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遷沉十分清楚,蘇輕默性子強烈,又怎能容忍與其他女子共事一夫呢,更何況…
怎麽辦呢!
他看其他女子都感到惡心,隻有他的默兒…
讓他歡喜,讓他失控啊!
夜遷沉垂眸,已然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當暮天,霁色如海,
人空靜,皎月飛光。
“嗯…”灼痛傳來,蘇輕默渾身顫栗,再也忍耐不住喚出聲音,理智全無!
迷糊混沌之際,卻聽見這人隐約道:“默兒,一生爲聘,天下兵權爲禮,可否”。
第二日。
這一日,登基大典。
燕甯開國以來,這般登基大典,可謂是絕無僅有。
數十暗衛在場,宮外也盡是官兵守護,這哪裏是登基大典,更像是壓着文武百官上斷頭台,再衆人瑟瑟發抖之下,甯毓終于,登上皇位。
而後,自然是…
排除異己!
清風餍。
蘇輕默緩緩醒來時,第一感覺便是…
疼!
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
那露在錦被外纖細的手臂,殷紅齒痕,斑斑駁駁。
她已經記不清昨夜這人…要了幾次,隻記得天色快亮,她才實在承受不住,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眼下,蘇輕默慵懶的躺在床塌上,有些探究的看着夜遷沉。
直到他明明閉着眼睛卻低笑出聲,磁性的聲音低沉響起。
“默兒這般看着我,可是有何企圖?”
暮然,蘇輕默臉色染脂,推開這人怒聲道:“夜遷沉!”
這人并未睡着,幹嘛一副熟睡的樣子來迷惑自己!她微微昂首,望向窗外,淺陽淡淡,浩瀚天空無邊無際,絕美的.猶如夜遷沉的眸子。
遙遠神秘,卻近在眼前!
心裏是說不出的放松。
“默兒叫本王…”夜遷沉輕輕撫過蘇輕默的側臉,強迫她看着自己,含笑道:“作何?”
蘇輕默昂着絕美的小臉,不甘示弱道:“怎麽?王爺名諱叫不得?”
夜遷沉低笑出聲。
他人的确叫不得,可…
他攬緊蘇輕默的腰身,低聲道:“本王甚是歡喜…”
他偏是喜歡蘇輕默直乎他的名諱。
蘇輕默一怔,而後面色嫣紅,移開目光道:“左右王爺嘴裏,沒一句真話”。
從與自己第一次相見,這人便一直隐瞞身份,鬼才信他的話。
夜遷沉笑道:“默兒,眼下算賬,怕是有些晚了”。
身心交付,蘇輕默…
已全然屬于自己!
蘇輕默白了夜遷沉一眼,便轉過身去背對着這人,顯然是不準備再理他了。
夜遷沉也不惱,環着蘇輕默的腰身,那修長的手指卻顯然不大老實。
卻是低聲道:“默兒,本王從未騙過你…”
蘇輕默一怔。
第一次相見,他問這人是誰…
他所言僅三字。
清風餍!
的确,未有騙她!
詢問貴姓,他僅言一字。
夜!
也未騙自己。
第二次相見,他允諾自己帶槿夏入宮。
言而有信。
從始至終,他對自己所言…
若她問,他便答!
的确是,從未騙過自己的。
臉色暮然嫣紅,蘇輕默哭笑不得,所以,倒是自己’冤枉’了這人?
而後,卻聽見夜遷沉說道:“默兒,本王允諾,唯你一人,若本王食言,便…”
夜遷沉低啞道:“以死謝罪”。
可好。
蘇輕默啓唇,滿眼驚訝,可還未等她作何反應,這人卻是…
“嗯”。
蘇輕默嬌軀一顫。
午時。
窗未關,旭陽嬌豔而入,晃的蘇輕默睜不開眸子,她滿身痕迹,隻恨不得将身邊這人踢下床去。
夜遷沉見她這般氣鼓鼓的模樣,心知自己的确有些過分,便故作委屈道:“隻因默兒太過誘人…”
瞧着夜遷沉裝模作樣,蘇輕默咬牙道:“師傅若是知道師叔這般對我,該是作何感想!”
