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娩是瘋了麽?
這人一直與自己在一起,蘇心娩卻以爲…以爲方才屋内的男子是師叔麽?!
她這是瘋了麽?
又是看向了夜遷沉,蘇輕默饒有興趣道:“葉公子,如此佳人爲你煞費苦心,不知葉公子是否愉悅呢?”
蘇心娩濃妝淡抹的在府外吹了一晚夜風,又是将那幾名大漢幻想成了這人,她若是師叔,啧啧,該是要多感動啊!
夜遷沉卻是目光極冷,擡手,捏住那嬌嫩的下颚,看着蘇輕默的目光如幽深暗海,冰寒無垠。
冰冷的聲音傾瀉而出。
“如此佳夜,不能攬你入睡,默兒以爲,我可愉悅?”
乞巧佳夜,遊湖被孟沁幾人毀了也就罷了,偏還有孟朔與趙吝兩名男子!
剛攬蘇輕默入懷安睡,又被這蘇心娩給攪了!他還未發怒,已是極力克制了!
蘇心娩聽後霎時氣的渾身發抖!
蘇輕默這個賤人,果然與公子暗通款曲,早已有了肌膚之親!
賤人!賤人!
可今夜公子已經有自己相陪,又爲何非要…非要蘇輕默相伴呢!
爲什麽啊!
蘇輕默如此下賤,公子怎會心悅于她呢!
而蘇輕默聽了夜遷沉的話,明顯有些心虛。
隻好哄道:“明年乞巧,默兒定誰也不陪”。
夜遷沉周身冷意卻絲毫未減。
好個蘇輕默,這乞巧竟欠到了明年!
眯起眸子,俯身靠近蘇輕默,沉聲道:“默兒,每一年”。
非明年…
是每年!
蘇輕默心頭一顫。
眸子微垂,柔聲允道:“好”。
日後…
隻陪着師叔一人!
夜遷沉便是笑了。
這一笑絕代風華,便是天上皎月,也驟無光華。
這一幕卻是将蘇心娩氣的快要發瘋了!
她瞪大了眸子,滿眼的狠辣與嫉妒。
聽二人話中的意思,分明是因爲,方才蘇輕默未陪着公子,所以…
所以公子才會來找自己的!
憑什麽!
難道公子隻當自己是蘇輕默那個賤人的替身麽!
爲什麽啊!
蘇輕默分明去另陪他人,這等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的賤人,公子怎能喜歡呢!
不!
她絕不能讓蘇輕默再壞了她的好事!
蘇心娩盈盈上前,竟是咬唇道:“公子,娩兒未經人事,方才又暈着,無法…侍奉公子,若公子…”
蘇心娩将那唇瓣咬的嫣紅,手指攪弄着腰間系帶,那煙視媚行,低眉垂眼的模樣,似乎嬌羞的手足無措了。
羞澀道:“娩兒願意再一次…”
蘇輕默緩緩睜大眸子,簡直被震了個外焦裏嫩,暗道蘇心娩不是叫蘇啓志傳染,得了失心瘋吧?!
還…再一次?!
再一次,那也是與那幾名大漢!
與她師叔何幹?!
對她師叔搔首弄姿,面紅耳赤的做什麽?!
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蘇輕默忽然嬌笑出聲,不能自已。
這蘇心娩和杜梓濘當真不愧是表姐妹啊!
竟然…都這般自信麽?
她看向夜遷沉。
便是自己當初遇見這人,身份不明,神秘莫測,她也從未敢想過風月之事,這二人…
倒真是敢想!
再看向蘇心娩,見蘇心娩雖怒火中燒的看着自己,可那眼波的迷離,都還未褪去!
蘇輕默漸漸止住笑意,擡手,便環住了夜遷沉的脖頸。
“再一次…”蘇輕默挑眉的看着夜遷沉,嫣然巧笑道:“葉公子可還身體力行?”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可顯然…
是在打趣夜遷沉。
這般鬧騰師叔的機會,可是不多呢。
誰知,夜遷沉攬住蘇輕默的腰身,卻是勾唇道:“默兒可以試試”。
蘇輕默霎時兩頰暮紅,撅嘴推開了這人。
本想打趣這人,卻被這人打趣了一番,甚是讨厭!
而蘇心娩見此,氣的唇瓣都要咬出血來,嫉妒讓她恨不得殺了蘇輕默。
爲何!
爲何公子可以與蘇輕默那個賤人,卻不願再與自己呢!
爲何公子要對自己視而不見呢!
難道隻有蘇輕默不在時,公子才願意憐愛自己麽!
蘇輕默這個賤人!
她分明是陪着别的男子,知道公子疼愛了自己,這才沉不住氣趕來了!
蘇輕默是刻意的!
她就是見不得自己好!
