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池淞正往吐司上塗着奶酪,聞言擡眸瞥了她一眼,輕啧一聲:“我短你的零花錢了?去B國需要跟着節目組去?說出去讓人笑話。”
“你不懂,哥哥。”向晚檸眼疾手快搶走了他塗好的吐司,塞進了自己嘴裏:“他們什麽都安排好了,我隻用跟着節目組走就行,一個人去B國旅行那多沒意思!”
向池淞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重新拿了一塊吐司給它抹上了奶酪,又問向知念:“你在娛樂圈發展得好好的,爲什麽要退圈?”
“我現在對花滑更感興趣。”向知念見他塗好,側過頭張嘴咬上了吐司,将它奪走,慢悠悠的回答着:“哥哥不是讓我們多培養幾個愛好嗎?”
向池淞:……
他将抹刀放在一旁,咬牙切齒問:“你們兩個是沒長手嗎?”
他第三次拿上吐司,眼睛緊緊盯着對面兩個不安分的壞蛋,剛一塗好奶酪,還沒下嘴,從身後忽然傳來一股力量。
“謝謝兒子。”墨音有些慌忙的咬了幾口吐司,将一整片吃完後才朝門外跑去,最後猛的刹車,似是反應過來什麽,有些敷衍的朝大家做了個飛吻:“媽媽要遲到了,就先走了啊!”
向池淞:……
他問:“媽媽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哪?”
“她是國際音樂大賽的評委。”向知念說着,擡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不過她還有十分鍾就遲到了。”
向晚檸慢悠悠開口:“别擔心,爸爸會和時間賽跑。”
向池淞:……
……還和時間賽跑,國際音樂大賽離家40分鍾,這又不是在誇父逐日。
但就在她說完這句話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道轟鳴。
向池淞扭過頭,透過客廳的窗戶隐約看見了直升機的輪廓,随即聽見了直升機發動的聲音。
——家裏隻有他敬愛的、将向氏集團抛給他的父親有開直升機的資格。
向池淞:……
好好好。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餐盤,右手将抹刀放下,在傭人走上前詢問他是否還需要一點吐司搖了搖頭,緩慢吐出一口氣,沉聲道:“不用。”
“我喝點西北風就行了。”
向晚檸見他離去的背影,伸手給他的助理發了個信息,沒過多久又看見他走了回來,朝自己說:“晚檸,你那個節目組的人來了。”
頭發沒梳·臉沒洗的向晚檸:……
她頓時尖叫一聲,立馬跑上了二樓。
*
等向晚檸收拾好自己,拽着行李箱準備下樓時,正好聽見向池淞和向知念兩人被節目組拉着采訪,兩人侃侃而談,已經把自己的正事忘了。
工作人員遞話筒:“請問晚檸平時在家都會做些什麽呢?”
向知念兩眼一閉就是瞎編:“她的愛好比較文雅,喜歡彈彈鋼琴啊、畫畫啊,偶爾會練練書法。”
啥也不會的向晚檸:?
由于太過荒謬,這讓旁邊的向池淞忍不住笑出了聲,結果工作人員将話筒遞給了他,眸光一閃,開始挖坑:“那向總知道晚檸平時有私下聯系哪位明星好友嗎?她和哪些人交好呢?”
天天躺家裏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向晚檸:……
根本回答不出問題、但又想到了之前向晚檸興沖沖的回來說自己的人設是“溫柔活潑”類型,思考了一瞬,也不願自己的回答損害向晚檸的形象。
于是他絞盡腦汁開始思索簽在向氏集團旗下的藝人有哪些,但隻記得和向知念有過合作的安嶼的名字,嘴巴倒是挺硬:“還挺多,你知道我妹妹人緣很好,比如安嶼啊……”
說到這裏,他腦海裏一片空白,但工作人員面帶欣喜之色的盯着他,向池淞滿腦子就是:氣氛都到這了,不說下去不太禮貌。
他想到了之前看的娛樂新聞,于是照本宣科的念了許多人的名字,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但知道向氏集團和他們公司沾點邊,說出去至少不會有人來戳穿,不給他這個向氏集團總裁的面子。
直到他說到了闌枳這個名字。
向知念沉默的踩了他一腳,止住了他的話題。
在樓梯口聽見他們的答案,向晚檸兩眼一黑,看不見自己的未來。
她躲着攝像機掏出一直在震動的手機,率先點開了戀愛的旅行直播間,果不其然,節目組開了直播!