這人卻道:“本王如此疼愛默兒,師兄自然甚至欣慰”。
“想來…”夜遷沉含笑道:“會感謝本王吧”。
“夜遷沉!”蘇輕默怒道。
夜遷沉擡手,輕撫着蘇輕默身上的痕迹,到底也甚是心疼。
“默兒”,夜遷沉心疼道:“本王保證,這幾日定不碰你,可好?”
蘇輕默簡直哭笑不得。
你氣吧,這人倒是誠懇。
不氣吧,幾日?!
她怕是這月餘都經不起折騰了好麽。
沒好氣道:“我是不是還要謝謝王爺?“
“那…”誰知這人越發得寸進尺:“以身相許可好?”
蘇輕默沒給氣個半死,剛要做聲,卻聽見長廊處傳來了槿夏的聲音。
“小姐”。
可這聲音并非在門外…
蘇輕默臉色一紅,暗道糟糕。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了。
夜遷沉見此笑意更濃,輕輕吻在蘇輕默的額發上,便起了身。
而此時,槿夏…
正在一旁的房間門前。
她喚了幾聲,也不見蘇輕默回應,暗道這個時辰,小姐應已經起身了啊。
剛準備去找莫深,卻見一旁,夜遷沉的房門打開,正是夜遷沉走了出來。
“王爺”,槿夏客氣道。
昨日蘇輕默回府換衣裳時,槿夏才知夜遷沉身份,卻也恍然大悟,也不怪莫深等人這般武功高強了。
誰知,夜遷沉卻是說道:“進去爲你家小姐更衣吧”。
房門爲關,夜遷沉向外走去,顯然是說…
蘇輕默在這間房裏!
槿夏卻是晴天霹靂,徹底愣在原地。
而蘇輕默也将這人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氣的牙癢癢,本想起身,可這一動,自己感覺雙腿發軟,隻得無奈的躺了回去。
片刻,槿夏不可置信的走進房間,果然看見她家小姐躺在床塌上,那露在外面的香肩竟…
滿是痕迹。
槿夏張着大嘴,許久,才結結巴巴道:“小…小姐,你…你還好麽?”
“你說好麽!”蘇輕默咬牙道:“一會去取些化淤的藥來!”
槿夏木讷的點點頭,而後突然想到什麽,怒道:“小姐,你可是願意的?”
莫非…莫非是王爺強行了她家小姐?!
蘇輕默氣的扶額,無奈道:“我若說不是,你可能去找夜遷沉報仇?”
槿夏當即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來。
搖頭道:“槿夏不能,小姐你還是忍忍吧…”
蘇輕默氣的哭笑不得,說道:“宮裏怎樣了?”
槿夏這才想起自己來找蘇輕默的目的。
她一拍腦袋說道:“甯毓一脈的大臣高升,貶了幾人,關了幾人,隻是…”
槿夏疑惑道:“蘇遠鶴毫發無損,官職不變,仍穩坐丞相之位!”
“什麽?”蘇輕默聽後驚訝出聲。
曆來登基大典過後,便是封賞典,那些追随甯毓的人,定然會得以提拔,加官晉爵,而蘇遠鶴…
甯毓心狠手辣,今日蘇遠鶴還能不能回來,怕都是個問題,可…
甯毓竟是沒動蘇遠鶴?
莫非…
蘇輕默眸光一晃,暗道不好。
“槿夏,扶我起身”。
是該回去碧空院了。
入夜。
今夜格外靜谧清冷,注定不甯。
皇宮。
燕月宮外。
當徐勇放倒幾名守衛到達燕月宮外時,便被一名皇室暗衛擋住了去路。
徐勇緊緊攥着劍柄,當真沒想到,甯毓竟會在延月宮放名暗衛。
無話,直接沖了上去。
宮内的甯可瑤聽到打鬥聲震驚不已,跑出來後,看見的便是受傷的徐勇。
徐勇的傷并非是今日所傷,而是毓造反那日被傷的,甯毓留着他,是因他手中還有七萬精兵,是因他可以爲甯毓作證。
“徐将軍!”甯可瑤一驚。
她其實已經不在意了。
甯毓造反,在經曆了片刻的震驚後,她便平靜了下來。
這宮中眼下,到底誰爲皇帝,又與她有何幹系呢?
