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怒氣沖沖質問殷酒,下一秒就換了一副嘴臉。
“江……江姐,是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黑衣男人驚恐萬分,“您要是喜歡這個女人我們把她讓給您!”
“說什麽讓不讓的,你們死了她不照樣是我的。”殷酒笑的雲淡風輕,可正是這副淡定的皮囊之下,藏着一顆早已經瘋掉的心。
黑衣男人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大驚失色。
“您不能對我們動手,我們是黃主管的人……”
本以爲報上黃主管的名字,眼前的女人還會忌憚幾分,留些薄面。
誰知殷酒隻是輕嗤一聲:“謝謝提醒,差點忘了始作俑者,不用着急,待會他就下去陪你們哥幾個。”
殷酒踹倒了眼前擋路的凳子笑着,隻不過笑意不達眼底。
在地下黑市,官大一級壓死人。
像殷酒這種幕後大老闆欽點的人,在這裏别說是殺個人了,就算是高管,她都可以随意處置。
殷酒沒有理會身後的求饒聲,而是走到林姿染跟前,替她将衣服穿好。
她輕輕拍着林姿染的後背安慰:“沒事了。”
林姿染隻是攥緊衣角不說話,眼睛死死盯着殷酒身後的幾人。
殷酒知道遇見這種事,心中難免會留下一些陰影,尤其還是像林姿染這種一生沒遇見過什麽大風大浪的女孩。
這種事對她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她輕輕歎了口氣,将自己方才用的槍塞進林姿染手裏:“誰打你,現在打回去。”
殷酒慶幸自己趕來的及時,方才她就覺得那個女孩的身影與林姿染很像,幸虧多留了個心眼及時趕到。
要是再晚來一步,她都不敢賭這個後果。
林姿染無力的握着槍托,槍從她手中滑了下去,她根本不會用這個東西。
殷酒這才注意到,林姿染手背上還有燙傷的煙疤。
燙傷的傷口不算太嚴重,但卻滲着血迹,仔細看,林姿染臉部也是腫着的。
剛才沒有仔細看,現在發現了,她輕聲細語問:“身上還有傷嗎?”
她生怕自己吓到林姿染,語氣對比剛才都柔和了許多。
林姿染依舊是不說話,從剛才殷酒進來到現在,她隻喊了那一聲江哥。
林姿染死死抓住殷酒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眼睛赤紅的點點頭。
她神色倏然間冷了下去:“誰幹的?”
不遠處三人後知後覺,這個女人與江姐居然認識!
他們這下算是闖了大禍了!
三人幾乎是一同開口:“是黃主管,這不關我們的事!”
殷酒深呼吸一口氣,将槍撿起來,又重新塞進林姿染手裏。
殷酒幾乎是手把手教她該如何拿槍,如何對準目标,甚至是如何開槍。
槍口對準目标時,殷酒依舊沒有松手:“你怕嗎?”
黑市這種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日對敵人的仁慈,往後會變成刺向你自己的利刃。
殺之,才能以絕後患。
這種刀尖舔血的日子殷酒早已經習以爲常,可是讓一個未經訓練過的十幾歲的女孩面對這種場景,依舊是莫大的挑戰。
今日,這三人必須死。
林姿染木讷的點頭,殷酒伸手打算覆蓋上她的眼睛,下一秒,掌心傳來震顫感。
槍聲響起,伴随着慘叫聲落下帷幕。
林姿染點頭的那一秒,她扣動扳機。
而同一時刻,眼睛被一雙溫柔的手覆蓋住了。
它遮擋住了眼前的污穢景象,也遮擋住了她方才的不堪與顔面。
最開始對林姿染動手動腳的黑衣男死了,倒下時他的眼睛都還是睜着的。
剩下兩個見勢立馬跪地求饒,将頭磕的咚咚響。
接下來,殷酒一手捂着林姿染的眼睛,另一隻手直接開槍将兩人全部解決。
“今天的事,不會有任何第三方知曉,你的所有信息待會我會讓人處理掉,你從來沒來過這裏,記住沒有?”
林姿染臉色慘白,聽話的點點頭。
殷酒将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拿開:“不要睜眼。”
林姿染聽話的閉上眼睛。
殷酒看了眼四周,直接将林姿染帶出了房間。
此地不宜久留。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将林姿染安置好。
她将人帶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這裏是整個地下黑市最安全的地方。
殷酒見她瑟瑟發抖的樣子,将房間溫度調高了些,還貼心的拿了毯子又沖了熱牛奶,甚至還從抽屜找到了一塊未拆封的面包給她。
半個月沒好好吃飯的她現在看見面包,直接大口大口的塞進嘴裏,也顧不得什麽形象。
林姿染現在精神狀況差的很,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很多事殷酒也不敢多問,生怕觸及到什麽不太美好的記憶。
“你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嗎?”
殷酒見她吃的急,連忙将牛奶遞給她,生怕噎着。
林姿染搖頭。
殷酒歎了口氣:“你現在在律城的地下黑市的鬥獸場。”
林姿染一愣,嘴裏咀嚼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殷酒繼續說道:“距離你失蹤已經過去有近半個月了。”
“你現在還難受嗎?”殷酒想去查看她身上的傷口,卻被林姿染躲開了。
她也不說話,就這麽靜靜的蜷縮在沙發上。
沒辦法,殷酒隻能從醫藥箱裏找出來碘伏和藥粉:“我給你傷口消一下毒。”
手上燙的煙痕不好好處理,大概率是會留疤的。
殷酒用棉簽蘸着藥,強硬的将她的手拽了過來上了藥,本想再檢查身上的上,奈何她一直躲,殷酒也沒辦法了。
殷酒無奈的吐出一口氣:“大小姐,就當我求你了你别躲了,我這不替你報仇了。”
聽到熟悉的昵稱,林姿染這嬌縱又傲氣的大小姐終于繃不住哭了出來。
林姿染撲進殷酒懷裏死死抱着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開口就潰不成軍:“殷酒……”
殷酒掙脫不開,隻能任由她這麽抱着:“我在我在。”
“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以爲自己今天要死在這……剛剛你開門時我以爲是自己臨死前出現的幻覺……”
殷酒一頭黑線:“大白天的說什麽晦氣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