“大姐姐”。
蘇心娩楚楚可憐道:“當初你勾引太子殿下,毀了娩兒的親事,娩兒不怪你,可今日…爲何又要與娩兒搶奪公子啊!”
她偏要讓這位葉公子知道,蘇輕默就是這種不知廉恥,見到男人就想往上貼的人。
面對蘇心娩的語出驚人,蘇輕默已經是哭笑不得了。
她是千想萬想也沒想到,她這二妹妹醒來以後,竟能讓她看到這麽一場大戲!
她就偏不讓蘇心娩稱心!
看向夜遷沉,含笑到:“葉公子,默兒若想要你,可還用搶?”
雖是存了氣蘇心娩的心思,可這答案…
蘇輕默當真很想知道!
師叔,我若想要你,該如何呢!
誰知,這人卻看向蘇輕默,薄唇輕啓。
“蘇輕默,我早說過,若要從我入手,圖謀清風餍,你要…”
夜遷沉一字一句道:“下點心思了”。
那麽蘇輕默,你可曾爲本王,下過心思!
蘇輕默聽後朱唇微張,眸中是掩飾不住的驚愕。
而後,便是無奈苦笑。
曾經她對這人防備猜忌,而後知道他是師叔,便是歡喜親近,直至眼下的暧昧遲疑…
她又何時停止過,對這人的心緒!
似乎除了報仇,便滿心是他!
他還要自己如何!
“葉公子怕是…”蘇輕默看着夜遷沉的眸中熠熠生輝,含笑道:“有點貪心了”。
夜遷沉垂眸掩飾住心緒。
蘇輕默,你所言不錯,本王就是…
貪心!
本王要你…
滿心是我!
全部是我!
隻有我!
而此時,蘇心娩站在二人面前,竟是如遭雷劈般愣在了原地。
她本是氣的快要發瘋了,直到聽到了…
清風餍三個字!
這三個字對于蘇心晚來講,就如同不能觸碰的禁忌!
最初,她就是因跟蹤蘇輕默去了清風餍,才會失了太子妃之位的!
就是從那時起,甯禮琛開始厭惡她!
也是從那時起,她成了京城的笑柄!
一切…
都是從清風餍開始的!
而現在,這位公子說…清風餍!
蘇心娩連瞳孔都在顫抖,片刻…
她突然喊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蘇輕默!是你!當初在清風餍,是你陷害我的!對不對!”
蘇輕默看向蘇心娩,見她如瘋子一般滿眼的狠戾與瘋狂,笑了。
“二妹妹這話從何說起?”
蘇輕默勾唇道:“那日可是我讓你跟着我的?可是我讓你坐在初霜兒對面的?可是我讓你與裴卓撕扯的?”
蘇輕默每說一句,蘇心娩的眸子就瞪大一厘,而後…
“啊!”
蘇心娩突然叫喊出聲:“是你!真的是你!賤人!是你引我去的!是你陷害我的!”
蘇輕默分明與清風餍有關!将她引去,設計于她!都是蘇輕默這個賤人做的!
那麽清風餍…
蘇心娩猛然看向夜遷沉!
聽他話中之意,清風餍十之八九,與這人有關!
爲什麽!
爲什麽蘇輕默如此放蕩下賤,這人還要幫着蘇輕默啊!
爲什麽啊!
難道就因爲,她長了一張狐媚子的臉麽!
蘇心娩那眼淚暮然而下,不解的看着夜遷沉,哭道:“公子,娩兒不知做錯了什麽,竟被大姐姐如此設計,陷害至此!大姐姐爲了嫁給太子,便毀我名聲,眼下太子被廢,而大姐姐還在利用公子啊!”
蘇輕默聽後冷笑出聲。
本以爲蘇心娩聰明了些許,沒想到,仍是這般。
“二妹妹難道還不明白麽?”
蘇輕默看着蘇心娩,那眸中滿是嘲諷,如同在看着一個傻子。
“蘇輕默!”
蘇心娩咬牙道:“你不知廉恥,心思惡毒,早晚會有報應的!”
“報應?”蘇輕默卻是笑道:“是該有報應!所以現在,你們的報應不就來了麽!“
蘇心娩怒視着蘇輕默,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
蘇輕默說…你們?
而後,卻聽蘇輕默冷聲道:“二妹妹可知,我本是打算多留你些日子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蘇心娩顫聲道,心裏卻隐隐有些不安。
月光下,蘇輕默緩緩走近,淡聲道:“因還要留蘇遠鶴些許時日,若現在殺你,蘇遠鶴那裏,到底是麻煩一些,可…”
蘇輕默莞爾一笑:“可二妹妹偏要自己撞上來,那默兒就隻好卻之不恭了”。
做什麽不好,非要…
觊觎她的師叔!
