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央央撒嬌似的抓住虞清的手臂搖晃。
虞清:“沒事,人多說明味道不錯。”
“也是,”柯央央無聊到四處亂看,她忽然驚呼一聲:“清清你看,那人是不是姚盼兒?”
收銀台前站着一個戴口罩的人,但她具有特色的發型讓人一眼認出。
虞清也認出了她。
與此同時姚盼兒正好擡頭看過來,又不好意思的低頭。
她跟身邊的人說了句話,然後捧着兩杯奶茶,穿過人群走到虞清面前。
“給你。”女孩壓低腦袋把奶茶遞給她。
姚盼兒轉身回到收銀台,口罩都遮不全她因爲害羞泛紅的臉。
柯央央找了個空位坐下,插入吸管邊喝邊問:“我怎麽覺得是沾了你的光,你啥時候跟她關系這麽好了?”
姚盼兒這個人在一中沒什麽存在感,身邊也沒有朋友。
二人就更沒接觸了,她不應該認識虞清啊。
柯央央一臉疑惑,虞清隻淡淡道:“可能是看在同班同學的份上。”
是嗎?
柯央央皺眉,她剛才看見不少十一班的同學,也沒見姚盼兒送她們奶茶。
不過她想法來的快去得也快,很快就被其他東西轉移了注意力。
…
凜冬時節,晝短夜長。
鶴城的雪停了,但冬天還沒完全過去。
虞清走進小區,打開單元樓的門,她一張小臉埋在圍巾裏。
樓道裏的聲控燈幾次忽閃忽滅。
貼了小廣告的牆壁脫落掉皮,沿着樓梯往上,她走過的地方印上血手。
虞清拿出鑰匙開門,身後略進一陣寒風吹得後脖頸微涼。
門被關上。
虞清進屋,脫下外套圍巾,去抽屜裏拿了一包ABC走進浴室。
就在她準備坐到馬桶上,水流形成的旋渦直直傾瀉湧出。
一隻枯瘦漆黑的小手從馬桶裏伸出,扒在邊緣,蘊着黑氣的嬰孩爬出來,滿是怨恨的眼神看着她。
不講武德!
她着裝完好,哪有準備上廁所的意思,而且她身上沒有血腥氣。
虞清輕微挑眉,神情一言難盡。
喜歡待在馬桶裏的小鬼她還是第一次見。
小鬼四肢趴地,所到之處留下烏血,直到逼近虞清。
他一雙眼睛占據了半張臉,此時目露疑惑。
“你不怕我?”
虞清放回衛生巾,像沒看見他似的擠了牙膏刷牙。
“我在跟你說話,你敢無視我!”
她打開水洗臉。
“喂!你不光耳聾你還眼瞎是嗎?”
小鬼忽然有些不确定了,他順着牆壁爬到鏡子上,對她漏出了一張鬼臉。
少女面不改色,抽出洗臉巾擦幹水珠。
“還真是眼瞎——”小鬼喃喃,染着黑氣的手就要去抓她的臉。
“啊!”
冷不丁被拍到地上得小鬼轉了一圈腦袋,四肢着地。
“你明明看得見我,你裝什麽裝?”
虞清沉吟不語。
小鬼輕嗤了聲,似乎頗爲不屑:“你們華國人一貫會裝聾作啞。”
話音剛落。
他就被一隻手抓住,手骨腳骨折斷擰巴成一個圓球。
“你幹什麽!壞人!不許抓我!”
虞清抓住他的腦袋,咔哒一下按了進去,扔到地上打籃球似的拍了拍。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組織你的語言。”
小鬼:“……”
沒有這麽欺負鬼的!
虞清拍打的每一下都帶着靈力波動,小鬼痛到抽搐。
“我錯了!我不敢了!”
然而虞清卻沒停下來,他眼珠子咯吱咯吱轉的飛快。
“華國人都是英雄,都是好人!”
華國人總說,識時務者爲俊傑。
虞清停了。
小鬼卑微的蜷縮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用餘光看她。
虞清問:“沈纖夢讓你來奪我氣運,來之前你也不打聽打聽老爹我是誰?”
她倚靠着浴室的門,頭頂暖光燈照射下來,像從南山雪峰降世的神女,清冷孤傲。
小鬼黑白的嘴唇蠕動兩下,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滾吧,回去後該怎麽說你清楚。”
現在的沈纖夢已經跟小鬼達成契約,她是真正的在養小鬼。
從别人那裏得到的東西終究會反噬回去。
小鬼在幫助她的同時,也吸收了她自己的氣運和壽命。
用生命、陰德爲代價,獲取短暫輝煌,這便是交易。
小鬼忙不疊點頭,“我都知道,我很有覺悟的!”
骨骼安裝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他順着來時的路爬回去,還特意清除了地上的痕迹。
半夜九點時分,黑霧籠罩。
陰森可怖的氣息從窗台彙入,坐在床上等待的沈纖夢扭頭看向回來的小鬼。
“大人,事情辦妥了?”
聽見她的話小鬼差點壓不住怒火,若不是沈纖夢不提前查探,他怎麽會被人如此羞辱,簡直是奇恥大辱。
那個女的居然是玄門之人。
而且她身上的靈力比他見過的所有玄門子弟都要濃郁。
小鬼點頭,悲憫的看着她,“當然。”
沈纖夢還不知道那人是玄門之人,果真是愚蠢。
未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沈纖夢沉浸在虞清氣運被奪的興奮中,并未注意到他眼中的嘲諷。
…
翌日清晨,冬寒抱冰。
姚盼兒剛到十一班就被鄭惠君叫去了辦公室。
“小姚,你媽媽給你打了電話,不想接的話告訴老師,我就告訴她你還在上課沒時間。”鄭惠君溫柔的看着她說道。
“謝謝老師,”姚盼兒對她的好意有些抵觸,“沒關系的,我可以接。”
鄭惠君心疼她卻也不好多管别人的家事,離開辦公室時她特意關上了門。
她守在辦公室外面的走廊,以免有老師忽然進去。
鄭惠君聽不見電話那邊說了些什麽,但她隐約聽得到姚盼兒似乎在哭。
“我不會回去結婚的,我還要讀書!”
姚母聲音尖利:“别以爲我不知道,你這次考試全科零分!就你這樣的還好意思說讀書,你不要臉你媽我還要臉!”
“媽,我不是故意考差的,我能考上大學。”
“下周一立馬滾回來,别逼我去學校找你。”
姚盼兒想到什麽眼中透出驚恐,“媽,你别來,媽……”
然而電話那邊姚母已經挂了電話。
姚盼兒無助的靠着桌子蹲下,頭深深埋入腿間,雙手環抱住自己。
就差一步,她就可以逃離。
就差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