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裴公子莫不是在講笑話!
如此看來,這位裴公子腦子一般,長相還、還不錯吧,配她家小姐挺好。
蘭枝正胡思亂想呢,裴予甯又沉聲叫了句,“蕭聽雲!”
若不是怕他,蘭枝真想回他一句别叫了!叫魂呢!??
可蕭聽雲眼睑居然微微顫動了!?
蘭枝瞪大了眼,“小、小姐醒了??”
綠枝一驚,往前一步,小心的打量了她的面色。
蕭聽雲眉頭緊皺,聽到夢中的男子又在叫她,掙紮的破開黑暗,睜開眼,聞到一陣檀香,讓她暫時忘記了頭疼。
裴予甯極爲耐心的等着,清淺的呼吸聲撲在他面頰處。
蕭聽雲睫羽輕輕顫動,落下的大片陰影在微微晃動,好似蝴蝶煽動翅膀。
蕭聽雲緩緩眨了眨眼,眼前迷蒙的是溫熱的肌膚,帶着水汽。
眸色裏氤氲着淡色的光,蕭聽雲緩緩湊近他的脖子,虛軟着聲音輕聲道,“是你……”
裴予甯喉結微微振動,“嗯……”
“喝藥。”裴予甯又一次将藥喂給她。
蕭聽雲張開嘴喝了一口,皺眉,“太苦。”
裴予甯悶聲笑了,說話也柔色了不少,“誰讓你病了,以後莫生病就可以不用喝這些苦藥。”
蘭枝目瞪口呆,愣愣的端着碗。
她家小姐已經多久沒喝藥嫌棄苦了??
裴予甯一勺一勺的喂,蕭聽雲就一勺一勺的喝。
喝完裴予甯沖蘭枝伸手,“帕子。”
“哦哦哦……”蘭枝登的回神,立馬将手裏的帕子給遞上。
裴予甯細緻的給人擦好嘴角,又從袖口裏拿出一個瓶子打開要喂給她。
蕭聽雲乖乖張嘴喝了一口,瞬間眼睛一亮,“甜的?”
嘴裏的苦味被甜味沖散,淡淡的清甜讓人留戀。
“花露,這下就不苦了。”裴予甯解釋了一句。
采星眼珠子一轉,将綠枝給拉走,“啊——小姐,我們出去看雨停了沒?”
“蘭枝你也想去?那咱們一起!”說着又快步将愣在床前的蘭枝給拖走。
蘭枝:????
她說什麽了???
綠枝這下沒反抗,主動跟着采星出了門。
她知道采星說的沒錯,小姐确實是高興的。
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蕭聽雲擡眸看向他,門外雨聲不停,也許是病了讓她此刻格外脆弱,也許是夢裏的男子嘶啞的怒吼讓她心悸。
像他又不像他……
她無法想象他會在什麽場景裏用那種語氣……
他該是君子如玉,該是運籌帷幄、處變不驚的,唯獨不會是慌張的。
思緒上湧,蕭聽雲手指緩緩用力,觸摸到了衣袖,上頭精細的花紋提醒她此刻她在做什麽?
少女的心思總是輕而易舉的便能猜到,更或許她根本就沒想着掩藏。
她非要明晃晃、直勾勾的表露出來,就想賴人的貓咪面對心愛的主人總喜歡露出自己最柔軟肚皮,不怕被拒絕,被傷害。
裴予甯垂眸,主動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白皙柔弱帶着幾分潮熱,與她這個人一樣精緻可憐可愛。
兩人手掌貼合,蕭聽雲心尖顫了顫,又帶着幾分悸動。
“你怎麽進來的?”蕭聽雲低啞着嗓音問道。
“我說了,一切都可以交給我。”裴予甯低聲回應她的問題,莫名的自信又令人信服。
仿佛他就是天生的主宰者。
蕭聽雲這會兒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做什麽的?
按理說,他給人的感覺應當受人追捧。
可又寂寂無名,仿佛隻有她一人知道他的存在。
“你怎麽知道我病了?”蕭聽雲又問。
裴予甯不隐瞞自己的所作所爲,“蕭家有我的耳目。”
蕭聽雲吃驚,“你!你是說你派人監視蕭家?”
裴予甯否認,“不是監視蕭家,是爲了保護你。”
保護她?這話從何說起?她在自己家難道會有什麽危險不成?
不對!那個黑衣人!
蕭聽雲靈光一現,“那個黑衣人的事情你也聽說了?”
裴予甯揚揚眉,不止聽說,人還是他命令的!
沒立刻回答,蕭聽雲自動認爲便是承認了。
“我不能在這兒太久,花露留給你,記得好好吃藥休息。”裴予甯看了眼天色,開口就說。
“我知道了。”
“知道就不會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我上次讓你好好吃飯睡覺,你是一點兒都沒聽進去,又瘦了。”裴予甯捏了捏她的手心,不滿的提醒一遍。
蕭聽雲心虛,她苦夏,天熱吃不下東西很正常。
“你現在躺下休息。”
蕭聽雲此刻确實有些精神不濟,但心裏不舍的情緒占據了上風,咬唇道,“你要走了嗎?”
“嗯。”裴予甯沒否認,“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蕭聽雲彎了彎唇角,“好。”
裴予甯扶着她躺進薄被,摸了摸她頭發,安撫道,“睡吧。”
蕭聽雲拽着他的手,小聲嘟囔,“你能不能……”
話音未落,額頭便一片冰涼,裴予甯落下一吻,親在她發間,随即便克制的起身。
“滿足你。”
蕭聽雲噗呲笑了,“多謝。”
“現在可以閉上眼睛睡覺!”裴予甯無奈,這小妮子就是會作怪。
這次蕭聽雲乖乖聽話,安靜的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進入沉沉的夢想。
眉角平展,顯然不适的症狀減輕。
裴予甯守約的等人睡着,靜靜的注視她的睡顔,墨色的瞳孔裏滿是溫柔,漸漸蔓延上唇角。
“晚安好夢。”
貼近她的唇,帶着幾分隐忍,不似飯館的蜻蜓點水,也不似天雷勾地火的轟轟烈烈。
裴予甯的吻,幹淨而純粹,像是對待最嬌貴的花,短短三秒便收回。
隻有他才知道,他的内心有多麽的澎湃熱烈,多麽的固執可怕,想将她私有。
裴予甯墨色瞳孔如同深淵深邃,引人沉淪。
裴予甯滾了滾喉結,将她的手放回身側。
抽身離開,沒有一絲動靜。
門外的李銘見陛下終于出來了,也是松了口氣。
采星自從出來,就仇視李銘很久了,十分不甘心自己輸給他。
李銘就很莫名其妙了,這姑娘眼睛怎麽了??
老是斜着也不是一回事兒!?
該看病還是得看病,諱疾忌醫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