可可是真生氣了。
身爲男朋友,瞧見自己的女朋友被雨淋得如此狼狽,竟然還笑?還是人嗎?
薄承俊逸非凡的外表,非常受女生歡迎,身邊莺莺燕燕就沒停過,他對女生的熱乎勁兒不長,他們這個圈子的人都知曉。
看見女朋友生着氣,薄承收起沒心沒肺的笑,哄道,“得,我錯了,這就補償你。”
随即,車子飛速行駛在道路上。
江可可急着擦拭身上,并沒有聽出他話裏的意思,此刻也沒有心思和他計較。
安吟上車後,就默默地擦拭着自己,盡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此刻她身上單薄的淺白色外套濕漉漉地,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可能要很久才會幹,深藍色的緊身牛仔褲勾勒出她纖細筆直的腿部,從膝蓋處往下,都濕透了。
安吟局促地坐着,褲腿處往下滴着水,落在車内的毛毯上
安吟一臉慌張,趕忙彎下身,用紙巾擦。
“吟吟你幹嘛呢。”江可可注意到好友的動靜,疑惑問道。
“毛毯濕了。”安吟滿懷愧疚說道。
“這有什麽,等下扔了不就行。”正在開車的薄承随口應了一句,仿佛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安吟語塞。
是她格局小了。
看看誰是第一個比心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