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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97章 杜姨娘崩潰殺蘇遠鶴

便是槿夏自己都記不得她的家在哪了,可顯然這些年來,組織一直在盯着他們的親人。

“便是你們死了,你們的親人也活不了,與其都死,還不如自己活了,希望你二人不要讓主子失望”。

一路上,槿夏耳邊回響的都是這句話,直至到了她記憶中破舊的房間,槿夏才覺的她身體的溫度慢慢回升,卻是生不如死。

“殺了他們”,那人在她耳邊說道,聲音冰冷,毫無感情。

槿夏已經記不得離家幾年,這是第幾個年頭,她一直在那看不見陽光的牢籠當中,練武,搏殺,不分日夜,沒有念想。

她站在外面,似乎能聽見娘親訓斥的聲音,阿弟想來已經長大了不少,可…

他多大了呢?

便是連她自己多大了,她都不知道了。

這一刻,仿若停留在六歲那年,糖葫蘆極甜,可眼淚鹹苦,一同入口,竟嘗不出是何滋味。

“快點!”那人催促的聲音傳來,将槿夏的思緒拽回:“是他們死,還是你們一起死!”

槿夏緩緩抽出軟劍,看着那房間的眸子一眨不眨,似下了決心一般。

而後,槿夏猛然擡劍,喊道:“還是你去死吧!”

利劍刺向了組織那人。

可想而知,如此近距離,槿夏的确傷了那人,可想要殺他,怎麽可能!

兩名組織的人向槿夏襲來,不到百招,槿夏已渾身是傷,也幸而那名同伴沒有動手,否則,她怕是已經死了。

最終她倒在地上,内髒重,外傷也重!

肩膀被刺穿,右眼劃破,喉嚨處血流不止浸滿全身,背上,小腹,大腿,小腿,無一處不在流血,槿夏倒在地上,右眼的血擋住了視線,她模模糊糊的半睜着眼睛,卻看見組織的人提劍,向她的家裏走去。

她很想動,可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她沒有一絲知覺,隻覺得身子越來越輕,眼睛卻越來越沉,便再也沒有了意識。

再醒來時,疼痛感讓她明白,她沒死。

睜開眼睛,看見的便是蘇輕默稚嫩卻驚美的容顔。

她在一輛馬車上。

蘇輕默年僅十歲,在與先生在前往北祈的路上,發現了她。

蘇輕默說,她躺在地上,渾身是血,手卻直直的指向前面的房屋,先生進去看過,那房間内的三人,全都沒了氣息。

她的家人全被殺死,自己沒有死透,被蘇輕默和先生救下,帶去了北祈。

而今日,再次聽見那‘主子’的聲音,槿夏隻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回想起那些年的種種,驚悚之感流遍全身。

她對甯毓,是深深的恐懼!

她很害怕!

隻有在蘇輕默身旁,她才覺得安心一些,安全一些。

那年夏天,木槿花開遍地,蘇輕默爲她取名,槿夏。

此時,蘇輕默輕拍着槿夏的背,柔聲道:“過去了槿夏,他再也無法傷害你了,你家人的性命,我定叫他血債血償!”

槿夏卻是拼命搖着頭,她害怕甯毓,害怕他的心狠手辣,害怕那如同地獄一般的地方!

甯毓不是人!他根本就不是人!

蘇輕默見此心疼不已,隻得抱着槿夏,無聲安撫。

入夜。

今夜霧重,那雲層之後,月似有若無,雖有些許光亮透出,卻不見寒月何處。

娩楓院。

直至深夜,街上無人,蘇心娩才敢穿着那破爛的衣裙從那宅子裏出來,雖被撕破了衣裙,也

也幸好裏衣外衫,一層一層,都穿上後所露出的肌膚并不算多。

她每走一步下體都疼的厲害,可她依舊快步跑了回來,生怕被誰瞧見了去。

房間内,蘇心娩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那眸子瞪的老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隻見銅鏡中,那本是嬌嫩細膩的脖頸,眼下竟布滿了紅色的印記,分不清是指印還是咬痕,斑駁滿目,格外惹眼!

“不是我…不是我…”

蘇心娩一步步後退,她拼命搖着頭,想要忘記剛才發生的事。

可那人壓在她的身上,在她嬌嫩的肌膚上啃咬搓揉,對她奮力發洩的感覺,卻如何都揮之不去!

“怎麽辦…怎麽辦…”

蘇心娩滿臉眼淚卻不敢哭出聲音,她該怎麽辦,她馬上就要嫁給殿下了,可現在…現在該怎麽辦啊!

“對了!”

蘇心娩猛然向外走去,顫抖道:“洗掉!洗掉!對…洗掉這些惡心的東西!”

