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投胎這件事情,地府這邊非常重視,辦的相當小心謹慎。
就這還能洩露消息出去,着實讓他們細思極恐。
黑白無常沒有立刻回答軟軟這個問題,而是拍了拍她的腦袋道:“你先回去,這兩件事情我們都會一起核實的,要是有了結果就立刻去找你。“
軟軟雖然疑惑,爲什麽黑白無常哥哥不能立刻給她答案,卻也沒有過多糾纏。
小團子還是很乖的,隻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地府。
在惡鬼村耽誤了一點時間。之後又一直在太子殿等。
已經快要到黎明了,沒有時間再去奈何橋找孟婆姐姐玩了。
回到小房間後,軟軟腦海裏又浮現出了惡鬼村大哥哥的身影。
鬼使神差的拿出了小挎包裏白瓷瓶。
打開來看了看。
好像也沒什麽特别的,就是裏面傳出了一種奇怪的幽香。
這種香氣她從來都沒有聞過,好似有一種吸引力一般,讓她不自覺的想要錯過腦袋聞一聞。
小團子這麽想,自然也這麽做了。
小孩子沒什麽戒心,非常放心大膽的湊過頭,猛聞了一口。
當香味鑽入鼻腔,軟軟就感覺大腦一陣混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腦海之中呼之欲出。
她的雙眼逐漸免疫力呆滞,腦海中一個個畫面控制不住的浮現出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在那些畫面中,她看到了一個女人,也看到了惡鬼村的大哥哥。
還有很多陌生又熟悉的人:零散的片段一晃而過,最後播放出來的完整畫面隻有那麽幾個片段。
片段裏,惡鬼村的大哥哥滿目擔憂,他的懷裏抱着一個骨灰壇,手臂上捆着一條白布條,好像還在喪期。
“小軟,真的要去嗎?“
大哥哥的聲音裏帶着不舍與悲痛,隐隐還有一絲祈求。
“要去的,爲了他,也爲了小南。“
“可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他跟小南不會安心。“
“但我要是不去,我會不安心,到死的那一天或許都合不上眼,我不想他們的犧牲是無用的,也不想做那個袖手旁觀的人。”
“可你明知道”
“段哥哥,别勸了,你在這裏好好守若他們,放心,我一定會回來。”
畫面到此戛然而止。
這是個第一視覺的畫面,軟軟直覺的感覺到,這好像就是她上輩子的記憶。
惡鬼村裏的大哥哥名叫段哥哥看起來跟自己很熟悉的樣子。
而在對話結束之後,『她」的視線,轉移到了兩張遺照上。
黑白色的照片是一男一女。女的她不認識。
但是男人的面孔她無比熟悉。就好像是三師兄沈未尋等比例放大的模樣。
那是上輩子的三師兄嗎?
軟軟莫名感覺有些混亂,頭越來越疼,甚至靈魂都受到了沖擊:
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讓她喘不上氣來,冷汗直流。
軟軟下意識的擡手敲了敲腦袋,就是這麽個動作,讓她瞬間脫離了剛才那種狀态,
回過神來後,軟軟愣愣的看着手裏的白瓷瓶,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擡起小肉手抹了一把眼睛。看到手上的水珠,軟軟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
是苦澀的。
不是汗珠,好像是眼淚。她爲什麽會哭?
慕軟軟不太想要體會剛剛那種感覺了,對這個白瓷瓶也敬而遠之,果斷蓋上瓶塞,放到了一旁。
好累好困。
這一次走地府,好像比往常所消耗的精力都多。
眼皮止不住的打架,隻想趕緊睡覺。
慕軟軟拖着疲憊的身軀鑽到了被窩裏,閉上眼睛不過幾秒就已經陷入了夢鄉。
趕過來看軟軟的沈未尋,推開門就看到了小團子疲憊的睡顔,不由的感覺疑惑。
這孩子隻是去一趟地府而已,怎麽有一種跟惡鬼大戰了三百回合的模樣?
沈未尋走上前去,摸了摸軟軟的腦袋,确定這孩子沒有生病後,抽回了手。
剛要轉身離開,就看到了被黏黏随手放在一旁的白瓷瓶,他好奇的拿了起來,仔細端詳,卻看不出什麽所以然。
軟軟的小挎包裏都是從他們道觀拿走的東西,沈未尋可以百分百确定,道觀裏
沒有這樣的白瓷瓶,之前那兩次摸小挎包的時候,也沒有摸到過類似的東西……
這上面還帶着淡淡的陰氣,似乎是從地府裏拿出來的。
是什麽?誰給的?
沈未尋有點不放心。
小團子的警惕性還是不夠的,他一直都知道,帶着檢查一下的想法,沈未尋果斷打開了白瓷瓶,香味從裏面傳來,下一秒他的目光也變得非常呆滞了。
等到回過神來後,沈未尋的狀态幾乎跟小團子一模一樣。
臉色蒼白,渾身被冷汗濕透。
想來他應該是也跟慕軟軟經曆了同樣的感受。
雙眼恢複清明,沈未尋再看向小軟軟的眼神,就變得異常複雜。
有欣喜,茫然,無措,還有悲傷。
骨節分明的手攥緊了手中的瓷瓶,他默默将瓶子揣到了自己的衣兜裏,轉身離開了房門。
等他出去後,他靠着房門,定定的看着自己的雙手出神。
半晌,洋溢着無比喜悅燦爛的笑容,大踏步的走下了樓。
這一覺小軟軟整整睡了一天一夜,要不是沈未尋再三打保票,小軟軟身體絕對沒出問題。
慕國亦都要直接找救護車過來送軟軟去做全面檢查了。
等小團子醒過來的期間是焦灼的,慕家處處都彌漫着低氣壓。
向來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慕聰,也愁眉苦臉了一天。
時不時就要推開小軟軟的房門看一
眼,有時候還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去探小團子的鼻息。
那小心謹慎的模樣,就好像生怕小團子死在夢裏一樣。
對于慕家人的反應,沈未尋既無奈又欣慰。
坐在沙發上靜靜等待軟軟的他,再一次從衣兜裏拿出了那個白瓷瓶。
手指摩擦了兩下,低若頭自言自語。
“憶前塵段龍,你說你給她這個幹嘛?”
“現在這樣多好啊,她再也不會有一個孤孤單單的童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