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那邊蕭聽雲已經醒了。
就見母親淚眼朦胧的,忙伸手幫着拭淚,“母親怎麽了?”
還帶着些許虛弱,面色蒼白,努力彎起眼睛安慰她家母親大人。
一番舉動卻讓宋氏淚如雨下,“你是要急死爲娘啊!”
一邊說一邊手輕輕搭在女兒額頭。
蕭鶴鳴和沈瀾站在宋氏身後,“妹妹你醒了,身體可還有哪處不适?”
“是啊,可一定得同我們說啊,母親這次可是被吓得不輕。”沈瀾憂心忡忡。
感受到他們的真心關愛,蕭聽雲内心動容,但面上也隻微微搖頭,“并無。”
“大家别擔心,隻不過一時累着罷了,并非大事。”
“那什麽才是大事?心悸怎能隐瞞??你知不知道母親聽到時有多害怕,你當真是要将母親的心肝都挖出來碾碎啊???!”宋氏聲淚俱下,又心疼又忍住罵着女兒。
實在是自己虧欠這個女兒許多,沒給她一個好的身體,讓她多少個日夜難眠,如今還說這些話更讓她心裏難受!
沈瀾安慰的湊近宋氏,“母親也别太憂心,三妹妹沒事就是最好的了,隻不過以後可千萬别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又萬般叮囑蕭聽雲,蕭聽雲心裏苦笑,這本書的設定,就是這樣,她身體不好,心悸也是,所以才會有大夫診不出來的情況。
治不治的目前都死不了的,不過這話蕭聽雲現在也不敢說,她怕她娘再罵她一頓。
隻好乖巧的點頭,“我知道的,勞大家擔心了。”
突然蕭聽雲覺得不對勁,感受了片刻,眉頭微緊,“嘶——”
“怎麽了??還難受嗎?”宋氏緊張的問。
“母親,您這次請了哪位大夫來診脈啊,我感覺比之前要好多了。”蕭聽雲驚訝的問。
不過不是在寬宋氏的心,她确實感覺自己身體輕松了不少,是那種由内到外的輕松。
蕭鶴鳴和沈瀾都松了一口氣,蕭鶴鳴開口解釋,“是寺内的靜空大師,他說你有心悸的毛病,還給了一顆藥丸,其他的就沒了。”
“靜空大師?”蕭聽雲有些疑惑。
宋氏輕拍蕭聽雲的後背,自己還有些後怕,“是啊,這次真該好好謝謝大師,你感覺好了不少,也診出你心悸的毛病,說明靜空大師是真醫術精湛。”
“本來是要去找主持的,可有個小沙彌卻說靜空大師在等我,帶我去了靜空大師那。”蕭鶴鳴回憶起剛才的事還有些驚奇。
沈瀾好奇的問,“靜空大師怎會知道妹妹身體不适?”
“靜空大師可是得道高僧,肯定是受佛祖指引,要不就是卦算出來的,不管怎麽樣,都是好事。”宋氏越聽越覺得可信,高興壞了,忙叫丫鬟多準備些香油錢。
蕭聽雲聽得心頭一跳,忽然覺得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然被人知曉,神佛一事向來神秘。
尤其是眼下這個狀況,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母親,明日可否去拜見這位大師?也好當面謝救命之恩才好。”
宋婉柔颔首,“該是如此,我着人去問問靜空大師可有空閑?”
……
“師叔已遊曆去了。”
“怎麽這麽突然?”
小沙彌合手道:“阿彌陀佛,師叔向來行蹤不定,不過走時有交代,若夫人上門,便将這個送給貴府小姐。”
說罷,遞上一張紙。
蕭聽雲接過,便聽小沙彌告辭,“有勞小師傅。”
蕭聽雲打開紙條:但契本心,不用求法。
宋氏也看到了,“這……靜空大師是什麽意思?”
上頭的字如同佛音一下又一下的撞進蕭聽雲腦海,不由的愣了愣。
“阿雲?”
宋氏的叫聲喚醒了蕭聽雲,“怎麽了?叫你好幾聲都沒應答?”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蕭聽雲回神,笑着搖搖頭,“母親莫擔心,隻不過……是在想大師是什麽意思而已。”
宋氏松了口氣,語帶惆怅,“大師向來言語高深,隻好等你慢慢體會了。”
佛學向來如此,随着人年歲閱曆不同,便能體會出不同的意味來。
“好……”蕭聽雲輕聲點頭。
“這兩日便在光華寺好好歇歇,聽聞光華寺後的一片蓮池開得極好,帶上些下人去瞧瞧也是不錯的。”想到了這件事,宋氏對女兒說道。
“我會的。”
說着說着又想起什麽,宋氏語氣變得嚴厲,對着蕭聽雲身後的丫鬟斥道,“你們這次給我好好照顧小姐,若不然,就算有你家小姐的求情,我也饒不得你們!”
“是!”
“是!”蘭枝忙福身應答,态度恭敬嚴肅!
蕭聽雲無奈,隻好摟着宋婉柔嬌聲說,“母親,好啦!您到時把我丫頭給吓跑了,誰來照顧我呀!”
蕭聽雲醒過來沒多久就發現綠枝額頭的傷口,問了很久才知道是宋母不小心弄的。
綠枝也急着解釋,說夫人遣劉嬷嬷送了傷藥來。
蕭聽雲就直接讓她歇着養傷,沒讓她跟着了。
“你啊你,就護着這幾個丫頭吧,縱得幾個丫頭無法無天,還敢……”宋氏沒好氣的說了幾句女兒。
蕭聽雲便打着哈哈心不在焉的同她分開,“母親,你不是還得聽主持誦經嗎?去晚了可不好。”
“知道了,讓你跟着去你非說自己不願意聽經文,可在家中,你也常常讀佛經,真是奇怪了。”
知道女兒的小心思,宋氏也沒想要多啰嗦,轉移了話題。
蕭聽雲滿不在乎,随手從一旁的假石上撿起一片落葉,沉聲緩緩道。
“這有何奇怪的,聽大師念經與自己讀佛經的不同,在于一個是從别人口中得知,一個則是自己閱得,雖不說别人的見解是否過于高明,但總歸是有了個人的想法,大師念佛經是爲了讓身處困境的世人不再迷惘,而我卻隻爲了靜心罷了。”
“再者佛經裏有一句話叫: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世間的真谛藏于這花葉之中,那我爲何要舍近求遠呢?”
蕭聽雲手腕輕側,那片樹葉便随風而飄,最終又落入塵土。
風乍起,吹亂了鬓邊細發,蕭聽雲擡手将亂動的一縷發别至耳後,随後微微一笑轉頭對宋氏說,“母親,今晚吃蓮花羹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