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皇宮。
燕甯帝可謂大怒,這一次兩次,竟不斷有刺客入宮刺殺太子!
他這皇宮,就這般好入麽!
溫齊站在下首也是一頭霧水,暗道這刺客到底是怎樣避開禁軍和暗衛進來的?
上一次倒還好說,至少是抓住了,可這次…
更雪上加霜的是,一早那刺客在牢中,竟是自殺而亡了!
太醫來了一看,發現這刺客早便服下了毒藥,三日後毒發身亡,顯然是個死士,這抱着必死之心入宮自殺的。
而此時,甯禮沉臉色陰沉的站在一旁,卻并非因被刺殺,而是…
他本想利用趙吝和孫羽,逼迫蘇輕默嫁給自己,可眼下還未實施,刺客自殺也就算了,現在趙吝還在天牢,竟又來了一名刺客!
如此一來…
果不其然,溫齊請示道:“陛下,那趙右衛…”
話還未說完,燕甯帝便冷聲道:“難道趙吝是在天牢裏勾結刺客的麽?自然是放了!”
今日有刺客,便抓了禁軍右衛,明日有刺客,是不是抓了左衛?後日難道還要抓了孟朔這禁軍統領麽?
幹脆将禁衛軍都抓了,留他孤家寡人一個算了!
溫齊見此緊忙說道:“陛下說的是,下官明白!”
東宮。
一個早上,殿試剛過又有刺客,甯禮琛剛回宮不久,便有宮人來禀,蘇心娩求見!
因逼迫蘇輕默的事作罷,甯禮琛本就面色不佳,眼下聽到蘇心娩的名字,神色更是一寒。
本想直接不見,可甯禮琛眸子一眯,突然想到蘇輕默那日對自己所說…
“讓她進來”,甯禮琛冷聲道。
宮門。
此時,蘇心娩一襲桃色裏衣長裙,白色輕紗外衫,玉妝淡掃,飛仙髻微微松散,可見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哪裏有個娘親剛去世的樣子!
而聽到宮人的回複後,蘇心娩緊繃的心弦總算是放松了下來。
三年啊!
守孝三年!
她都要什麽年紀了!
太子殿下本就對自己大不如前,三年變數太多,她不能再等了!
志兒未得狀元,又遇丁憂,她連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
蘇心娩攥緊手中的食盒,目光越發堅定。
她必須嫁給殿下!
必須得到這太子妃之位!
趁姨娘的死還未公諸于世,她必須爲自己拼一條出路!
金水長廊到東宮這條路,蘇心娩似乎走了很久,她站在門口,目光滿是毅然,長舒一口氣,才緩緩推門而入。
“殿下…”
蘇心娩盈盈走到甯禮琛面前,淡淡的香氣随之而來,她擡手将食盒放在桌案上,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那衣袖似乎微短,潔白如藕的小臂便露了出來。
一支青玉镯子泛着光澤,愈加襯的那手腕上細膩光滑。
甯禮琛眸子一眯,并未作聲。
蘇心娩卻并未察覺到甯禮琛的冷漠,她緩緩走進,便跪在了甯禮琛的腳下。
“娩兒見過殿下…”
蘇心娩一雙眸子微紅,含情凝睇,朱唇微張的看着甯禮琛,加之那不知是什麽的淡淡香氣,倒是十分誘人。
“起來吧”,甯禮沉看着蘇心娩,不見神色。
“多謝殿下”,蘇心娩嬌聲說道。
而這一起身…
“啊!”
許是壓到了裙角,蘇心娩被衣衫一拽,竟又是跌倒了下去!
不偏不倚,倒在了甯禮琛的身上!
而那被壓到的衣裙順勢向下,那潔白細膩的肩頭,便露了出來。
甯禮琛眸子一晃。
而蘇心娩似乎吓了一跳,緊忙将外衫蓋上,嬌聲喚道:“殿下,娩兒可有傷到你?”
這不蓋還好,她隻拽外衫,輕紗覆肩,那肌膚若隐若現,更是惹人心癢難耐。
甯禮琛面無神色,挑起蘇心娩的下颚,挑眉道:“娩兒這是在做什麽?”
蘇心娩…這是準備勾引他麽!
蘇心娩卻并未聽出甯禮琛的話外之音,她似乎受了驚吓,将那唇瓣咬的殷紅,抵着甯禮琛的腿,想要起身一般。
那柔弱的手臂在輕紗下時隐時現,玉手…
分明已經觸到了甯禮琛的腿間!