不敢驚動丫鬟,蘇心娩硬生生自己提了兩桶冷水倒入浴桶,泡了進去。

她渾身都疼,冷的直打哆嗦,卻不停的搓着身子,一下一下,似乎這樣,便能将那些紅紅紫紫的愛痕全都搓掉一般。

許久,直至天光破曉,蘇心娩才從那浴桶裏出來。

她已經凍的麻木,渾身發抖,卻還是光着身子走到了銅鏡前,看過之後…

’咚‘的一聲,蘇心娩跌坐地。

“嗚嗚嗚”,蘇心娩捂着嘴低聲哭了出來。

“還是有,爲什麽,爲什麽…”

爲什麽洗不掉,爲什麽洗不掉這些該死的痕迹!

怎麽辦,她怎麽辦!

碧空院。

天已大亮,蘇輕默起身時,槿夏已經不在身旁了。

昨日她與槿夏回的也晚,怕槿夏在房間胡思亂想,便讓槿夏與她一同睡了。

蘇輕默剛穿好衣裳,槿夏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姐,我去買了早膳,順便去瞧了一眼蘇心娩”,槿夏笑嘻嘻道:“蘇心娩可太慘了”。

這一夜,槿夏睡的并不安穩,她做了許多噩夢,時常驚醒,幸好有蘇輕默在旁,她才又能安心入睡,而今日起來,她已想明白了許多。

有些事終究是發生了,甯毓,她也終究還會再見!

她若畏首畏尾,豈非會害了小姐?

蘇輕默見槿夏與往常無異,便也若無其事般走過去瞧那吃食,問道:“怎麽個慘?”

槿夏笑道:“蘇心娩病了!”

蘇心娩的确是病了,是凍的!

昨日她将自己泡在冷水裏半宿,又是光着身子在地上坐了許久,眼下是發了燒。

丞相府。

此時,蘇心娩的床榻上,那紗幔擋的密不透風,而蘇心娩躺在裏面,将自己蓋的極嚴,隻有頭露在錦被外,生怕被人看見她身上的那些痕迹。

因哭了一夜,蘇心娩眼睛腫的厲害,她渾身酸疼疲憊,又是自己折騰了半宿染了風寒,眼下她打着冷顫不停咳嗽,面色蒼白,憔悴不堪,那模樣當真是極慘的。

‘吱嘎’一聲,房門被推開,蘭蘋端着一碗湯藥進來,小心翼翼道:“小姐,藥煎好了,奴婢喂…”

“站住!”

蘭蘋話未說完就聽見蘇心娩這麽一聲厲喊,吓得她趕緊停住腳步,慌張道:“小姐,喝藥了…”

昨日小姐入宮,說是深夜才回府,走夜路着了涼。

小姐脾氣本就不好,方才她請府醫來都被訓斥了一頓,說什麽也不叫診脈,隻讓開些驅寒的方子,眼下自己也不知又做錯了什麽,惹了小姐生氣。

“放着吧,等涼些我自己過去喝”。

生怕蘭蘋在向前一步,蘇心娩在胸前緊緊攥着錦被,連指尖都攥的生疼。

而後她故作鎮定道:“我身子不舒服,午膳你也放着就走,今日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是,奴婢知道了”。

蘭蘋聽後簡直是如蒙大赦,片刻也不多呆,放下那藥便緊忙退出了房間。

蘇心娩聽見關門聲終于松了一口氣,她隻求自己這滿身的痕迹能快些消退,否則若是被人發現…

這般想着,眼淚又是不聽話的流了出來。

蘇心娩可謂是痛不欲生,卻是不知,杜姨娘此時,也是慘不忍睹。

此時,蘇遠鶴正在書房之中。

他眉頭緊蹙,顯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五公主去世當然是件好事,可若北祈擱置和親…

太子近日屢次犯錯,五公主的死陛下又是心生了懷疑…

蘇遠鶴長出一口氣,總是要想個法子,證明太子殿下的清白才行啊!

就在蘇遠鶴思索着該如何是好時,便聽見‘吱嘎’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了。

蘇遠鶴不耐擡眼,剛要斥責,就看見杜姨娘站在門外。

門外日光明亮,杜姨娘逆光而站,蘇遠鶴并并看不清她的神色,便不悅道:“竟是連叩門都不會了麽!”

自己冷落了她這般久,杜妍絮想必也該想明白了,若無自己的寵愛與庇護,她又如何能在這京城之中錦衣玉食!

而杜姨娘緩緩走近,蘇遠鶴卻是心頭一驚。

不過月餘,杜姨娘竟是消瘦了大半,往日的風情萬種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蒼老憔悴,那蒼白萎暗的肌膚,竟像是個老妪一般。

尤其那雙眸子,哪裏還有以往半分的嬌媚妖娆,分明是暗淡無神,竟還透着些許的.

恨意與絕望!

