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此時,徐勇林氦二人,禁衛軍,皇室暗衛三方正站在勤政殿外僵持。
徐勇與林氦已身受重傷,皇室暗衛僅剩三人,也是各有内傷。
方才徐勇與林氦趕到,周勤如上次一般攔下二人,事已至此,二人隻得與禁衛軍動手了。
這一隊禁衛軍二百人,人數太多,根本沒過幾招,林氦便已受傷。
縱使皇室暗衛終于聞及不對,紛紛趕來,卻也同樣被禁衛軍攔下。
而徐勇和皇室暗衛也終于明白過來,勤政殿外這般大動靜,殿内竟毫無反應,顯然…
陛下被控制了!
禁衛軍,造反了!
“周勤!”徐勇厲喊道:“謀反可是死罪!”
周勤卻是冷聲道:“徐将軍的話我不懂!陛下交代過,任何人不得靠近勤政殿打擾!無論是朝臣,還是暗衛!”
而此時,禁衛軍也有傷亡,他們已有人察覺出蹊跷,陛下病危,消息不得傳出,可爲何連陛下的暗衛也要攔着呢?
曆來禁軍和暗衛不得靠近勤政殿,可今日陛下病危,到底是誰傳出的消息,爲何這麽多人都來求見?
更何況徐将軍口口聲聲,分明在說他們禁衛軍謀反?
“周衛”,一人疑惑道:“不如…讓陛下暗衛進去問問徐公公?”
這般打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難道要讓他們殺了暗衛和兩位将領麽。
“陛下交代!”周勤大聲喝道:“無論何事!無論何人!今夜都不許打擾!”
“我看是陛下已經被你們控制了吧!”徐勇說着,再次向禁衛軍沖去。
三名皇室暗衛見此,也沖了過去。
卻正在這時,遠處噪雜聲傳來,衆人紛紛停下動作向遠處看去。
徐勇見此心下一震,暗道糟了。
果不其然,眨眼間,幾名黑衣人率先而至,未作一聲便向那三名皇室暗衛殺去!
徐勇猛然一驚,剛要上前,卻被林氦抓住了。
“徐将軍…”林氦渾身是血,以劍抵住地面,無力道:“大局已定,徐将軍不必再戰了”。
這幾名黑衣人滿身殺意,内力極高,顯然也是…
皇室暗衛!
隻是不知,是哪位皇子的了。
徐勇忙扶住林氦,急道:“林千總,你怎麽樣!”
林氦微微搖頭,便不再作聲了。
那三名暗衛本就有傷,眼下面對多名皇室暗衛,已然不敵,數十招後,便就倒地不起了。
而此時,大批官兵已近,爲首一位身穿白色華服,身披绛紫色大氅,滿面笑意,緩緩走來。
“二殿下!”徐勇咬牙道:“你當真敢造反!”
徐勇悲痛欲絕,這些人出現在這裏,便就說明,他那三萬精兵…
沒了!
“哈哈哈哈”,甯毓走來,含笑道:“徐将軍此話何意?本殿聽聞宮中有變,特帶兵平亂,有何不可?”
徐勇卻是死死的盯着甯毓,說道:“帶兵?卑職怎麽不知,二殿下哪裏來的兵!”
甯毓笑意更濃:“自然是…揚州的兵了!”
徐勇渾身一震!
揚州!
揚州近邊境,有八萬大軍駐守在那裏!可他們…
怎麽會聽甯毓調遣,又怎會悄然無聲的出現在京城呢?
甯毓看出他的疑惑,含笑道:“指揮使徐簡正是本殿的人,而這些人,從一月之前就喬裝百姓,分散開來陸續入京,自然是無人察覺”。
揚州這八萬人本就聽令于他,以往,本還有個
劉申在揚州,是甯禮琛的人,他若調遣這八萬大軍,劉申定會送出消息。
而後來…
也不知甯禮琛如何得罪了蕭暮堯!
那劉申竟被蕭暮堯除去,揚州便全爲自己所用了。
他當真要好好感謝蕭暮堯啊!
而此時,禁衛軍終于也看出些許不對。
外面已亂成這樣,便是陛下昏迷,可何至于徐公公與太醫也沒個反應呢?
一人上前說道:“卑職見過二殿下,皇城無事,二殿下可否先退兵宮外,待卑職回禀陛下…”
話說一半,聲音卻嘎然而止!
竟是被甯毓的暗衛,一劍刺穿了心髒!
禁衛軍猛然一驚,衆人無不劍鋒直指甯毓與那些大軍!
他們明白了!