父皇爲帝,卻從不護她!
皇兄已死,而母後…
她每次去冷宮,都似乎刺激了母後,本是喃喃自語的狀态,可隻要一聽到自己的名字,眸中便會迸射出厭惡與恨意,她認定是自己害了皇兄,瘋了般要殺了自己。
那責怪與狠惡的神情,如針一般紮在她的心上,鮮血淋漓。
如今這皇宮之大,卻的确無她容身之所!
那麽誰坐這皇帝,又與她何幹呢?
可她并未想到,徐勇,竟會出現在延月宮。
徐勇本就舊傷未愈,聽到甯可瑤的聲音更是心神一亂,肩上一疼,徐勇挨下一掌。
後退數步,還未來得及穩住身子,那暗衛又是一劍刺了過來。
“徐将軍!”甯可瑤一驚,擡手便沖了過去。
隻可惜,便二人聯手,也根本敵不過皇室暗衛。
倒是那暗衛後退幾步,抽身道:“我勸徐将軍還是回去吧”。
徐勇一直被困宮内,陛下說過,他還有用!
徐勇則是咬牙道:“我今日一定要帶走四公主!”
“呵”,那暗衛冷笑道:“做夢!”
剛要動手,卻是甯可瑤喊道:“住手!”
這暗衛是困着她的,她當然知道,可她沒想到徐勇竟會來救她。
甯可瑤看向徐勇,說道:“徐将軍,我不會離開的,你走吧”。
徐勇一驚,不可置信道:“四公主,今日甯毓不在宮中,機會隻有一次!”
徐勇所說不錯!
今夜,甯毓不在宮中!
雖不知爲何,可甯毓今夜出宮,竟還帶走了多名暗衛,宮内暗衛空虛,這才讓他逃出房間,準備帶甯可瑤離開。
卻沒想到,延月宮會有名暗衛。
可…甯可瑤爲何不願與自己離開?
誰知,甯可瑤卻道:“便是離宮,徐将軍又能帶我去哪?更何況,我哪也不想去!”
甯毓要殺則殺,要剮則剮吧。
她本已…無所謂了。
“四公主…”徐勇震驚道。
而後他卻是毅然道:“甯毓不會真心待你!卑職絕不會将你留在宮中的!”
甯可瑤卻是苦笑。
這些時月,她失去了太多,也明白了太多。
便是嫡親皇兄,父皇母後,也不過是将她當做棋子罷了,那麽眼下,被誰擺布,不是擺布呢。
無所謂了。
而就在這時,徐勇已經向那暗衛打去。
卻顯然,不是對手!
幾招下來,徐勇傷的不輕,卻仍不停攻擊着,仿若不怕疼,也不怕死一般。
“徐将軍!”
甯可瑤心下一疼。
他…
到底是爲何!
眼淚霎時流出,甯可瑤哭道:“徐勇!住手!我不走!便是你殺了這宮裏所有人,我也不會走的!”
徐勇更是心神糟亂,那暗衛見此,一掌向徐勇的心口襲來。
“徐勇!”甯可瑤隻感覺呼吸都停滞了。
她不愛徐勇,卻不能讓徐勇爲她而死!
猛然跑過去,擋在了徐勇的面前!
“四公主!”當徐勇反應過來時已經是晚了。
而就在這時…
一名黑衣人突然從天而降!
丞相府。
蘇輕默這一日都在…
上藥!
若非蘇輕默的藥好,她身上的印迹怕沒個五日是下去不得。
眼下,那脖頸上的紅印到底是不大明顯了。
相府前院。
已是亥時,京城剛剛進入寂靜,卻在這時,丞相府竟是闖進一隊官兵,可是将管家吓了個魂飛魄散,再看見爲首那人的穿着以後,險些當場暈了過去。
蘇遠鶴匆匆趕來,心頭一震。
“臣,參見陛下!”蘇遠鶴跪下說道,心裏七上八下,已是慌亂的不成樣子。
來人,正是甯毓。
蘇遠鶴冷汗都順着額頭流了下來,陛下剛剛登基,本以爲今早他定是兇多吉少,誰知…
不知爲何,陛下的确處置了甯禮琛及甯湛一脈的重臣,卻獨獨沒有理會自己!