甯禮琛擡手,便扣住了蘇心娩的腰身。
蘇心娩心下一喜。
卻是裝作身子不穩的樣子,驚慌的環住了甯禮琛,唇…
緊緊貼上了他的脖頸。
“啊…”
蘇心娩輕喚出聲,如受驚的小鹿,手輕推着甯禮琛的胸前,低吟道:“殿下…娩兒…娩兒是不小心的,請殿下恕罪…”
“哦?”甯禮琛仍是不見任何神色。
“殿下…”蘇心娩雙眸含霧,死死咬着唇瓣,不知何時,那肩頭上的外衫早已落下,褪下大半,裏面淡淡的桃色肚兜,甚至都已若隐若現。
“請殿下恕罪,莫要責怪娩兒,娩兒便是…”
也不知蘇心娩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坐在甯禮琛腿上的身軀竟是微微扭動,嬌聲道:“娩兒便是當牛做馬,也會報答殿下的”。
那淡淡的香氣萦繞着二人,甯禮琛垂眸看着蘇心娩,而後…
他輕輕握住蘇心娩的手,輕柔将那白皙的手臂舉到眼前,似乎是在欣賞着,甯禮琛把玩着蘇心娩纖細的手腕,手指…緩緩向上摩擦。
蘇心娩大喜過望!
殿下…
殿下這般輕撫,分明是…
太好了!太好了!
隻要今日事成,殿下定會給自己一個名份,今日過後,她就是太子妃了!
甯禮琛緩緩伸向衣袖内,眯着眸子問道:“本殿問,你是要做什麽?”
蘇心娩已然沉浸在‘太子妃夢’的美好當中,根本沒聽出甯禮琛的話外之意,手腕上酥酥麻麻的感覺傳來,蘇心娩竟有些微微顫栗。
“殿下…”
蘇心娩眸含水霧,迷離道:“娩兒隻想爲殿下分憂…”
手臂上微涼傳來,甯禮琛緩緩掀起蘇心娩的衣袖,一寸一寸…
蘇心娩幾乎要嬌喘出聲,卻是并未發現,甯禮琛那越來越冷的目光。
猛然,甯禮琛用力攥住蘇心娩的上臂,力氣之大,疼的蘇心娩驚呼一聲。
“啊!”
蘇心娩猛然清醒過來,看着那鉗住自己的手,不明所以嬌聲道:“殿下?”
甯禮琛卻是渾身冷意,厲聲道:“蘇心娩,你倒是告訴本殿,你的守宮砂去哪了?”
蘇心娩赫然瞪大了眸子,看向了自己的上臂!
那上臂潔白細膩,當真是毫無瑕疵,自然也…
沒有守宮砂!
她…
她…
怎麽會!殿下怎麽會突然查看自己的守宮砂呢!
她以爲殿下已經爲自己而癡迷,已經…
已經對自己欲罷不能了!
她竟是忘記了,這地方看不得!
蘇心娩臉色蒼白,驚恐的看着自己的上臂,連連瞳孔都在顫抖。
“不…不…”
不會的!
她的守宮砂還在…還在…
殿下不會看見的!
殿下不會發現的!
不!
蘇心娩的眼淚落下,她搖着頭,滿眼驚恐的盯着手臂,卻不知該做何解釋。
“你真讓本殿作嘔!”
甯禮琛厲聲喊道,一把将蘇心娩甩了出去,那力氣之大,竟将蘇心娩甩出數米,砰的撞倒在地。
“啊!”
蘇心娩隻感覺自己像被飛馳的馬兒撞了一般,渾身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尤其那手肘處,‘哐’的一聲,似乎骨骼都摔裂了一般。
劇痛傳來,蘇心娩叫喊出聲,可她根本來不及理會自己是否摔壞,就驚恐的看向了甯禮琛。
隻見甯禮琛滿眸嫌惡,那神情就像是在看着什麽惡心的東西。
“不…不是這樣的,殿下,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般…”
蘇心娩心頭一震,恐懼流入四肢百骸,渾身都在顫抖。
“解釋?”甯禮琛厭惡道:“一個水性楊花的東西,也配與本殿解釋?”
若是之前,他還願意與蘇心娩周旋一番,畢竟她一心爲自己,蘇啓志又前途大好!
可現在,蘇啓志隻爲探花不說,父皇顯然更注意那項棟!
蘇心娩又已非完璧,他自然無心再應付蘇心娩了。
甯禮琛的話,如利劍般紮在蘇心娩的心上,她顧不得疼痛,哭喊着向甯禮琛腳下爬去。
“不是的!殿下,娩兒沒有!娩兒沒有做過對不起殿下的事,娩兒…娩兒…”
蘇心娩哭的幾乎抽搐過去,可甯禮琛卻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之色。
“沒有?”他冷笑一聲道:“蘇心娩,剛與别人濃情惬意,這麽快又來找本殿,你就這麽不甘寂寞麽?”
