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大妞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剛進廚房準備洗菜,聽見自家母親跟妹妹的哭聲,她連忙跑出去查看。
“媽,二妞,怎麽了這是?”
林蓮花悲慘的靠在張嬸懷裏哭,聽見姐姐的話擡起頭:“姐,他走了,他爲什麽不告訴我他要走……”
她哭的抽噎着,大妞看着她這樣心裏也不舒服。
“沒良心的玩意,走了也不知道知會一聲,我們不跟他好了,二妞,你别爲這樣的人傷心,不值得!”
林蓮花一聽,哭得更大聲了。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她也不知道爲什麽,就是喜歡聶欽海,她說不上來這是什麽感覺,或許跟那些知青說的一樣,這就是一見鍾情吧。
就在張嬸跟大妞以爲她會哭上好久,且好幾天緩不過來的時候,林蓮花突然又不哭了,反而跑去廚房做飯了!
大妞愣了一下,覺得莫名其妙極了,她走到自家母親身邊,疑惑道:“二妞該不會傻了吧?”
“你說什麽呢!你妹妹好着呢!”
大妞疑惑的眨了下眼睛:“是這樣的嗎?”
“那不然呢!你希望她傷心欲絕,吃不下飯睡不着覺啊。”張嬸沒好氣的打了她肩膀一下。
大妞嘿嘿笑着退後,隻要她妹妹沒事就好。
她沒發現張嬸也神明莫名的看了眼廚房裏忙碌的身影。
她家二妞該不會真傻了吧?
其實林蓮花隻是突然想起了虞清這些天說過的話,不知不覺中被虞清洗腦成功的林蓮花想的明白。
無非就是心愛的人走了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她跟聶欽海本來就八字還沒一撇,不!準确說是連筆都沒拿起來。
這個不乖就拜拜,下一個肯定會更好!沒錯,是這樣的。
……
……
後面的幾天過的很平淡,王中梁時刻注意着虞清的動靜,見她每天按時去上工,然後回家吃飯睡覺,心裏有些慌的同時也愈發鎮定。
既然她沒什麽動作那就代表安全,可他慌亂是怕虞清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不去找回去的辦法。
現在的年輕人樂愛體驗生活,但他經曆過這個年代,這個吃不飽飯,連個體戶都沒有,還沒恢複高考的年代,在這個時候活下去都困難。
日子就在他想些有的沒的中度過,直到這天,後山突然出現了大批怪物,方向直奔村莊而來。
農民們哪裏見過這個陣仗,吓得四處逃竄。
王中梁找準時機跟虞清彙合,兩人躲在一處茅草房後面:“虞小姐,這些都是鬼變得怪物嗎?”
以機海爲首的海妖掀翻屋頂,抓住躲藏的人類,一口咬碎,有的則是被撕成兩半,毫無逃生的機會。
看着那一幕幕血腥的場面,虞清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沒有告訴他這些都是海裏的妖物。
與鬼不同,海妖是修煉而成,擁有強盛的妖力,普通的捉妖師根本難以對付,而有能力的,早在四五十年代就隕落了。
王中梁擔憂的看了看四周,尋找着有沒有能逃出村的路線,怪物太多了,幾乎包圍住整個村子。
村莊陷入絕望的境地,血流成河,村民們恐懼的慘叫聲……
機海冷眼看着手下撕碎這些人類,隻感覺到痛快。
這些該死的人類,連基本的信守承諾都不做不到!
該死!
他發現聶欽海已經遠離村莊的時候,氣得撕碎了隔壁村莊的所有村民,用來發洩自己的怒氣。
不知道過去多久,整個村莊都陷入了安靜。
“大人,村裏有一半的人類已經死了,剩下的……”模樣醜陋的海妖走到機海跟前,語氣裏滿是敬畏。
機海冷笑着,大手一揮:“全部殺死!尤其是那兩個敢背叛我的人類!扒了她們的皮做成軟墊!”
“是。”
得到命令的海妖開始尋找藏起來的村民,人類的身上有獨特的氣味,他們找尋起來很容易。
好幾個躲在地窖裏的村民被海妖抓出來,直接一口咬碎他們的喉嚨,血液流了一地,滲入到泥土裏。
濃厚的血腥味蓋住了些許的氣息,到後面的進度逐漸變得緩慢。
“别!!!别殺我!!!”
曾慧慧是被海妖從煙囪裏抓出來的,她頂着一張黑漆漆的臉,淚水鼻涕糊了一臉,跪在地上不停求饒。
海妖又怎麽會放過她,尤其是機海對她的仇恨值,幾乎是感應到她身上有機海氣息的瞬間。
海妖們便一擁而上,不顧她乞求的目光,直接活剝了她的皮。
“啊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聲傳到所有幸存者的耳朵裏。
躲在後山的林蓮花死死捂住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她看着山下的慘景,淚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如果不是她上山來摘野菜,或許她也會死在這場屠殺裏。
這邊,王中梁蜷縮着身體藏在稻草堆裏,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虞清在身邊,海妖居然沒有發現他們。
期間有好幾個海妖從這邊經過,他甚至感覺到了海妖吐出的濁氣,熏的他差點嘔吐出來。
這場單方面的殺戮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整個村裏都沒了活人的氣息,機海才帶着一衆海妖離開。
夜色逐漸降臨,哭暈過去的林蓮花緩緩醒過來。
她呆愣地看着天空,今晚沒有月光,月亮似乎也感應到了悲傷,躲在烏雲後面不願意出來。
林蓮花跌跌撞撞的朝山下走,途中摔倒幾次,鞋底也被磨破了。
她的心狂跳不已,越是不安大腦的血管越是像裂開一樣,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手腳如冰一樣涼。
血液如同鮮豔的玫瑰,在泥地上緩緩綻放,揭示了生命的脆弱和無常。
林蓮花期待的眼神在看見張嬸時徹底失去了光彩,心髒似乎停止了跳動,身體僵硬無比,雙腿似是失去了知覺般擡不起來。
躺在地上的張嬸跟大妞緊緊相擁,就那麽靜靜的躺着,失去了生機,流了一地的血早已幹涸。
林蓮花嘴唇嗫嚅,幹啞的嗓子失了聲般。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過去的,等她有意識的時候,已經跪在了她們的身邊,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