蘇心娩則是緩緩睜大了眸子。
蘇輕默說…
留着蘇遠鶴些許時日!
這是…
這是什麽意思?
她還說…
殺了自己!
蘇輕默到底在說什麽?
蘇心娩身子微微顫抖,她終于怕了。
“蘇輕默,你要做什麽!”
蘇心娩喊道:“你怎麽敢…怎麽敢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來!”
“大逆不道?呵呵呵…”
蘇輕默卻是低笑出聲。
“那麽,殺死府中姨娘,陷害太子,逼瘋庶弟,這些都算不算大逆不道?”
蘇心娩渾身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身子微微發抖着向後退去,蘇心娩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對上蘇輕默那涼如枯井般深不可測的眸子,蘇心娩隻感覺恐怖之意傳遍全身,流入四肢百骸。
“是你做的!”
霎時,蘇心娩大喊出聲:“這些都是你做的!是你殺了姨娘,害了志兒,甚至…甚至…”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連太子被廢,都是…都是蘇輕默所爲啊!
這不可能啊!
看出了蘇心娩的疑惑,蘇輕默含笑道:“甯依岚,是我叫韓銳殺的,你的太子殿下,的确是被冤枉的”。
蘇心娩渾身一震,滿眼的不可置信。
“哦對了”。
蘇輕默繼續說道:“杜府滅門,也是我呢!”
“你說什麽!”蘇心娩那如銅鈴般的眸中滿是恐懼,神色都有些扭曲。
卻聽見蘇輕默說道:“杜府滅門,是因祥樂酒樓,那酒樓的位置…”
蘇心娩隻感覺腦袋轟的一下,如炸開了一般。
那祥樂酒樓,分明是在清風餍對面!
一切,都是蘇輕默和這人所做!
蘇輕默毀了杜府,殺了姨娘,逼瘋了志兒,現在…現在連自己…
蘇心娩怕了!
她真的怕了!
蘇輕默就如同地獄而來的惡鬼,嗜血而恐怖。
猛然,她看向了夜遷沉。
“公子!”蘇心娩盈盈跪了下去,可憐楚楚。
“公子…娩兒不知如何得罪了大姐姐,竟讓大姐姐對娩兒趕盡殺絕,公子若能救下娩兒,娩兒便是當牛做馬,也會報答公子的!”
這葉公子與自己無冤無仇,不過是幫着蘇輕默罷了。
可蘇輕默能給葉公子的,自己也能給!
葉公子若當真對自己無意,方才又如何會要了自己呢!
見夜遷沉仍是一身冷意,看都未看自己一眼,蘇心娩心急如焚。
“公子!”
蘇心娩哭道:“大姐姐爲報複娩兒,竟殺了娩兒身邊所有人!因太子殿下立娩兒爲妃,她便勾引韓将軍,引誘他殺了五公主來陷害太子殿下!這等出賣身體,水性楊花,又心思惡毒的女子,公子爲何還要幫她啊!”
在蘇心娩看來,蘇輕默怎麽可能使喚的動韓銳?定然也是用了這狐媚子的下賤手段。
二話音剛落,夜遷沉便攬住蘇輕默的腰身,而後直接…
震出内力!
“啊!”
蘇心娩被震出一米之遠,落地後竟是噴出一口鮮血。
她難以相信的看向夜遷沉,隻感覺渾身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
爲什麽!
爲什麽蘇輕默如此,這位公子還要護着蘇輕默啊!
爲何還要幫蘇輕默啊!
她到底哪裏不如那個賤人了!
她便不會爲達目而出賣身體!
從前她一心愛着甯禮琛,現在也是一心隻有這位公子!
而蘇輕默呢!
勾引太子,蠱惑韓銳,利用這人。
爲何他們還心甘情願,執迷不悟啊!
而此時,夜遷沉一身寒意,若非蘇輕默要蘇心娩在這窯子裏生不如死的活着,他當真想直接殺了蘇心娩。
蘇輕默則是‘心疼’道:“啧啧啧,葉公子可是輕着些,我可是答應了劉婆子呢”。
蘇心娩不甘的從地上爬起來,她看着夜遷沉,委屈,傷心,乞求,疑惑,心中五味雜陳。
“公子…當真不念方才之情麽?”
她不明白,葉公子若對自己無情,方才又爲何要…
還是說,他隻想得到自己的身子罷了!
可蘇輕默又比自己好到哪去呢?
誰知,蘇輕默卻是低笑出聲。
如珠叩玉,在這幽靜的西郊夜裏,格外動聽。
“蘇心娩,你不會當真以爲,方才那屋裏,是葉公子吧?”
蘇心娩聽後渾身一震。
“你…你什麽意思!”蘇心娩顫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