二殿下并非來救駕的,而是…
來造反的!
那麽眼下,勤政殿内到底是何情況?
“周衛,怎麽辦!”一人問道,卻是…
猛然擡眸看向了周勤。
那瞪大的眸中不可置信,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血霎時湧出。
‘砰’的一聲,帶着滿眼的震驚與疑問,就這般倒在了地上。
“周衛!”衆人驚呼出聲,紛紛後退。
周勤卻是走到甯毓面前,恭敬道:“二殿下”。
甯毓點點頭,含笑道:”父皇可在裏面?”
“是”,周勤颔首道:“卑職一直守在勤政殿外,無人進去,也無人出來過!”
這下,禁衛軍的人都聽明白了!
原來周勤讓他們守在這裏不許任何人觐見,并非是陛下重病,而是…
聯合甯毓造反!
怎麽會這樣!
衆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勤,已經有人喊道:“周衛!你爲什麽!你怎能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周勤卻是冷哼道:“爲什麽?那爲什麽孟朔就是統領,我偏偏是左衛!”
他難道就比孟朔差麽!
還有那趙吝!
右衛雖與左衛同級,可實則卻大出左衛許多!
那孟朔與趙吝交好,平日裏關照有加,可對自己呢!
多次在衆人面前責怪自己,博自己臉面!
憑什麽!
二殿下卻不同!
二殿下知他雄才大略,知他有統領京城之才!
徐勇見此緩緩上前,冷聲道:“二殿下倒是會收買人心!今日…”
他咬牙道:“二殿下,是跟着卑職的人入宮的!”
“哈哈哈”,甯毓朗笑道:“徐将軍說的不錯!縱使本殿有再多兵力,可進不來皇宮也是無用,本殿便知道,徐将軍定有法子打開這城門!”
“所以…”徐勇咬牙道:“那紙箋,本就是二殿下的人射進來的!”
是個陷阱!
“不錯!”甯毓含笑道:“徐将軍忠肝義膽,無論這紙箋上所寫是真是假,你都一定會帶兵前來查看,以保父皇安全,所以本殿隻要跟着徐将軍,便可進入皇宮!”
徐勇身子一晃,險些跌倒了下去。
縱使早有心理準備,可在聽到甯毓親口承認以後,徐勇仍是難以接受。
是自己!
是自己将豺狼虎豹放入宮中了啊!
而正在這時…
‘砰’的一聲,林氦再也堅持不住,倒了下去。
在聽到甯毓的話後,他也接受不了,心如死灰。
已是…
不想活了。
“林千總!”徐勇蹲下身子抱起林氦,愧疚喊道:“林千總!”
看着奄奄一息的林氦,徐勇滿目猩紅。
都是他!
都是因爲他!
這些人都是因他而死啊!
那三萬親兵,那些城門守衛,還有林氦…
徐勇渾身顫抖,便是戰場殺敵,如何艱苦,也從未像今日這般絕望過。
林氦卻是緩緩開口,虛弱道:“徐将軍不必自責,便是我…也會做同樣選擇!”
得知禁衛軍造反,任誰也不會放任不管。
若他當時在堅持一番,甯死不開城門,眼下也不會是這般模樣!
這些禁衛軍看來,根本不知實情,應是與自己一樣,被周勤所騙了。
是自己…太過無用!
不必想,徐勇的下場…
“林千總!”徐勇竟是抱起林氦,對甯毓說道:“二殿下已入皇宮,我等性命不值一提,可否讓我送林氦出去醫治!”
“哈哈哈”,甯毓卻道:“本殿瞧着徐将軍是聰明人,眼下怎會這般愚蠢?”
他緩緩踱步道:“徐将軍手裏還握有剩下的七萬大軍,你以爲,本殿會讓你出去嗎?”
徐勇渾身發抖,若非他也身受重傷,他當真想與甯毓玉石俱焚。
他咬牙道:“卑職可以将虎符給你,我隻想救林氦一命!”
“徐将軍!”誰知,林氦卻是虛弱道:“不必費力了,我這身子…挺不到出宮的”。
甯毓是什麽性子,怎麽可能會放他們離開呢!
況且…他眼前越發模糊,身子冰冷毫無感覺,已然是,不行了。
說完,林氦便緩緩閉上眼睛。
徐勇身子一晃,慢慢放下林氦,身子不住的發抖,卻是…
“啊!”
