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之魚發出了一聲嗚咽,似乎是在感謝,也是在祈求。
軟軟緩緩舉起刀,豎着就要一批而下。
就在刀刃即将落下之時,一個紅色的身影沖了過來。
軟軟本能的察覺到了有不明物體沖來,下意識急速向後退去。
當站回到沈未尋身邊後,
又有幾個紅色的影子沖了過來。
都是沒有人皮的人。
唯一能夠表達情緒的,就是他們的眼睛。同樣都帶着警惕,仇視。
這幾個人看着挺可怕的,這麽多沒有人皮的人站在一起,視覺沖擊确實不可估量。
可在了解到他們變成這個樣子的原因,再加上看的有點久了。
現在看看,非但不會覺得恐懼,惡心,甚至覺得他們特别的可悲,可笑。
這幾人明顯是走出來守衛他們的寶藏的。毗之魚很明顯就是他們的寶庫,能夠源源不斷的生産出價值昂貴的珍珠。
即便是變成了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他們也心甘情願的,守着這些花不出去的寶藏過日子。
如果不是因爲從别人身上脫離下來的人皮,他們最多也隻不過穿幾年而已。
估計,這些人都會将這個詛咒視作爲神明的恩賜了。
畢竟隻要多找幾個體型相近的富貴人家,換了他們的皮囊,就能過上他們的日子。
直接實現階級跨越。
他們不想失去寶藏,自然就不會允許黏黏傷害魮之魚。
“你想幹什麽?“
爲首的一個男人厲聲喝問,他站着的地方,滿是猩紅色。
隔着老遠都能聞到他們身上傳來的腥臭氣息。年年嫌棄的皺了皺鼻子,擡起手裏的刀,舉着指向男人道:“送它解脫,你們讓開,不然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奶聲奶氣的威脅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軟軟這副模樣,再配上他的小奶音,就像是剛出生的小奶貓在對着大老虎嗷嗚嗷嗚一樣。
大多數人都會被小團子的外表所欺騙。
眼前這幾個沒怎麽見過世面的血人,自然也是如此。
“呵,你算什麽東西?别以爲你年紀小,我就不敢拿你怎麽樣,要不是因爲村子裏面很少的生出女孩了,你這身皮囊,也保不住。“
“讓你們來,不是讓你們随便動我們村裏的東西,是讓你們破除詛咒來的,我知道你們都有各種各樣的本事,隻要你幫我們破處詛咒,這裏的财寶可以分你們一半。“
“當然這個前提是不能傷害它,也别想着撂挑子不幹,你們已經走進了祠堂詛咒跟随着你們,如果不解決的話,你們也會變得和我們一樣,現在幫我們也是在幫你們自己啊。“
人性的貪婪與邪惡在此刻暴露無遺。
男人的語氣裏含着笑意,那是幸災樂禍的笑意。
隻要把他們騙到了祠堂裏,無論他們能否從這裏走出去,能否真正的幫他們解決詛咒,都不重要了。
不能解決那就會多留下幾張皮,他們就能夠多換幾層身份出去活動。
能解決那就更好了,皆大歡喜。
“想解除詛咒很簡單,隻需要殺了它就行,别的我們也沒有辦法了。“
沈未尋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一把将小團子拉到了自己身後
魮之魚方才明顯是在向他們求助。
有些時候精怪的心思會比人類單純的多。
毗之魚既然選擇了向他們求助,就不會将詛咒下在他們身上。
就算是也無所謂,隻要殺了紕之魚,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他就不信了,在場這麽多玄門中人,就解決不了幾個村夫,和一個已經完全喪失行動能力的妖怪了。
“呵,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腦子裏面在想什麽,你們是不是以爲,我們都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人,根本打不過你們,就算是中了詛咒,你們也能夠繞過我們殺掉它?“
“勸你還是省省吧,真以爲我們過了這麽多年,殺了那麽多人,穿了那麽多張人皮,得到了那麽多人的記憶,都是無用的嗎?“
“勸你們乖乖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爲首的男人幻音剛落,腳輕輕踏向地面,地上便若隐若現出了一束光。
那是陣法的光芒。
不過這個陣法,有些不對勁。
軟軟皺着眉頭,默默向後退了幾步,感覺到周圍溫度急劇下降,擡起頭便發現天色,也不知什麽時候陰沉了下來。
周圍傳來了鬼哭狼嚎的響動。
一隻又一隻白色的身影飄飄蕩蕩的朝這邊而來。那些鬼魂的聲音非常的聒噪,哭的聲音極其刺耳,帶着滿滿的哀怨與憤怒。
“萬鬼絕殺陣。“
軟軟一眼就認出了此陣法,
這個陣法特别的陰損,根本沒有正派道士會去研究。
隻有一些旁門左道,會将其視若珍寶。這個陣法捉前要做很多準備。
須得弄個極陰之地煉化鬼魂,爲自己所用,然後提前搭建好陣法當做棋盤,用到的時候就把鬼魂招到棋盤之中,當做棋子。
屆時作爲棋子的鬼魂,是怎麽殺都殺不死的。隻有找到正眼才能夠從中沖出去。
而找到正眼的方式就是下棋。
必須要每一步都按照圍棋的棋盤去走,才能夠殺出重圍。
當人破局破陣之時,之前所煉化的所有鬼魂都會消失,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這是個一次性的陣法,就算是邪修,在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會拿出來用。
畢竟在邪修的手中煉化過的鬼魂,還有千般用處,這樣做實在是有些太浪費了。
萬鬼絕殺陣能夠布得很大,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最多可以煉化上萬隻鬼魂,當做棋盤上的棋子。
可很明顯他們并沒有這樣的能耐,看着在場鬼魂的數量大概也就隻有幾十隻。
可僅僅隻是這個數量,便已經讓人覺得有些棘手了。
畢竟這些鬼魂都是沒有辦法消滅的。
一邊要抵禦這些襲來的鬼魂,一邊還要找準方位,踏好方向。
要是沒點一心二用的本事和團隊協作的默契,肯定會栽在這裏。
“陣法?我也會。“
軟軟擡起頭,默默收回了自己手中的刀,拿出了一個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