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大哥紀淩霄陪着她做完了十幾項檢查。
而她也逐漸發現自己的耳朵有些聽不清聲音了。
紀淩霄的心也在一點點下沉,妹妹的情況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主治醫生翻看着一堆檢查報告,皺着眉頭思索半晌才說道:“檢查發現患者體内有一種奇怪的毒素,我從業二十多年從未見過,它似乎在蠶食患者的大腦神經,影響五感,若沒有解決辦法的話,患者會逐漸失去五官感知。”
“五感分爲形聲聞味觸,視覺,聽覺,嗅覺,味覺和觸覺,她現在已經開始影響視覺和聽覺了,後面隻怕會更加嚴重”
醫生無奈且同情的看了一眼紀曉虞,可憐的小姑娘,估計還是個高中生吧,怎麽會得這種怪病?
“真的沒辦法開藥嗎?”
紀淩霄的眼裏閃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子。
“沒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能亂吃藥,很有可能會加快病毒進化的。”
主治醫生被紀淩霄的氣勢鎮住了,硬着頭皮補充道:“可以換個醫院再查查看,興許有别的辦法也說不定。”
“嗯。”
紀淩霄也不再爲難主治醫師了,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聯系到沒?”
“在國外開研讨會,最快也要一周後回國。”
“盡快,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去國外找他。”
“惡化了嗎?”
“嗯,已經開始聽不清聲音了,醫生說很可能會五感盡失。”
“.我去國外把人拉回來。”
“不用,你去拍戲吧,小妹我來照顧就行。”
“曉虞都這樣了,我哪有心思拍戲!”
“.算了,回來再商量吧。”
紀淩霄挂斷了電話,心頭一陣煩躁,那位醫學之父怕是不好請回來的。
“大哥,我想休息了。”
紀曉虞也不算完全失明,模模糊糊能看到人影靠着牆壁打電話,聲音傳入自己的耳朵裏時,會從一百分貝變成了五十分貝,聲音對半折。
“好,我扶你去病房。”
雖然暫時不用做手術也不用吃藥,但開個vip病房暫時住着還是很簡單的。
隻是不湊巧,隔壁就是蕭薔薇的病房。
紀淩霄隻感覺父母跟失了智一樣,對一個養女噓寒問暖,呵護倍加,就算對方說不出話了,也要拿出畫闆來讓養女陪他們聊天。
面對生病的親生女兒卻視若無睹,仿佛有仇一樣。
蕭薔薇的舌頭是齊根咬斷的,做了手術後重新接上了,隻是失血過多有點虛弱而已,和紀父紀母聊了一會就重新睡了過去。
“小妹,你.别難過,你還有我們。”
紀淩霄見紀曉虞在門口站着發呆,還以爲她是爲父母的事心裏難過,換做自己肯定也很難接受,想到妹妹耳朵也開始出問題了,他湊到小妹耳邊繼續說道:“我和老二還有小弟,還有你姑姑和奶媽,甚至是還有大表叔,這麽多人,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嗯,謝謝大哥!”
紀曉虞唇角彎彎,勾出一抹笑意來,緩緩走入病房,看向了窗邊站着的人。
【是他回來了嗎?】
【白色的身影,熟悉的感覺,要不是眼睛看不太清,這會就能知道他有沒有受傷了。】
【先讓大哥離開吧,省的吓到他。】
“我要休息了,大哥你也回去休息吧。”
紀淩霄:“.”
白色的影子是誰?
反正不是人,因爲病房裏明明隻有他們兄妹兩。
小妹好像很關心那個人,不對,是那隻鬼!!!
就在這時,紀淩宴來了,眼神示意紀淩霄出來談話。
“大哥怎麽了?别擔心,有事我會喊護士的。”
紀曉虞還以爲大哥是放心不下她,所以遲遲不離開。
“好,我明早再來看你。”
紀淩霄像是妥協了一般,無奈的關上了房門。
但其實他并沒有離開,剛關上病房的門,轉身就蹲在了門邊,時時刻刻注意着裏面的動靜。
紀淩宴瞪着死魚眼,猛的拍了一下紀淩霄的腦門,見他看來,惡狠狠道:“你是變态嗎?”
不過他控制着音量,聲音并不大,裏面的紀曉虞一點也沒有聽到。
可她卻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兩個哥哥就在門口偷聽。
【是嘛,我的兩個哥哥正在門口?】
紀淩霄:“被告密了?”
紀淩宴:“誰在裏面?”
被妹妹發現在門口鬼鬼祟祟的不離開也太尴尬了,紀淩霄揉了揉被老二暴揍的頭頂,黑着臉拉着紀淩宴離開了病房門口。
都這種情況了,偷聽也沒意思了。
“他們離開了?”
紀曉虞坐在床上,感覺自己的鞋子被人輕柔的脫了下來,“還好我們能傳音,不然直接說話我可能就聽不清了。”
禹離将她在床上安置好,溫柔的給她蓋好了被子,這才傳音道:“是我不好,來晚了。”
“不晚,不過是血煞珠嘛,我根本沒再怕的。”
紀曉虞剛說完這句話,眼前就陷入了一片幽深的黑暗,耳邊也一片沉寂,之前還能聽到一點窸窸窣窣的聲響,這會徹底安靜了,仿佛整個世界都睡着了。
“陰靈爪我已經熬成藥丸了,你先吃下解咒吧。”
禹離似乎遞過來了什麽東西,但她隻感覺一陣涼風拂面,什麽也看不到。
“乖,張嘴。”
似乎是看她沒啥反應,一顆小藥丸貼心的塞到她的唇邊。
紀曉虞張嘴吃下,舌尖不小心觸碰到了一點冰涼的指尖,隻感覺那隻手快速的縮了回去,仿佛觸電一般。
“好好睡一覺,明天靈氣就恢複了。”
“嗯。”
就算是傳音,也能感受到禹離不一般的溫柔語調,仿佛将她當成了一個易碎品,小心翼翼的保護着。
就算是第一次遇到血煞珠,紀曉虞也沒有太慌亂,禹離的到來就像是一枚定心丸,有他在身邊,好似一切磨難都不存在。
沒多久她就沉沉睡了過去,絲毫沒有注視到身旁的少年早就傷痕累累,臉上也滿是紅痕,卻依舊一臉擔憂的看着她。
“出來吧。”
驟然變冷的聲音在房間中突兀的響起。
“讨厭~殿下總是能第一時間發現人家,一點也不好玩!”
錦溪長裙翩翩的穿牆而過,落在了房間的角落,她赤足而行,腳腕的鈴铛清脆悅耳。
“你聽說過血煞珠嗎?”
禹離對這種邪物隻聽說過,從沒見過。
就連是紀曉虞師傅的閣樓裏都沒有記載,就算他想治好紀曉虞,此時也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