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内——
沈老爺子戴着老花鏡，眯着眼坐在沙發上，面前還擺着一台筆記本，兩個人進去時，他似乎在電腦上費力的看些什麽東西，時不時皺緊眉頭。
林姿染進來時，悄悄将門給帶上，靜谧的空間内，發出不合時宜的一聲“吱呀”聲。
聽到動靜，沈老爺子的視線從筆記本上移開，落在了自己這個如花似玉的外孫女身上。
随後，他看向殷酒，面色凝重。
殷酒心裏咯噔一下，心裏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來，她總覺得沈老爺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善，但又不是那種敵意的目光。
總是，她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外公。”
林姿染輕輕喊了一聲。
但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一向對林姿染這個孫女疼愛有加的沈老爺子，這時候卻是從鼻腔裏冷哼了一聲。
這下子，不止是殷酒，就連林姿染也懵了。
林姿染走過去，蹲下身然後撒嬌般抱着老人家的胳膊晃了晃：“外公，您這是怎麽了？”
沈老爺子目光不善的看向殷酒：“我有件事問你。”
殷酒面上鎮定，實則内心早已經兵荒馬亂慌的一批。
“您說。”
完了，沈老爺子該不會是要問黑市的事吧？
她一口咬死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好像不太行，林姿染一早就跟他說過自己是高層了。
說自己被逼良爲娼？
這有點喪良心了，不能拉顧林江下水。
要不就說自己隻是運氣好碰巧頂了别人位置？
好像也行不通，沈老爺子又不是三歲小兒那樣好騙。
人一慌，就總喜歡胡思亂想，就比如殷酒，剛才信誓旦旦說要死不承認，結果臨到緊急關頭，将自己說的話全盤推翻。
“外公，您要不問我吧，我替您解答，您别爲難她了！”
林姿染見撒嬌無用立馬站起身跟個護花使者一樣擋在殷酒跟前。
沈老爺子冷笑：“這就護上了？”
這話，聽上去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細聽上去，似乎又有幾分暧昧。
隻不過兩個人都未察覺出來。
林姿染到現在都還以爲是自己坑了殷酒。
沈老爺子抓起旁邊的拐杖，輕輕拍了拍林姿染的手背，示意她讓開，語氣無奈道：“我不會那她怎麽樣的，我就問幾句而已。”
林姿染回頭，看着殷酒，不自覺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沒事，你讓開吧。”
這陣仗，整的好像那棒打鴛鴦現場畫面似的。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們是個什麽即将要被惡毒長輩拆散的苦命鴛鴦似的。
林姿染這下子還真聽話的退開了，她站在一旁，有些緊張。
沈老爺子這時候也撐着拐杖站起了身子，雖然老人家脊背有些佝偻，但氣勢方面絲毫不弱。
正當殷酒胡思亂想沈老爺子會問些自己什麽問題之際，對面開口了。
“你，和我外孫女是什麽關系？”沈老爺子面色嚴肅。
啊？
殷酒愣了一下，她差點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回答：“朋友啊。”
不然還能是什麽關系。
情侶嗎？
“朋友？”沈老爺子聽到這個回答之後，氣的又做了回去，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林姿染，連連歎息了好幾聲，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是不滿意。
再看向自己的孫女，傻孩子還跟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那，果真和她母親一樣，反射弧有點長，還神經大條。
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聽到沒有，人家隻拿你當朋友。”沈老爺子又用拐杖另一頭去輕輕打了下林姿染的手背。
林姿染回過神來，以爲外公是在對殷酒說出的“朋友”關系不太滿意。
于是，她替殷酒解釋：“外公，我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好朋友都親上了？”
他将電腦打開，屏幕上面正是當年酒吧裏，林姿染主動去親殷酒的那張照片，即便是過去了快兩年，依舊暧昧感橫生。
殷酒和林姿染兩個人同時呆滞了。
“外公，你怎麽會有這張照片？”
林姿染微張開嘴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該從哪說起。
這張照片，她除了給自己留了一張之外，網絡上應該都删的差不多了，外公是怎麽找到的？
“你别管我是怎麽來的！”沈老爺子頭疼的扶額，就連看向殷酒的不光都多了幾分敵意：“聽說你男女通吃，這件事是真的嗎？”
“假的！”
殷酒此時比沈老爺子還要頭疼上千萬倍，這種事她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她此時隻慶幸當初陸岑宴不怎麽看這些娛樂八卦新聞，否則她又得給他磨破口舌解釋一遍。
“我性别女愛好男取向正常無不良嗜好！”
殷酒生怕沈老爺子誤會些什麽，趕緊給人解釋的清清楚楚。
原以爲沈老爺子喊自己過來是要興師問罪，事實上也确實是興師問罪。
隻是這罪，不太一樣。
沈老爺子将信将疑的看向林姿染：“姿染，你跟外公說實話，你們倆真的沒有談戀愛？”
林姿染聽到這話将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絕對沒有！外公你想什麽呢！？”
林姿染也是被外公的腦回路給震驚到了。
沈老爺子有些懷疑人生，想起林姿染之前貼在房間裏随處可見的海報照片以及不知道什麽時候拍攝下來的吻照，在看看如今已經恢複女裝的殷酒，還是忍不住确認一遍。
“真的沒有？”
“沒有！”她語氣笃定“外公您别說了，我和殷酒真的沒有關系，您爲什麽會往這方面聯想？”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沒有就好。”沈老爺子顯而易見的松了一口氣，隻要外孫女取向是正常的，那他就放心了。
繞了這麽久，這下子總算是可以回歸主題了。
在得知林姿染和殷酒沒有關系之後，沈老爺子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他一字一頓：“殷酒，地下黑市高管？”
殷酒大方承認：“是我。”
算了，咬死不承認也會被查出來，與其被人三番五次調查懷疑，不如直接說實話。
“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知道。”殷酒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沈老爺子，如果您是想從我這打聽幕後老闆或者是總部位置的話，盡早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