直到現在蘇遠鶴仍誠惶誠恐,坐立不安,不知甯毓要如何對他。
沒想到,夜裏便來了他這丞相府!
蘇遠鶴藏在衣袖下的手都微微發抖,生怕甯毓下一刻,便命暗衛一劍刺穿自己的心髒。
誰知,甯毓卻是說道:“蘇愛卿平身,朕今日是來找蘇輕默的”。
蘇遠鶴霎時震驚的擡頭,對上甯毓那似笑非笑,又别有深意的眸子,心裏一驚,緊忙垂頭道:“碧空院在西側,陛下請”。
碧空院。
院子裏嘈雜的腳步聲傳來,蘇輕默自然是聽到了,看着推門而入的甯毓,蘇輕默輕抿着茶,絲毫沒有要起身見禮的樣子。
“陛下剛剛登基,不在宮中慶賀,卻這般大動幹戈來小女這碧空院,是爲了什麽?”
那語氣風輕雲淡,絲毫沒有一國之君莅臨的驚訝與受寵若驚。
“蘇輕默”,甯毓笑道:“聰慧如你,不可能猜不到的”。
蘇輕默卻是垂着眸子,倒是一副臣女的恭敬模樣,淡聲道:“小女不知”。
“哈哈哈”。
甯毓哈哈大笑,蘇輕默不過是在裝糊塗罷了。
無妨。
他願意與蘇輕默繞這圈子。
“那不若朕告訴你”,甯毓含笑道:“朕這些年來都未立妃,你可知是爲了什麽?”
“小女自然不知”。
“因爲那些女人在朕心裏,都是廢物!”
甯毓冷笑道:“不管是尚書之女,還是将軍之女,哪怕是朕的胞妹岚兒,在朕的心裏,都是一群蠢笨如豬的女人!”
甯毓面帶笑意,撫過自己的龍袍,笑道:“他們目的明确,想榮華富貴也好,想母儀天下也好,可她們都看不透一點…”
甯毓語氣逐漸冰冷,說道:“她們都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這些女子爲了嫁給太子,皇子,費盡心思,手段用盡。
雖的确是榮華富貴享,高人一等,可這沾沾自喜之下,也不過是父親兄長的一顆棋子罷了。
有價值時,她們是富貴潑天,可一旦人老珠黃沒了價值…
便是皮囊一具,任人踐踏!
“可你不同!”
甯毓說道:“朕欣賞你的倔強,你的頭腦,還有你的獨立!”
蘇輕默聰慧冷靜,從不受制于人,她絕不任人宰割,絕不爲人棋子,甚至于…
她能成爲執棋之人!
蘇輕默擡眸,終于是看向甯毓。
那波瀾不驚的眸子無任何情緒,淡聲道:“陛下過獎了”。
面對蘇輕默的傲睨自若,甯毓也不惱。
“蘇輕默,朕欣賞你,喜歡你”,他看着蘇輕默道:“隻要你伴朕身側,一心爲朕,朕保證,日後絕不撼動你皇後的位置,絕不将你當作随意可棄的棋子!”
蘇輕默聽後險些笑出聲音。
她同樣與甯毓對視着,冷聲道:“小女是否還要感謝陛下?”
她蘇輕默所求就這般簡單,不被當作棋子就滿足了?
甯毓這是拿她當那些一心求着他上位的臣女了?
甯毓眸光漸冷,盯着蘇輕默說道:“朕知你性子強勢,固執不屈,所以朕先禮後兵,不知蘇大小姐,可能理解朕的苦心?”
“先禮後兵…”蘇輕默冷冷看着甯毓道:“陛下這怕是在逼小女吧!”
甯毓卻不在意,含笑道:“蘇小姐可以這麽想,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如何選擇”。
分明沒給蘇輕默選擇的餘地!