“沒有!”蘇心娩大喊着,甯禮琛一字一句,幾乎要将她逼瘋了。
“沒有!娩兒沒有!”
蘇心娩向甯禮琛腳下爬着,搖頭哭喊道:“娩兒也不知道那是誰啊!嗚嗚嗚!是有人害了娩兒,娩兒也不想的!殿下…娩兒一心對你…你相信我啊…”
蘇心娩哭的撕心裂肺,終于爬到了甯禮琛腳下,她抱着甯禮琛的腿,哭的幾乎要斷了氣。
甯禮琛垂眸看着腳下的蘇心娩,眸中除了厭惡與嫌棄,就再無其他了。
蘇輕默那日分明說,蘇心娩回府時眉眼絲絲,嬌羞不已!
不知道!
不知道還能這般享受麽?
還是不知道那男人是誰,更讓她享受!
蘇心娩真讓他惡心!
“蘇心娩…”甯禮琛垂眸看着她道:“你身上這香氣,是什麽?”
此話一出,蘇心娩又是渾身一震。
這香氣…這香氣…
她是存了勾引甯禮琛的心思,可她也是沒有辦法啊!
她也是無可奈何才出此下策的啊!
若今日殿下沒有要了她,若今日她未成功,待姨娘的死被發現,她守孝三年,志兒丁憂,她就完了啊!
所以她在身上撒了些催情的藥物,隻希望甯禮琛能要了她,迷離之中更是不會注意到,自己是否完好!
所以…所以她才會出此下策啊!
誰知,甯禮琛卻是說道:“蘇心娩,你這等下賤的手段,還是留着勾引别的男人吧!”
他一腳将蘇心娩踹開,冷聲道:“滾!真讓本殿惡心!”
說着,甯禮琛将自己的外衫脫下,直接扔在了地上,似乎被蘇心娩碰過,就變成了惡心的物件。
蘇心娩渾身顫抖,已是泣不成聲,她看着甯禮琛神色間的厭惡與嫌棄,如萬箭穿心般疼着,撕心裂肺,幾乎讓她窒息。
“殿下…”
蘇心娩哭喊道:“不是這樣的殿下!娩兒隻是太愛殿下了!娩兒隻是心悅殿下啊!”
她隻是愛慘了甯禮琛,她有什麽錯啊!
她回府途中被人抓走,她有什麽錯啊!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啊!
她甚至不知那人是誰!爲何要害她啊!
“嗚嗚嗚!殿下,娩兒對你一心一意,被歹人所害,可娩兒心裏從未有過他人啊!殿下!”
瞧那模樣,蘇心娩簡直要哭死過去了一般。
誰知,甯禮琛卻是冷聲道:“來人!”
一名宮女恭敬的走進來,在看見地上的蘇心娩後,霎時震驚的愣住了。
隻見蘇二小姐跌坐在地,發髻微亂,滿臉的胭脂暈開,哭的像個淚人。
這也就算了,可…
怎麽還衣衫不整,連肩頭與手臂都露着大半?!
生怕自己知道什麽不該知道的,那宮女緊忙垂下頭恭敬道:“奴婢在,殿下有何吩咐?”
誰知,甯禮琛卻冷聲道:“将這個賤人給本殿扔出東宮,别髒了本殿的地方!”
蘇心娩聽後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甯禮琛。
殿下…
殿下竟是這般對他!
自己眼下這個樣子,若被其他人瞧了去…
她的臉還要不要了!
而那宮女聽後也是一驚。
殿下是讓她…
将蘇二小姐扔出東宮外?
那宮女隻得向蘇心娩走了過去,蘇心娩見此一驚,看着吧宮女一步步走來,到底是哭着顫抖道:“不必,我…自己走!”
她看向甯禮琛,卻見甯禮琛沒有半點要反悔的樣子,雖不再看她一眼,可那臉上的厭惡卻并未退去半點。
蘇心娩身子一晃,險些又到了下去。
她心灰意冷,想不明白分明是自己受到了傷害,可殿下不提爲自己報仇一事,爲何還能這般對待自己啊!
可眼下…
再待下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蘇心娩渾身力氣如被掏空了一般,她顫抖着向外走去,在門口最後看了一眼甯禮琛,見他仍是那般模樣,便是再也忍不住大哭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