徐勇大喊一聲,擡劍便向甯毓沖去了。
‘咣’的一聲,甯毓的暗衛也動了。
兩劍相撞,打在了一起。
“小心着些”,甯毓卻是笑道:“徐将軍可還有大用處呢”。
而後他看向那一隊禁衛軍,冷聲道:“殺了”。
他大批暗衛已在京城,這些禁衛軍,毫無用處。
身後打鬥的聲音傳來,甯毓卻面含笑意,走進了勤政殿。
外面這般動靜,父皇不可能沒有聽見,不知眼下,是個什麽神情呢!
父皇!
你看到了麽!
縱使你不給我,我也一樣能得到所有東西!
這般想着,甯毓心情大好,推開了勤政殿的大門。
誰知開門而入,卻是渾身一震!
勤政殿外。
并不多時,禁衛軍便已全軍覆沒,皇室暗衛與幾萬精兵之下,這幾百人根本是以卵擊石。
徐勇已渾身是傷,根本沒有再戰的可能,他強撐着身子沒有倒下,卻已是這宮裏,陛下一脈,唯一的活着的人了。
他不知甯毓留着他,到底要做什麽。
是忌憚那七萬大軍?
而正在這時,甯毓卻是滿面陰沉,大步走了出來,竟是…
一腳踹在了周勤的身上。
“殿下!”
周勤被踹倒在地,蒙了。
甯毓則陰冷的看着他,厲聲道:“人呢!”
整個勤政殿…除了死在外間的徐公公以外,根本就空無一人!
哪裏有父皇的身影!
“人…”周勤面露惶恐,卻是并不明白甯毓的意思。
而後他突然反應過來,這人指的自然是陛下!
他顫聲道:“陛下…未曾踏出勤政殿半步啊!”
“蠢貨!”甯毓說着,又是一腳踢在了周勤的身上。
厲聲道:“找!便是把皇宮給本殿翻過來,也要找到!”
清風餍。
月黑風高,皇宮内風起雲湧,清風餍内卻靜夜如水。
氣氛靜谧的,惹人心亂。
此時,夜遷沉俯低身子,靠近蘇輕默的耳邊,含笑道:“默兒如此費盡心思的猜測,倒不如直接來問本王…”
夜遷沉竟是暮然抱起蘇輕默,含笑道:“本王早便說過,你若問,我便答”。
蘇輕默赫然瞪大眸子。
這般自稱,便是承認了。
猝不及防,擡手環住這人的脖頸,一時竟不知如何反應。
眼前之人
她的師叔…
竟是北祈玄王…
夜遷沉!
許久,垂眸道:“師叔,當真讓默兒震驚”。
如此身份,竟瞞了她這麽久。
葉公子…
原來此夜,非彼葉!
夜遷沉卻是将蘇輕默輕輕放在床塌上,将蘇輕默攬入懷中,輕聲道:“蘇輕默,你便無事瞞着本王麽?”
蘇輕默一怔,心虛道:“怕還是師叔這更嚴重些”。
夜遷沉給氣笑了。
夜裏微涼,将錦被蓋在蘇輕默身上,夜遷沉無奈道:“早就叫你等着師叔,不許報仇了…”
他何時隐瞞身份了,分明是這小狐狸自作主張回京報仇,棄他而去!
蘇輕默聽後苦笑。
師傅告訴自己,師叔會找到自己,叫自己不許爲他報仇,的确是自己不聽,執意來燕甯的。
可…
她嘟囔道:“若早知師叔是這等身份,我哪裏還會以身涉險呢”。
區區燕甯皇室,不過是他師叔一句話,便能夷爲平地吧。
誰知,夜遷沉微微起身,手拄着側臉,饒有興趣的看着蘇輕默,含笑道:“蘇輕默,你與夜允灝相交甚深,你怎不叫他出兵燕甯,爲你報仇呢?”
蘇輕默霎時面色嫣紅,如炸開的煙花,惹人喜歡。
夜遷沉的發絲許多落在她的身上,檀香氣息萦繞不去,蘇輕默縮了縮身子,竟是将自己藏于錦被之中,低聲道:“陛下,怎能與…師叔一般…”
夜允灝的确待她甚好,可說到底,怎能與師傅和師叔相比呢!
她的師叔,她便是怎樣任性妄爲,也是…
不覺愧疚的。
更何況,夜允灝剛剛登基,根基不穩,她如何能讓夜允灝爲了她與師叔,挑起戰争呢。
可執掌四國生死的玄王爺,便不同了!
夜遷沉聽後,卻是環住蘇輕默的腰身,将她緊緊禁锢在自己身側,擺弄着蘇輕默纖細嬌嫩的柔荑,含笑道:“所以,默兒的意思是,你不願依賴夜允灝,卻願意…”
那冰涼的手指向上而去,已然伸進了蘇輕默的衣袖,摩擦着那柔潤的肌膚,夜遷沉冰涼的唇微啓,一字一句道:“依賴本王?”