“你怎會将自己變成了這副模樣!”

蘇遠鶴面上十分詫異,難不成隻是冷落她幾日,她便就這般作賤自己麽?

杜姨娘停在蘇遠鶴面前,卻是神色古怪道:“杜府沒了,妾身也成了這般模樣,難道老爺不該高興麽”。

蘇遠鶴一噎。

看來杜姨娘還在怨恨他!

杜府滅門,他并非不想出手相助,可證據确鑿,他若求情,非但救不下杜府,怕還會引火燒身。

利弊之間,自然一取一舍!

誰想杜姨娘竟會因此,悲痛成這般模樣!

蘇遠鶴到底有些不忍,起身走近杜姨娘,語氣緩和了不少:“杜府一事,連太子殿下都深受牽連,又如何能憑我之力扭轉乾坤?柔姨娘之事我亦不再追究,此事已過,你也無需在鬧,日後.”

蘇遠鶴轉過身去,昂首歎道:“我自會與往常一般待你的!”

在蘇遠鶴看來,他便算是給了杜姨娘最大的寬容。

若再這般下去,還不知杜姨娘要将自己折磨成什麽模樣呢。

誰知,卻聽見杜姨娘緩緩說道:“那妾身就多謝老爺了.”

那語氣古怪,竟是有些讓人脊背發涼。

到底是習武之人,蘇遠鶴頓感不對,隻覺身後一縷涼風,他猛然閃躲一步,回身看去,竟看見杜姨娘面目猙獰,手執一把匕首,直直向自己方才站着的地方刺了下去。

“杜妍絮,你瘋了!”蘇遠鶴一把抓住了杜姨娘的手腕。

而杜姨娘卻是眸子殷紅,滿目不甘。

無需再鬧?

呵呵

哈哈哈.

她怕是也沒命在鬧了吧!

拿着匕首的手腕被蘇遠鶴扣住,杜姨娘竟是另一隻手拿過了匕首,又是向蘇遠鶴刺了過去。

大有不殺了蘇遠鶴絕不罷休之意。

蘇遠鶴眸光一戾,側身躲過之後,一把搶下那匕首,便擡腳踹在了杜姨娘的小腹上。

“啊!”杜姨娘被踹倒在地,疼的大喊出聲。

“杜妍絮,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是不是瘋了!”蘇遠鶴簡直怒不可遏,杜姨娘竟然要殺他?!

“對!我是瘋了!”杜姨娘捂着肚子站了起來,她滿眼淚痕的看着蘇遠鶴,喊道:“我若瘋了倒是正合你意,也省的老爺你親自動手了!”

“你在說什麽胡話!”蘇遠鶴怒道。

杜姨娘卻是瘋了一般的喊道:“老爺難道以爲我會像沈離那樣蠢,到死都不知真相麽!”

杜姨娘雙目通紅,卻滿是不甘與恨意的看着蘇遠鶴。

殒人醉啊!

殒人醉!

此毒無解,極爲罕見,極爲難尋!

當初這毒藥,正是蘇遠鶴給她的!

她每日給沈離服下,積少成多,直至沈離珠沉玉沒,回天乏術!

而蘇遠鶴聽見沈離兩個字後,更是怒火攻心,厲聲喊道:“杜妍絮,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縱着你,你竟不識擡舉,變本加厲!你當真以爲我不敢将你如何麽!”

“怎麽不敢!”杜姨娘嘶喊道:“你敢殺發妻,敢殺親女!杜府之事你冷漠無情,袖手旁觀,甚至甚至連當年的沈府滅門,也是你一手策劃!其心狠辣,冷血無情,又有什麽是你蘇遠鶴不敢的!”

此時的杜姨娘已近崩潰,将死的恐懼,被害的不甘,恨意,悲痛,怨氣,幾乎都要讓她瘋狂。

而蘇遠鶴在聽到杜姨娘的話後,霎時眸子一縮。

猛然上前一步,擡手便扣住了杜姨娘的脖頸。

“上一次,我就不該留你性命!”蘇遠鶴眸子微眯,卻是掩飾不住的殺意。

杜妍絮一而再再而三觸及他的底線,口無遮攔,連沈府之事也敢宣之于口,早晚會.

釀成大禍!

倒不如.

讓她永遠閉嘴!

而誰知,正在這時,杜姨娘卻是突然又從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猛然向蘇遠鶴刺去。

蘇遠鶴果然想殺她!是真的!是真的!

蘇遠鶴眼中的殺意她看得清清楚楚,蘇遠鶴是真的要讓她死啊!

“你想用殺死沈離的法子殺死我,想讓我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不可能!不可能!”杜姨娘不要命般的向蘇遠鶴刺去,雖聲音有些沙啞,但仍是大喊着:“我才不是那個蠢貨!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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