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
萬淑榮一臉懷疑的看了看她手上拿着的鍋子,又看了看兩小隻身上背的竹筐。
看到那細膩如雪的白瓷,她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來。
“哪來的?”
她一把搶過江小樂身上的背簍,絲毫不心疼孩子。
江小樂吃痛的縮手,顧枝立馬放下鍋子把背簍拉住,眼神不善:“這是我的東西——”
萬淑榮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一樣,哈哈大笑起來,非常誇張的噴了顧枝一臉唾沫星子。
顧枝眸子裏的溫度漸漸褪去,逐漸替代的是毫無感情的冰冷。
她也不慣着萬淑榮,手上力道發狠,一把扯過背簍,生生在萬淑榮手上拽出一道血痕。
萬淑榮倒吸一口涼氣,被竹篾紮進肉裏那叫一個刺疼刺疼。
瞥了眼背簍上的一點點微乎其微的血迹,顧枝毫不在意,将背簍放在她跟江小樂之間,蹲下身看了看她胳膊上的紅痕,眼中泛起一絲心疼。
她對着傷處呼了呼氣:“痛痛飛~等會帶你們去顧大夫那裏處理一下——”
江小樂咯咯一笑,“下次,我也要這樣子跟娘這麽說!”
顧枝笑:“好~”
三人旁若無人,就好像萬淑榮是空氣一樣。
萬淑榮臉色難看,“那瓷器你哪來的?”
問歸問,手上卻不敢再有動作了。
顧枝沒搭理她,徑直一手拎鍋一手牽着兩小隻回了屋子。
萬淑榮一把拉住顧枝的手,滿臉惱火:“我剛才問你話呢你啞巴了?!”
顧枝面無表情:“是的,我啞巴了。”
萬淑榮頓時啞了火,嘴唇動了兩下,還想說什麽,就看見顧枝頭也不回的關上了門。
氣的她一腳踢翻了旁邊的凳子,聽到動靜的顧相林皺着眉走了出來:“大晚上吵什麽吵?”
被平白罵了一句的萬淑榮直喊冤,委屈的跟他說了緣由。
這倒是讓顧相林更加疑惑了。
“你不是聽小天說她沒帶什麽東西過來嗎?這怎麽又突然冒出個鍋子和瓷器?”
顧相林百思不得其解,萬淑榮也是,忽然想到什麽,她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她不會把其餘東西都寄在别人家裏吧?然後隻帶了個小包袱過來裝作隻帶了個小包袱的樣子?!就像我年輕時幹的那樣!”
萬淑榮說起這話的時候神色微妙,就連旁邊的顧相林都十分意外。
“你年輕時還幹過這事?”
萬淑榮撓撓頭十分尴尬:“這不是不想讓我娘知道我在你家過得多好嗎——”
鬼知道從他們領養了顧枝之後生活有多順心日子有多紅火!
現在腰包裏還有兩千塊錢呢!
不過這都是急用錢和小天的老婆本,更何況顧雲如果嫁出去少不了要添幾塊錢做嫁妝。
小小肉疼了一下,萬淑榮越想越是這個理,也不管顧相林想些什麽,她明天要親自去跟着她看看是不是這麽回事!
天色漸晚,顧枝再一次光顧了顧大夫的小診所。
燈火暖黃,顧大夫正在耐心的給江小樂擦着藥膏。
小小的身體上兩塊紅色痕迹異常明顯。
所幸面積很小,塗點消炎的藥膏就好了。
開好了藥,顧大夫叮囑了幾句後,他忍不住問:“怎麽你家孩子三天兩頭就要往我這跑?萬淑榮真的對你很薄待嗎?”
他記得以前顧枝也沒過的多凄慘啊?
怎麽這會子矛盾重重,還扯上了下一代。
顧枝愣了一下,随後臉色恢複冷淡。
“萬淑榮非要來找我的茬,她長了腿,我也攔不住她。”
跟顧大夫告别後,顧枝就走了。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顧大夫心頭不是滋味,以前顧君如在的時候,顧家多好啊,可惜啊。
歎了口氣,他順手将東西整理完後就熄了診所的燈,正式下班了。
他是顧家的分支,不是主家,幫不上顧枝那丫頭。
第二天天色大亮,萬淑榮早早就被人喊走接了個電話,回來後一臉喜氣。
她拉着顧相林笑眯眯的說:“你妹妹過兩天要來看咱們,說是有事要聊,還帶了東西呢!”
顧相林一愣,撓了撓頭:“确實好久沒來過了,家裏還有肉嗎?沒有就去鎮子上買一點。”
萬淑榮聽了臉上的笑容淡了不少,撇撇嘴:“倒是忘了她來一趟又要做肉了——”
顧枝聽的分明,心底對小姨媽的到來若有所思。
她應該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唇瓣微勾,她轉身,正好碰到了最近一直沒出門,一臉陰郁的顧雲。
看見顧枝她也是一愣,随後别過臉。
她的怨恨即使不看也能感覺得到。
顧枝聳了聳肩,不在意的回了屋子裏。
怨恨她也沒用,除非她真的在默不作聲的謀劃大事。
似乎好事都是趕巧的,剛回屋裏坐下不久,房門被敲響,緊接着顧雲不情不願的聲音穿過門闆:“葉清茗來了,叫你去見她。”
顧枝捧着杯子的手一頓,挑了挑眉:“葉清茗?”
*
“顧枝,我可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是玉芝的服裝設計師!咱們就壁隔壁,你居然都不跟我說!”
剛見面,葉清茗就笑意盈盈的拉起顧枝的手爆出了一個驚天大瓜。
對于顧相林一家來講。
萬淑榮一臉震驚:“你、你說她是什麽?玉芝的服裝設計師?”
葉清茗一臉理所當然:“是啊,你家小枝現在啊,可是名人咯!”
可惡的顧枝,居然被她捷足先登了!
暗地裏磨了磨牙齒,葉清茗看着顧枝的眼神冒起了一簇小火苗。
可在外人看來隻是她的眼光——有些——嗯——灼人了。
天知道她從蔣來娣嘴裏聽到顧枝這個名字時有多麽震驚,以至于她追問了三遍才十分不甘的将這個消息消化。
可是——
怎麽會呢?!
她上輩子從來沒聽說顧枝會服裝設計!
盯着淡定無比的顧枝看着,仿佛要把她看出一個洞來。
顧枝不動聲色的将自己的手抽出來,委婉的表達了自己對葉清茗目光的不滿:“我說,你看我的目光像是要恨不得吃了我似的——”
她剛說完,忽然葉清茗就說了一句在場人雲裏霧裏的話。
顧枝眉頭一皺,這句話是股市上的黑話,她是聽懂了,可看葉清茗的眼神,她是在——試探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