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略帶關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他本有些感動,就聽到了她的心聲。
【二哥心思深沉,惹了不少怨債,這死劫越來越深了,不會這時候又想着怎麽去害人吧。】
【怎麽跟小時候變化那麽大呢,那時候多可愛啊,像個小天使一樣,真是男大十八變,若實在救不回來很大概率會變成厲鬼的,到時候讓我來将他打的魂飛魄散吧。】
紀淩宴:“.”
我還沒死呢,怎麽就變厲鬼還被你滅殺啊!
妹妹倒是一點沒變,從小到大都這麽狠。
算了,還是乖一點吧,免得連累妹妹。
極端的小心思很快就被他收斂了起來。
“淡了一些,不錯。”
不等紀淩宴說話,紀曉虞看着那黑氣散去了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哥以後跟我一起行善積德,肯定能度過死劫,長命百歲的。”
“好。”
原來,産生偏激的念頭也會影響他的壽命。
“我說的你不信也哎?你答應了?”
“嗯,我說好的,以後都聽妹妹的。”
紀淩宴勾起唇角,頭一次露出這麽真誠的笑容。
“唔!”
然後被妹妹戳了戳臉頰。
“我記憶中的二哥好像突然回來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麽,但我心情很好。”紀曉虞從挎包裏掏出一張護身符來,“戴好,不能取下來,也不許碰水。”
“好。”
紀淩宴接過手裏的黃色符紙折成的小三角,他可是看過大哥那個護身符的,包着一枚銅錢看着很粗糙的感覺,根本沒有自己這個精緻,他心裏更得意了,果然妹妹最喜歡的還是二哥吧!
實際上這隻是個普通款,還是一次性的。
“到了,下車吧。”
就在這時,大表叔停下了車子,開門的時候還不忘說一句,“淩宴侄子,一會要是害怕可以躲我身後。”
寒冬的夜晚,天空仿佛一塊巨大的黑色絨布,其上點綴着繁星,星光在寒冷的空氣中閃爍,仿佛是凍結在夜空中的鑽石。
紀淩宴冷哼一聲,擋在妹妹前面,率先走了進去。
他好歹也是個大男子漢,警局也不是第一次進了,有什麽可怕的。
刑警大隊裏,還有許多加班的同事在整理案件資料,見沈隊長回來,都擡頭打了聲招呼又繼續埋頭工作。
穿過一條走廊,來到刑訊室附近,剛打開門就有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迎面而來。
“沈大隊長,你可算回來了,剛有同事想過來看看情況都被我攔下了。”
副隊長劉東是個急性子,此時站在刑訊室門口走來走去。
“嗯,二貨還在嗎?”
沈齡找來兩雙皮手套和鞋套還有口罩遞給了兄妹兩,避免在現場留下痕迹。
“在呢,還在裏面研究呢,你們速度快點啊,馬上要清理現場了。”
劉東說完就走了出去,并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按照正常程序,除非是專業人員,一般是禁止入内的,更何況沈齡還帶了兩個自家親戚到案發現場,他知道隊長平時挺靠譜的,還說過他那個侄女是個有本事的。
可他剛剛斜眼瞅了一下,看着不過十七八歲,應該還是個高中生吧,這能像是玄學大師的樣子嗎?
出于對沈隊的信任,他倒是沒做什麽多餘的事情,反而老實的在外面站崗。
沈齡帶着侄子侄女兩人一起走進了刑訊室,進去後濃重的血腥氣直沖腦門,再看左半邊的牆面,大片大片的血花盛開在潔白的牆壁上,此時已見血液幹涸凝固,透出點點黑沉的顔色。
牆壁邊的死屍僵硬的倒在血泊中,腦袋旁邊流出白嫩的花,那強硬的力道,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能撞出來的。
右邊的幹淨地面上擺放了一地的香薰蠟燭,圓圈形狀的黃紙灑落了一地,此時有一身穿黃色道袍的人手拿桃木劍,圍着香爐上面的玉牌做法轉圈,嘴裏念念有詞。
紀曉虞從小就見多了各種死狀凄慘的冤魂厲鬼,對于死屍自是半點感覺都沒有。
反倒是本來走在前面的二哥,此時已經躲到她身後了,低着腦袋臉色煞白的小聲問道:“妹妹,他這是被髒東西害死的?”
紀淩宴不想害怕的啊,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現場,還是這麽兇殘血腥的畫面,那碎裂的頭骨,扭曲血腥的臉龐和惡心的腦髓都流出來了.
這也多虧了他經常看些獵奇恐怖視頻,這會還沒暈過去已經算很給面子了。
但看着妹妹面無表情,甚至還想湊過去瞧瞧仔細,他也不得不佩服妹妹,膽子是真大啊。
想必這些年見過不少吧
“不算吧,應該是玄學中人,類似我這種。”
紀曉虞推開湊到她肩膀上的二哥,有些嫌棄的說道:“二哥害怕的話可以先出去待着,别影響我查案。”
“二貨,查出來什麽沒?”
沈齡沈大隊長見趙冬池停下了遊走的步伐,他趕緊上前詢問。
“艾瑪,累死我了,先讓我喝口水先。”
黃色的道袍随手一甩,扔到了審訊室裏唯一的案桌前。
趙冬池拿起一瓶礦泉水,咕噜咕噜灌去了一大瓶。
他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子,皮膚蒼白病态,身形消瘦,戴着眼鏡不說話的時候,看着斯斯文文的,一說話就感覺跟個街溜子似的。
“沈隊長,你不是說找你那個侄女過來看看嗎?怎麽還帶了個拖油瓶?”
“一個大男人,看了具屍體就吓成這樣,真是沒種。”
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漬,看紀淩宴那一臉畏懼的慫樣就覺得礙眼。
還長得這麽俊俏,他最看不上的就是小白臉了。
他師娘就是因貪戀美色走上歧途,也害了師傅一生,所以趙冬池最讨厭空有美色的花瓶。
紀淩宴目光微沉,強迫自己再次看了眼那具破碎的身體,但翻湧的惡心感還是有些控制不住,他噌的一下,扭頭找垃圾桶吐去了。
“那你剛剛跳半天,查出什麽了嗎?”
二哥确實需要好好鍛煉一下,不然以後怎麽帶他一起行善積德,但她不喜歡别人這麽說他。
“反噬符已經消散了,你是不是已經看出來施咒者的位置了?”
紀曉虞拿起玉佩放在了自己的手中,這個熟悉的感覺,她在奶奶的老宅裏見過,似乎是那個女傭人身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