蘇輕默垂眸,卻是說道…
”我要見蘇遠鶴”。
“呵呵呵…”甯毓搖頭道:“蘇輕默,你應該知道,蘇遠鶴救不了你的”。
平日倒是聰慧,眼下怕是窮途末路,才會慌不擇路了。
蘇輕默也是笑了。
“陛下想多了,小女并非要讓蘇遠鶴救我”。
“哦?”甯毓眯着眸子:“那是…”
“我要殺了蘇遠鶴”,蘇輕默擡眸,含笑道:“陛下可能應允?”
甯毓先是一怔。
很快便恢複了笑意,饒有興趣道:“蘇小姐随意”。
蘇遠鶴本就不是他的人,今日一早他就該處置了蘇遠鶴,倒是因着要封蘇輕默爲後,這才破例忍耐了下來。
殺了蘇遠鶴…
若蘇輕默高興,他自然也是十分願意!
況且他也很想知道,蘇輕默…
當真要弑父麽?
而後,蘇輕默打開房門,走出碧空院,見院子外熱鬧得很,便是笑了。
丞相府内官兵不少,燈火通明,碧空院外,蘇遠鶴站在一旁,兩手在身前緊握着,神色頗爲緊張,在那些嚴肅的官兵之中,倒有些滑稽。
可顯然,這緊張并非是因爲心疼蘇輕默。
見蘇輕默緩緩走來,那些官兵一身肅殺,還未等動作,便聽見甯毓冷聲道:“都給朕退後!誰若吓着了朕的皇後,朕便誅了他九族”。
那些官兵心頭一震,無不後退兩步,垂着頭一動不敢動。
倒是蘇遠鶴臉色一變。
“微臣參見陛下”,蘇遠鶴跪下道。
“诶?”甯毓擺手道:“蘇大人乃百官之首,怎能自稱微臣呢,快快起身”。
蘇遠鶴恭恭敬敬的站起身來,面上一片谄谀,心裏卻是大喜過望!
陛下…
竟然要立蘇輕默爲後!
哈哈哈。
他當真是沒想到,這個女兒竟然這般讓他出乎意料!
如此這般,他依舊能坐穩丞相之位!甚至…
更上一層!
蘇輕默見此心裏冷笑,她這爹趨炎附勢,一把骨頭從頭軟到腳,對至親心狠手辣,對權貴低眉順眼,真是讓人惡心!
也不知娘親當年,是如何瞧上他的。
“我隻有一個問題想問父親”。
蘇輕默走上前去,淡聲道:“父親今日可是要眼睜睜的看着默兒被帶走?”
雖明知答案,但蘇輕默還是不免一問。
或許…
是想替娘親一問吧。
“默兒!”蘇遠鶴嚴厲道:“得陛下垂青,乃蘇府之幸,你還不快謝恩!”
“呵…”蘇輕默淡聲道:“是蘇府之幸,卻并非女兒之幸”。
娘,你看見了麽?這便是你嫁的好夫君!
寵妾滅妻,賣女求榮,害沈府上下滿門抄斬!
蘇輕默看向遠處,似有些悲涼道:“娘,你後悔了麽…”
蘇遠鶴一驚,并不明白蘇輕默是什麽意思,他看了眼甯毓,見他并無發怒的神色,這才松了一口氣。
低聲道:“默兒!不得無禮!”
“無禮?”蘇輕默垂眸低笑。
“父親放任杜姨娘毒殺娘親,放任杜府害死女兒,陷害外祖父一家滿門抄斬時…”
蘇輕默一字一句道:“可曾想過有一日,默兒會爲燕甯皇後?”
蘇遠鶴渾身一震!
那眸子緩緩瞪大,如銅鈴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蘇輕默。
怎麽…
可能!
她知道!
蘇輕默竟然都知道!
那她爲何…爲何還要回來呢?
難道…難道…
蘇遠鶴渾身顫抖,想問什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甯毓也是眯着眸子不免驚訝。
怪不得!
怪不得蘇輕默說要殺了蘇遠鶴!
殺母之仇…大于天!
這蘇遠鶴狠毒自私,當真不輸于自己呢!
蘇輕默卻是輕笑出聲:“蘇遠鶴,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權柄盡失,甚至性命可危…”
她看着蘇遠鶴,一字一句道:“你後悔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