竟是越發放肆!
蘇輕默面色嫣紅,那愈發向上的冰涼引的她心神微亂,緊緊咬着唇瓣才未喚出聲音。
許久,才低聲道:“不依賴師叔,依賴誰…”
她自己的師叔,她自然是依賴的‘理直氣壯’。
蘇輕默不着痕迹的看着夜遷沉,心裏竟不知是何感覺。
玄王夜遷沉近在咫尺…
是她的師叔啊!
卻是全然忘記,夜遷沉雖是師叔,卻也是男子!
而自己,正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躺在他的身側!
此時,夜遷沉垂眸,長睫覆下,含笑道:“可看夠了?”
蘇輕默暮然一窘,别過頭去,不敢再看這人一眼。
卻是不滿低語道:“堂堂玄王爺,竟怕看!”
夜遷沉給氣笑了。
放眼天下,敢這般與她說話的,也就蘇輕默了。
“本王倒是不怕看”,夜遷沉輕輕摩擦着蘇輕默的手臂,饒有興趣道:“就是不知,默兒要看到何時呢?”
蘇輕默嬌軀一顫,手臂上那冰涼的感覺惹人成瘾,那耳垂如血玉嫣紅,再也承受不住夜遷沉這般‘挑釁’,蘇輕默暮然轉過身去,背對着這人道:“王爺還是好好想想,如何對付城中那八萬大軍吧!”
夜遷沉也不惱,眸中笑意漸濃,攬住蘇輕默的腰身,将他裹在懷中,低聲道:“默兒,睡一會,天亮前本王陪你出城…”
蘇輕默并未作聲,也無法出聲。
檀香氣息充斥着她每一寸呼吸,蘇輕默臉色嫣紅,清眸也越發迷離,隻能任由這人攬在懷中,緩緩閉上了眸子。
皇宮。
眼見黎明将盡,可搜遍整個皇宮,哪裏有燕甯帝的影子。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燕甯帝就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甯毓站在勤政殿外,聽着官兵一次又一次的回禀,緩緩看向一旁的周勤。
那神色狠戾,霎時吓得周勤渾身一震。
“殿下!”周勤瑟瑟發抖道:“卑職一直在這守着,根本沒有任何人出來過啊!”
别說人了,便是隻蒼蠅都沒飛出來過啊!
“那你告訴本殿…”甯毓緩緩向周勤走去,厲聲道:“父皇倒是哪去了?”
“卑…卑職…”周勤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字來,可他當真一直守在這裏啊。
“殿下,卑職以性命擔保,陛下絕沒有出…”
‘砰’的一聲,周勤話未說完,甯毓竟是猛然出手,将周勤打飛了出去。
‘撲’周勤落地,一口鮮血噴出,滿臉通紅,不可置信的看着甯毓,眸中滿是不甘,卻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眼看…
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徐勇一驚。
咬牙道:“二殿下好狠的心,竟是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甯毓回身看向徐勇,卻是笑出聲音。
“周勤不滿官職低微,對父皇懷恨在心,竟慫恿禁衛軍造反,殺害父皇!”
甯毓含笑道:“徐将軍帶兵與本殿一同入宮救駕,卻是來遲一步,父皇臨死口谕,将皇位傳給本殿!徐将軍…”
甯毓緩緩說道:“可要爲本殿作證啊!”
徐勇一驚。
二殿下這是要将造反的罪名推道禁衛軍身上!
他看向已經沒了氣息的周勤,心裏百般滋味。
與虎謀皮焉有其利!
看向甯毓,徐勇冷笑道:“二殿下死了這條心吧!”
要殺就殺,事已至此,他本就沒想活着出宮。
誰知,甯毓卻是低笑出聲,在這淡淡的血腥味中極爲駭人。
許久。
“徐将軍會同意的…”
甯毓看向徐勇,含笑道:“徐将軍不爲自己想想,總要爲四皇妹想想”。
徐勇渾身一震,那本是堅定無懼的眸中,霎時滿是恐懼。
第二日一早。
清晨,文武百官陸續入宮上朝,卻是并未發現,宮門守衛皆是陌生的面容。
與此同時。
京城之外。
此地乃一條荒蕪小路,距離城外不遠,修葺大路後,便甚少有人經過了,眼下更是連個人影也無。
小路西側,一所破廟已有許多年頭,荒廢之久,早已無人問津,無人記得了。
這破廟四面透風,此時,呼嘯的風聲中,那佛像身後,竟傳來了陣陣敲擊聲響,若有人在此聽見,定是要吓個魂飛魄散的。
而後,隻見佛像後的地磚被緩緩移開,竟是一隻手伸了上來!
