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京城的目的是醫治白老太太,卻不曾想遇到了‘绛骨’。
虞清開始好奇,既然绛骨跟過來,那她的生死簿不會也來了吧?
冥府難不成也———
虞清捏緊骨指,珉了下唇。
真是晦氣!
…
隔天一早,虞清走出酒店,白家派來的司機等在門口。
下了一晚的雪,公路兩旁有清潔工在鏟雪,途徑公園還能看到一個個精緻的雪人。
來接她的是之前跟去鶴城的司機,名趙舟進。
他正坐在車上取暖,透過車窗看酒店大門,見清冷高挑的少女走出來,他忙不疊下車。
等虞清走近他不免多看幾眼,好奇詢問:“雲醫生,昨晚沒睡好?”
虞清鑽進車裏,陽光透過雲層折射進去,清冷眉眼下有淺淺烏青。
“睡得晚。”
趙進舟有些詫異,他啓動車子:“雲醫生可以在車上睡一會,到地方我叫你。”
虞清輕微颔首,轉眸看向車外的繁華大道。
一個晚上沒睡,她的精神仍舊很好。
就是這副身體确實弱,要換成她自己的,連黑眼——啊呸!
可惡的绛骨擾人心智。
半個小時後市醫院到了,虞清穿過大廳按下電梯。
“叮——”
這個點來醫院的人很多,VIP電梯直達高級病房,原以爲不會有人,沒想到裏面站着二人。
她走進電梯,背對着兩個男人,神情冷漠。
少女帶着口罩,隻餘下一雙蘊着寒光的眼睛,眼尾上揚,黑發随意挽成一團,上面綁着草莓熊發圈。
很快,
五樓到了。
殷裕生看了眼少女拐走的方向,默默收回視線,“這人真是奇怪,看着高冷,穿着打扮卻很可愛。”
他敏銳的感應到身邊冷寒的視線,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回頭小心翼翼,一臉讨好的笑:“……爺。”
秦執微微側目,長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卻清冷宛如高嶺之花,渾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氣場。
說出的話更是又冷又毒。
“嚼人舌根,不會長可以拔掉。”
殷裕生:“……”
你禮貌嗎?
…
白老太太的病房。
白秀勉跟杜雲君站在一起,霍醫生跟院長都在。
要用的儀器搬進來後,原本寬敞明亮的病房變得擁擠。
虞清站在病床邊,她穿着白大褂,額前碎發細心夾着,眉眼滿是認真。
病床對面。
霍醫生看得十分專注,偶爾低頭,在他帶來的小本本上記錄。
他對中醫研究不深,隻見虞清捏住銀針的手臂如月般清,纖長消瘦,紮入穴位卻又快又準。
心中敬佩不已。
虞清主用中醫針灸用的銀針,醫用器材爲輔。
第一療程,兩個小時結束。
虞清拿掉醫用手套,捏了捏微酸的手骨。
這套銀針沒她的好用,也就湊合。
她拿起桌上的病曆,寫下第一療程的過程與身體變化,字迹潦草,龍飛鳳舞,勉強能看懂。
虞清垂着眼睫,指尖修長,搭在病曆本上翻了翻:“暫時壓住了癌細胞擴散,明天我要回鶴城,我所有的研究都在實驗室。”
杜雲君聽到虞清的話,決定去鶴城定居一段時間:“那我安排一下,把老太太轉到鶴城醫院。”
“不行,”話音一頓,虞清又說:“一共七個療程,老太太的身體不适合轉院,我會把這套針法治療教給霍醫生。”
冷不丁被提到的霍醫生震驚的睜大雙眼。
她她她說什麽??!
是他空耳出問題還是幻聽?
杜雲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白秀勉身爲白家掌權人,接受能力比她要好,已經給特助發去加錢的消息。
沒出息。
在他身邊院長輕咳一聲,看起來鎮定自若,如果他手指不抖的話。
霍醫生立馬回神,拿着小本本走到虞清身前,極爲忐忑:“這,我真的能學嗎?”
那可是清竹醫生的獨門針法!
虞清合上病曆本,輕輕擡眸,蓋上筆帽,将鋼筆放回胸前口袋,有些意外,“你不願意?”
“不不不,清竹醫生别誤會。”院長和藹可親的笑着,轉頭卻眸含幽怨的瞪向霍醫生。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接收到信号的霍醫生咻地站直身體,委屈他年過六十罰站軍姿。
“我願意!我願意的!”
醫者仁心,他希望所有的病痛都能被溫柔相待。
又怎麽可能不願意。
“好,”虞清回身跟杜雲君說了些注意事項,然後脫掉白大褂,邊走出病房,“跟上。”
馥心花的保存時間還有三天,在那之前她得回實驗室。
“來了來了!”霍醫生連忙跟上,腹滿皺紋的臉上笑容加深,精神矍铄,一雙眼睛很是明亮。
爲了讓霍醫生學習針法,院長特地騰出自己的辦公室。
一整個下午虞清都在教霍醫生,他記得住穴位,進針、撚轉都掌握不錯,隻需練習方向與深度。
二人站在軟矽膠人體模型前,有三分之一的穴位都紮着一根銀針。
“記住我說的穴位,分清順序,有的穴位力道不同。”
“好的。”
霍醫生戴了副眼鏡,捏着根銀針紮入神阙穴,拇指與食指并攏輕輕撚轉。
“力道不足,方向偏差。”虞清站在一旁點評。
她蓋上筆帽,将一張畫了穴位圖的白紙遞過去,“多加練習,第二次療程在下個月,我相信你能做到。”
身爲醫生最開心的就是聽到别人說相信二字。
“好的,”霍醫生笑了笑:“特效藥研制成功後,可以第一時間告訴我嗎?”
“可以。”
虞清沒有拒絕,她跟霍醫生互相加了微信,通訊錄好友又多一個。
“雲醫生明早幾點航班?”霍醫生擡手,按下電梯,“我去送你。”
“不用,下次還會見面的。”
“叮——”
電梯門開。
殷裕生站在電梯裏,手上拎着剛買的養生粥,“霍醫生?”
霍醫生驚訝的看着他,“小殷,你怎麽在這?”
“親戚住院我來看望,”他眸光意味不明的看向虞清,總覺得霍醫生對她的态度太畢恭畢敬了些,“這位是?”
霍醫生:“哦,這是病人的家屬。”
“走了。”男人冷冽的嗓音帶着絲不耐煩。
殷裕生還想說點什麽,聽到這聲,他收回打量的目光:“霍醫生,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霍醫生點點頭。
殷裕生他認識,旁邊這男的他應該不認識,但他總覺得有幾分眼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