向晚檸膽戰心驚的翻看彈幕,上面還有向知念粉絲發出的彈幕尾氣,好一片鬼哭狼嚎的景象!他們都在控訴向知念毅然決然退圈了,不顧粉絲們的死活,現在連想看一看她都隻能通過自己的節目看。
等這段尾氣過去後,向晚檸便看見了在自己親愛的哥哥姐姐用力的叫賣聲中,湧出了一水的誇贊,誇得她臉頰通紅:
【什麽?她會這麽多技能?!這爲什麽不宣傳!爲什麽!工作室在幹什麽!我們粉絲都不知道晚檸這麽多才多藝呢!】
【我的天啊!姐姐還會彈鋼琴和畫畫!甚至還要練書法!這也太低調了吧!我的天菜啊姐姐,能不能不要把性别卡得這麽死?】
【啊啊啊你們說不知道晚檸會鋼琴的能不能動動腦子,她媽媽可是墨音啊!那個20幾歲就拿了三冠,現在是全國賽事特邀評委的牛逼女人!音專生都知道她吧?誰沒暢想過成爲墨音女士的學生呢!】
【糟糕,我現在覺得那些男嘉賓都配不上我姐姐!但我願意給姐姐當狗!】
【我怎麽記得于阙舟在采訪上說過自己喜歡這種的女生呢?唔,要會彈鋼琴,畫畫,書法什麽的……?】
向晚檸先是心虛極了,看見一個就點一次彈幕上的“不感興趣”選項,等到後面看見有關于阙舟的彈幕時,愣了愣,随後轉移了視線。
誰知道這樣一轉移,她又看見了一水的“啊啊啊啊”、“我就知道他們是zd!”、“我磕到了!”,頭疼的關掉了直播,剛打開微信,就看見闌枳發過來的問号。
【闌枳:?】
【闌枳:你哥在吹什麽呢?】
【闌枳:之前劇組聚餐我禮貌送你上車被狗仔拍到了,他不還來問我什麽情況嗎?】
【闌枳:我當時好說歹說他才信了,你知道我剛一打開直播,就聽見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裏吐出來有多驚恐嗎?】
【闌枳:我們的關系也沒好到這種地步吧?他後面還會來找我嗎?我現在還在“離家出走”、“創業未成”的階段,他可别給闌氏集團打電話跟我爸說一通,最後逼我回去繼承家業啊……】
向晚檸:……
她立馬打字安撫對方:
【向晚檸:你别在意,他應該是不記得其他人的名字,也不想讓别人覺得我一個朋友都沒有,單純是爲了給我撐撐場面】
她又發了筆轉賬過去:
【向晚檸:别擔心,我哥不是這樣的人】
闌枳愉快的收下轉賬,并回:
【闌枳:好兄弟,剛沒錢花了,你真貼心!上次你哥誤會我後也給我轉了比錢,以後還有這種好事繼續叫我!(可愛微笑)】
他覺得這筆錢心裏拿着不踏實,想了想,又在備忘錄裏搜刮了一份名單,轉發給了向晚檸:
【闌枳:這上面的名字都是我朋友,嘴巴很嚴,這樣,以後如果咱哥還要群演就念他們的名字!】
【闌枳:從今以後,咱兩就是過命的交情了,以後采訪問我跟誰最好我一定報你的名字!】
向晚檸:……
謝謝,希望沒下次了。
她惆怅的想,早知道不立這種人設了。
眼看着下面的工作人員就要上來,向晚檸連忙将手機息屏,揚起笑就準備拽着行李箱往下走。在傭人上來幫她時正要拒絕,但剛提了提,腰差點閃了,立馬就讓出了身位。
她揉着腰,看傭人健步如飛的把行李箱扛了下去,佩服地看向對方。
工作人員見到她眼睛一亮,立馬放過了向知念和向池淞兩人,扭頭将話筒遞給她,先是客套了兩句,随後對她說:“不知道晚檸方不方便把行李箱打開給我們看看,你平常旅行都帶些什麽呢?”
早有準備的向晚檸微微一笑:“當然方便。”
她打開了行李箱,見攝像頭轉了過來,工作人員驚訝的看着她箱裏的一堆東西,遲疑問。
“怎麽要帶麥片和全麥面包呢?”
“這是早餐。”
“那這個跳繩和小啞鈴是?”
“我平時鍛煉用的。”
“啊……那這些書是?”
“無聊的時候會看看。”
向知念:……
向池淞:……
兩人生怕自己憋不住,立馬說自己還有事,轉身走出了家門。
向池淞上了車,正和司機說先送向知念去她想去的地方,一回頭卻發現向知念根本沒上車。
他看見一輛西爾貝停在了家門口,車門一開,向知念毫不猶豫的坐了上去。
向池淞:……
“去公司。”他說着,橫了那輛車一眼,将車門關得震天響,掏出手機就給沉宴漓發了消息。
【向池淞:你自己沒工作嗎?】
【沉宴漓:勿Cue,正要帶知念去上班】
【向池淞:她是你女朋友不是給你打工的!】
【沉宴漓:前幾天才轉完股份給她,沉氏集團現在有她一半,還叫?】
那邊過了好一會,又發了一條微信過來:
【沉宴漓:哥,你放心,我是不會被男人騙了的,我裝作被他迷的神魂颠倒,這隻是我計劃的一部分。你别說了,我有自己的節奏,沉氏集團未來就是我掌中之物!】
向池淞沉默的将手機扔到了一邊。
“過兩天就該給你辦婚禮了。”向池淞憋着氣,問着旁邊的助理:“你說我要是給晚檸……”
“晚檸姐有自己名下的公司,不愁吃喝的。”助理将手中的早飯遞給了他,委婉回道:“但給向氏的話……這會破産的吧?”