緊接着…便是半邊身子。
那黑衣人從地道中爬上來後,便立刻去拽另一個人,而後面爬上來的這人,一身灰色布衣,看起來十分尋常,他眉頭緊鎖,面色發冷,氣勢卻不同尋常。
不是燕甯帝,又是誰!
“陛下,可要休息一下?”黑衣人問道。
他們從勤政殿的地下密室,一路走出城外,走了整整一夜,燕甯帝頗有些力不能及。
“無妨…”燕甯帝站好身子,看了看手中的錦盒,心神才終于安定不少。
許多,他冷聲道:“去豫州要近七日的腳程,快些趕路,以免夜長夢多!”
昨夜…
燕甯帝正在勤政殿準備休息,因皇室暗衛不得接近勤政殿,所以燕甯帝全然不知,禁衛軍正在勤政殿外不遠,将林氦給攔了下來。
林氦離開後不久,城門便被打開,而這黑衣人,也得到了消息!
他即刻入宮,一掌便殺了門外的徐公公。
燕甯帝大驚,冷聲道:“風亭,你在做什麽!”
黑衣人卻道:“二殿下反了,八萬大軍很快入宮,徐勇率三萬人抵抗,不可能攔住”。
“什麽?”燕甯帝渾身一震,根本不能相信!
“甯毓…反了…”燕甯帝低聲說道,滿眼驚訝。
許久,他厲聲道:“徐勇統十萬大軍,爲何隻帶三萬人!”
那叫風亭的黑衣人搖頭道:“不知,是徐勇叫開了宮門,眼下卻在奮力抵抗,想來是中計了”。
怎麽會這樣!燕甯帝猛然坐下,低聲道:“甯毓哪裏來的這麽多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還請陛下盡快抉擇”,風亭說道。
正在這是,勤政殿外兵器碰撞的聲音終于傳來,正是林氦與徐勇一起入宮救駕,與周勤的禁衛軍打在了一起。
燕甯帝猛然擡眸,厲聲道:“去看看!”
風亭應聲而去,片刻回來,如實回禀。
燕甯帝身子一晃,緩緩閉上了眸子。
這兩方不會無緣無故的打起來,必定是有一方,反了!
而徐勇的兵正拼死抵抗甯毓…
皇子與将軍,是誰造反,一目了然!
一個将軍,造反有什麽用呢!
若說徐勇是甯湛的人,在幫甯湛造反,甯毓是在平反,也不是說不過去,可最大的問題是,甯毓手裏的兵…
是哪兒來的!
燕甯帝不願相信,卻不得不相信。
甯毓…反了!
“走!”燕甯帝不再猶豫,便與這黑衣人走進了地道。
此時,風亭見燕甯帝無事,便大步走向破廟門前,誰知剛打開大門就臉色一變,頓在了原地。
“怎麽?”燕甯帝蹙眉。
無人知道他的勤政殿有條地道通往城外,甯毓的人根本不可能這麽快找到他!
燕甯帝走到門前,眸子一眯。
隻見這荒涼的草地上,正停着一輛幹淨舒适的馬車,在這人煙稀少之地,看起來極爲怪異。
車上并無車夫,可燕甯帝隐隐有種感覺,馬車上…
有人!
正在二人怔愣之際,一道内力而來,兩人猛然擡眸,霎時瞪大了眸子。
隻見一名男子飛身而下,掌風直逼燕甯帝。
燕甯帝想躲,卻已然是來不及了。
擡手,隻能生生接下這一掌。
‘砰’的一聲,燕甯帝整個人飛出一米多遠才,落在地上便噴出一口鮮血,他捂着胸口震驚的看向那人,疼的面色都有些扭曲。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會有這般強勁駭人的内力!
這怎麽可能!
而此時,那風亭也動了!
僅僅三招,風亭便驚心不已。
如此下去,他必死無疑!
卻在這時,那馬車的車簾被掀開,蘇輕默向外看去去,霎時臉色微變。
“莫深”,蘇輕默下車急道:“别傷他”。
夜遷沉眸光一冷,顯然是不悅了。
而莫深聽後抽身而退,便恭敬的站在一旁了。
那風亭擡眸,滿眼驚豔。
所以,她便是…
蘇輕默?!
蘇輕默跳下馬車,先是看了眼滿面震驚的燕甯帝,勾唇一笑,便向風亭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