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臉上閃過心虛的神色,嘴上卻越發兇悍,聽到拿她兒子來威脅人,頭頂的壓力忽的增大,“噗通”一聲直接坐到了地上,屁股差點摔骨折了,疼的她嗷嗷直叫。
“大師,你放過她吧,她是我婆婆,如果她受傷了,我老公會不高興的。”
柳輕芸似乎想到了什麽,忍不住渾身發抖,壓下内心的恐懼道:“謝謝你帶我爸爸來看我,告訴他,别擔心我,我一切都好.”
“哎喲!天殺的啊,你們這是要摔死我這個老婆子啊!”
聽到兒媳婦說紀曉虞帶了柳父過來,老太婆瞬間僵住了,支支吾吾道:“兒媳婦,你你别别瞎說,你爸都死了多少年了,她怎麽帶你爸來看你,盡胡扯!”
“怎麽帶不來啊,我們三小姐的師傅可是天上的神仙,溝通陰陽的本事自然不在話下,你瞧,門邊不就是柳總嘛?”
王叔雖然啥也看不到,但他唬人有一套,指着老太婆的身後,一臉笃定道:“是不是五官端正,還有一撮小胡子?”
他沒見過柳總,但聽說過柳總喜歡留胡須,便随口一說,反正他也不算說謊。
棄嬰冤魂玩心大起,飄到了王叔手指的方向,柳父順勢回到了女兒身邊,而那老婦人沒了束縛瞬間就站了起來,指着角落顫顫巍巍的問道:“你你真的看到了?”
紀曉虞翻着自己的小挎包,思考着用哪種方式來讓父女二人直接交心,省的她白費唇舌。
一個是托夢,一個是開靈眼,第一種比較慢,但她損耗不多,一張入夢符就行了,第二種速度快,但她得損失一小瓶牛眼淚和一張開靈符,想想不大劃算的樣子。
鬼魂托夢是常有的事,但它們很難準确的将自己投放進活人的夢境裏,就算成功了,也不能操控夢境裏的一切,但紀曉虞可以利用符咒的力量,讓血脈相連的親人入夢,在夢裏就像是在另一個世界相遇一樣,一切都會變得非常真實。
“小師傅,隻要您能幫芸兒擺脫那個渣男的陰影,我定會付出雙倍的報酬!”
柳父連忙表示自己的誠意,臉上滿是急切之色,他女兒此時還在對着王叔指着的角落幫婆婆說話呢。
“爸爸,你走吧,别爲難婆婆了,我現在現在過得挺好的。”
柳輕芸如此示弱,反倒是讓她婆婆沒那麽害怕了。
她以爲這裏隻有自己看不到,其他人都能看到了,身上的負擔沒了說明親家願意放過她了,如此想着,便壯着膽子附和道:“親家,您女兒說的對,她現在過得挺好的,您.您還是離開吧,這裏不是您該待的地方。”
小棄嬰瞬間不樂意了,又飄到了老太婆的身上,壓的她腳步一晃,吓得她一動也不敢動。
“柳輕芸!你還愣着幹嘛,快把你爸爸請走啊,疼死老娘了!”
“爸爸.”
柳輕芸雙眼呆滞,喃喃的喊着,“求你快點走吧,别管我了!别管.”
還未說完便昏了過去,撲騰一聲倒在了地毯上。
本來還在玩積木的兒子一看媽媽倒了,立馬跑了過來,邊哭邊喊:“媽媽,别死!别死媽媽!嗚嗚嗚嗚”
這哭聲驟然響起,導緻搖籃裏的嬰兒也跟哭了起來,“嗚哇嗚哇!嗚嗚嗚~~嗚哇嗚哇嗚嗚嗚”
哭聲此起彼伏,似一首雜亂無序的交響樂,聽的人異常煩躁。
也難怪柳輕芸精神崩潰活不下去了,看那黑眼圈就知道,應該是熬了好幾個大夜,今天被這麽一刺激竟直接暈了過去。
“别哭了!再哭就把你賣了!”
哭聲使人心煩意亂,卻意外的趕走了内心的恐懼。
老太婆怒氣沖沖的嚎了一嗓子後,兩歲小朋友不哭了,隻是堅定的摟着媽媽的手陪在她身邊,小臉上挂滿了淚水,嘴裏小聲嘟囔着,“媽媽,要媽媽.”
這種威脅的話應該經常被提起,本來脾氣暴躁的小朋友一聽,立馬就乖了。
王叔走過去将搖籃裏的小寶寶抱了起來,小心的搖晃着,以前他孫子這麽大的時候他也抱過,可惜三歲的時候就沒了。
“把你的遭遇和你女兒說一下,有些困境隻有她自己掙脫出來才行,别人是幫不了的,這世上也沒有感同身受這一說。”
此時,柳父正焦急的圍在女兒身邊,看他想幫忙卻無能爲力的模樣,讓她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開天眼後,見到周圍全是死狀凄慘的冤魂。
她恐懼,害怕,絕望,卻無能爲力。
那年她才四歲。
定了定神,她道:“我會給她貼一張入夢符,但她精神狀态太差了,你這個樣子進去肯定會把你女兒吓瘋的,以免她接受不了真相,我會再給她貼一張安神符,你記得恢複你原本的模樣去見她。”
紀曉虞輕聲的吩咐了入夢的細節後,就讓柳父直接給女兒托夢去了。
不一會小嬰兒被哄睡着了,王叔松了一口氣,突然問道:“三小姐,我們報警抓誰啊?”
“抓你們自己吧,裝神弄鬼的,一會警察肯定會把你們都抓走!”
被棄嬰的魂魄纏繞的老婦人,發現身上酸疼減輕了,就是兩個肩膀像是有人在上面踩着一樣,厚重,陰寒的可怕。
警局離這邊還有點距離,但柳氏集團離這不遠,老婆子話音剛落,忽的就有一男子推門而入。
他的臉龐給人一種陰鸷的感覺,仿佛常年被烏雲籠罩,那雙深陷的眼睛,周圍布滿了細紋,像是歲月的痕迹,更像是惡意與狡黠的标記,他的眼睛中閃爍着一種冰冷的光芒,仿佛沒有任何感情,隻有冷酷的計算。
這就是柳輕芸的老公,也是柳氏集團的養子柳輕楊。
當他一進來,還沒靠近自己養母時,棄嬰的冤魂就被吓跑了,一溜煙躲到了紀曉虞的身後。
“嘤嘤嘤~漂亮姐姐救命,他身上有毒,我不能靠太近,這裏太危險了,我想進小黑屋了。”
小棄嬰滿臉驚恐,面對魂飛魄散的風險,肯定更願意進小黑屋保命。
“嗯,進去吧。”
紀曉虞旁若無人的将小棄嬰塞進了八卦收魂袋内,其他人隻能看到她在裝空氣。
柳輕楊冷哼一聲,“故作玄虛!”
“和忘恩負義殺父奪财的畜生相比,我确實是比不得的。”紀曉虞神色漠然,她還是做不到像師傅那樣對每一個世人都保持無悲無喜的心态,見到如此泯滅人性的家夥,她隻想天雷引之,炸翻他先!
柳輕楊臉色一白,快速反駁道:“小丫頭,污蔑罪可是要坐牢的。”
這個臭丫頭怎麽知道的,莫不是在詐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