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能理解他的苦衷,但并不能退步。
與那些不了解事實的女人一起争風吃醋,便是有理也說不通,那根本就是不同的兩個人。
若是那些人知道裴予甯不是原先的那個人,爲了身份地位,怕是也會妥協。
“太後如此做法,難道不怕被人發現嗎?”蕭聽雲覺得這個事情還是非常難以置信,雖然兩人是雙生子。
可畢竟從未見過,生活習慣也不同,就算有一絲的不對勁,也極有可能被人察覺。
裴予甯還有心情讓她小心摔碎的茶杯,狀似随口道,“我與他相處了近一年,那一年裏那女人讓人陳列了他所有的生活習慣,包括他愛吃什麽菜,愛喝什麽茶。”
“我都要一一學習,後來年歲久了,他們也看不出到底是我喜好變了還是與之前相差太大。”
那不成了模仿他人的傀儡?
蕭聽雲瞠目結舌,百思不得其解,“他們……真的、一點都不……”
不在乎你嗎?
“即便是在親情裏,難免也會有偏心一方的母親。”
更何況另外一個還從未在自己身邊長大,而且也沒有對她那個母親任何的尊重之情。
或許對于他那個母親來說,以後讓他繼承大齊,成爲唯一的國主,坐擁天下江山便是天大的恩德,他不應該再奢求更多。
蕭聽雲無話反駁,畢竟這種事情确實不少,但明明長相一模一樣的兩個孩子,爲什麽要虧待那個從未在自己身邊長大的。
随即她又想到了自己。
她沒在宋氏身邊長大,但自己回到京都以後,宋氏對自己無微不至,甚至爲她與其他人争執個面紅耳赤也不退讓。
她很想安慰她還是有很多的母親是疼惜自己孩子甚至爲其付出性命的。
可這些對于裴予甯來說,好似……更加殘忍。
“你母親或許不懂如何與你相處。”蕭聽雲的安慰蒼白無力。
母親這種角色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而且是人無論何時都渴望的。
裴予甯似嘲的笑了笑,“她有時候很聰明,但有時候又傻的可以,她不是不懂,而是她從來都未想過去做。”
她若是不懂,便不會對着自己日思夜想另外的那個人!
更不會開始這個萬分荒缪的決定。
她隻不過是自私罷了,将愧疚當做是補償的母愛,還過分的自以爲是的要他原諒!
這次蕭聽雲無關可說。
裴予甯毫不在乎那女人能給自己什麽憐惜,隻要她别在幹涉自己的生活,幹涉自己喜歡什麽人,打擾到她就好。
她不喜歡皇宮,那便不用去皇宮裏,他也不會勉強她。
而且大皇子如今年歲也大了,他也可以傳位給大皇子,讓太後垂簾聽政。
他将想法說給蕭聽雲,蕭聽雲驚的捂住他的嘴。
那自己成什麽了?蠱惑君主的蘇旦己??!
“别!”蕭聽雲瞳孔震驚,連連道,“你若是這樣做,太後娘娘知道定然會将我大卸八塊的!”
裴予甯拉下她的手,“有我在,她不會的。”
更或者說她不敢的。
若是她知道蕭聽雲的存在,隻會讓她入宮。
蕭聽雲如今的腦子也很亂,陡然聽到這麽大的一個消息,她感覺自己腦細胞都被吓死了。
“你……讓我想想吧。”蕭聽雲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才好,低眉沉聲道。
裴予甯收了收眉斂,聲音輕淺,“好。”
他能等的,等到她回頭看自己的那一天。
哪怕自己今後再無後路可走。
隻要她别離開他……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
裴予甯周身氣壓越來越低,但始終低着眼,沒讓她瞧見自己眼中情緒。
直到她一聲,“裴予甯?”
拉回了他的思緒,那奔湧的偏執瞬間回攏,裴予甯重新擡頭溫和的看着她,“無論多久都可以。”
蕭聽雲噙着唇,默然點頭。
兩人的誤會雖然解除,但卻橫隔了一個更大的問題。
裴予甯留時間給她考慮,“我讓人送你回去。”
蕭聽雲沒拒絕,點了點頭,“好。”
等兩人出了門,采星和綠枝慌張的要行禮,“陛……”
“起來吧。”裴予甯淡聲免了兩人的禮。
青五卻突然上前湊近裴予甯回話,裴予甯聽後瞥了眼蕭聽雲。
“朕知道了。”裴予甯颔首,側頭對蕭聽雲說,“你父親在外頭。”
“啊?”蕭聽雲驚了,“他怎麽會在外頭?”
“我同你一起出去吧。”裴予甯自然知道原因,還不是蕭侍郎害怕自己的女兒被他欺負,所以才敲門跟着進來了。
如今正和水伯坐着聊天喝茶呢。
青五打開門,兩人一前一後出來,蕭聽雲還真看見蕭喚山正坐在庭院中。
“父親!”
蕭喚山聽見動靜,扭頭看見裴予甯,起身躬身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今日沒有君臣,不用多禮。”
若是尋常,陛下這話想必會對任何一個臣下來說都是極爲尊敬的話。
可蕭喚山卻對這話沒有一絲動容,有的隻是咬牙切齒。
裴予甯平靜的對上他冒火的眸子,幾不可聞的笑了笑。
“父親,你怎麽來了?”蕭聽雲沒瞧見兩人的眉眼官司,急忙問。
蕭喚山面對女兒,還是十分溫和的,“哦,此事我回去再同你說,如今我有些話想私下同陛下說說。”
“不知陛下可否給微臣一些時間。”
裴予甯眉骨動了動,“好。”
蕭聽雲擔心兩人别發生什麽沖突才好。
要不然這一個兩個的自己可都得罪不起。
隻好求助看向裴予甯,裴予甯安撫的笑了笑。
蕭聽雲瞬間安心了不少,兩人的私下交流自然沒逃過蕭喚山的眼睛。
一時間更是恨鐵不成鋼,隻好重重的咳嗽一聲提醒女兒,“咳咳!”
“父親您怎麽了?可是身體不适?”蕭聽雲擔心的問。
蕭喚山:……
水伯瞧樂子瞧的開心,這些人真有意思,看來小裴這次可不是那麽輕易過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