“她又不笨,隻是不愛學。”向池淞有些不高興,咬了一口三明治後眼睛一亮:“你這次買的早飯挺不錯的。”
助理說:“沒有,是晚檸姐讓我買的。”
向池淞眸中溢出溫柔的笑意,開始朝助理誇贊起晚檸來:“晚檸小時候就讨人喜歡,我還記得……”
助理:……
助理面上附和,心裏吐槽道:又來了又來了,這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
等到節目組拍完家裏的素材後,向晚檸就上了節目組的車,在車上工作人員給了她一張任務卡,上面寫着:到機場與其他嘉賓彙合,并在登機前選擇你的搭檔,剩下的一人則會接受來自節目組的懲罰!
直到現在,向晚檸才發現這次的陣容多出了一位男嘉賓!男嘉賓和女嘉賓分别互選不是什麽稀奇事,就比如第一期的時候她就和向知念是一組,因此落單的那人是男嘉賓還是女嘉賓也說不準。
不過向晚檸想着這幾天有嘉賓找她經紀人暗示,話裏話外都是說可以在節目上組CP,雖然她沒提前答應,但至少自己不會是剩下的那一個吧?
她松了口氣,稍微放心了下來。
等節目組的車停下後,她推着行李箱,先是看向工作人員的方向,沒見到裏面有于阙舟的身影後,便有些失望的偏過頭,走進了機場。
幾分鍾後,向晚檸疑惑的在機場裏四處張望:“任務卡沒寫錯嗎?我怎麽一個人都沒看見呢?”
不遠處跟拍的工作人員正要回答,卻斜眼看見有人朝這邊走來。于是給向晚檸指了指,說:“嘉賓在這。”
向晚檸轉身看去,就見那人穿着一身煙灰色西裝,面容清俊,朝她走來時琥珀色的眸子中盛滿笑意,溫文爾雅,給人帶來仿佛春水融化後溫潤的錯覺。
這個人好像有些眼熟。
等等……!
這不是于阙舟嗎?他怎麽是嘉賓?
向晚檸愣在了原地,先是想難怪沒在工作人員那邊看見他,緊接着又充滿疑惑:前幾天給自己頒獎的人怎麽會以嘉賓的出場方式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她握着拉杆的手有些濕潤,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情緒,隻覺得自己心跳随着他的步伐越來越快,卻不明白是爲什麽。
直到于阙舟拖着行李箱朝她走來,溫柔地朝她打招呼,這才打斷了她的思緒:“你好。”
“你好。”向晚檸掩住思緒,朝他伸出了手:“我是向晚檸。”
于阙舟禮貌地握了上去,輕輕晃了晃,一觸即分:“我知道的,晚檸影後。”
這道柔和得如春風拂過她耳邊的話帶來了一陣瘙癢,讓向晚檸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已經有些發燙的耳朵,聽見他對自己的稱呼有些不好意思,緊張之下,一時有些分神。
直到她的行李箱被于阙舟拉走。
她知道自己的行李箱有多重,裏面承載了她“做作”的必備物品,于是連忙去攔:“我可以自己提的,于導。”
說到這,她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問:“你真的是這期節目的嘉賓?可你不是這檔綜藝的導演嗎?”
“這一期綜藝的導演不是我,他們找我隻是因爲之前有嘉賓沒檔期,可是沒想到我來了之後發現又有了……”于阙舟幽幽歎了口氣,皺緊了眉,眼中有些許憂愁。
“我是第一次參加戀綜。”他低聲說:“但好像是多餘的那一個。”
在鏡頭前看見這一幕的副導:……
硬了,拳頭硬了。
但這種理由誰會信啊?
偏偏向晚檸聽完,有些愧疚的看向對方,覺得自己戳到了“商業競争”的一絲隐情,也沒來得及細想他的話,耳畔還回蕩着于阙舟有些失落的聲音。
肯定是節目組想要話題度!
……但國際名導也會遇到這樣的問題嗎?
見到她有些懷疑的目光,于阙舟輕咳一聲,有些怅然的說:“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
這下向晚檸信了,她想起了向池淞在向氏集團說一不二的樣子,也是,國際名導也隻是個打工的,哪能比得上資本家?
她見對方還很紳士的接過自己的行李,更覺得不好意思了,一邊說“我自己來就好”,一邊伸手想要接過行李箱,卻發現于阙舟并沒松手,不由疑惑的看向他。
随即,就見對方猶豫的動了動嘴唇,無聲吐出了幾個字,但她并沒有聽清。
向晚檸正想發問,就見于阙舟似是鼓足勇氣,有些期待的看向她,眼裏閃爍着微光,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來之前問過其他人了,但她們都不願意……”
“你能不能……選擇我?”
——
一旁的副導看見這一幕:……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在直播啊?
和副導交好的工作人員繞開設備,忍不住問副導:“……于導這是在?”
“看不出來嗎?”副導揉了揉眼睛,就沒見過這麽辣眼睛的操作:“在開屏呢。”
副導:演呗,誰能演得過你。
于阙舟:别管,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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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寶寶對這章的情節和人設有疑惑的話别着急,後面會有寫的!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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