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開學的前幾天,顧國富特地把那些考上了大學的知青全部聚集起來。
大家夥面面相觑,不明白大隊長把他們叫過來到底是因爲什麽事兒。
後面的記分員在後邊拿着一本小本子,若有其事的翻看着。
顧國富看到大家夥都來齊了,也沒有賣關子,清了清嗓子:“我幫你們叫過來,主要就是你們也考上了大學,估摸着是不會回來了。”
大隊長把話說得特别的直接,讓台下面所有人都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也不管不顧繼續說下去:“你們也不回來了,但是你們幹的活該結算了,還是要給你們結算,咱們現在公分是一個公分算一分錢,到時候你們是要換成錢還是換成糧食,今天咱們全部都算清楚。”
其他人聽到之後在下面竊竊私語,他們壓根就想不到顧國富竟然能夠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結算他們的公分。
事實上也沒有多少,因爲後面的很長時間,他們都在複習,複習期間也不怎麽幹活。
總的算起來的話,其實還沒有村子裏面好幾個勞動力加在一起多。
記分員坐在凳子上面,按照順序報了兩遍名字。
“按照報的名字排隊,你們決定好自己要換糧食還是換錢。”
很快地一個人就站到的前面,那是最早來的那一批知青。
“你的公分換糧食還是換錢?”
那人猶豫了一會兒:“全部換成錢吧,我那邊都吃的還夠。”
最後那人恍恍惚惚的拿着兩塊錢,直接就離開了。
其他人看到能換錢,大部分都選擇了換成錢。
蘇詞安過來的時候,直接把自己身上的公分算到了顧家。
然後潇潇灑灑地離開,錢也沒有拿,糧食也沒有拿。
等到所有的換完了之後,這裏已經沒什麽人了,他們都已經回去了。
顧國富看着他們轉身的背影,輕輕的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爲離别歎氣還是爲這群麻煩,終于要走了開心。
另一邊,顧大芳姐妹兩個假裝去問寡婦要錢,寡婦想着自己已經把錄取通知書燒掉了,想都沒想就每人給了他們五塊錢。
“錄取通知書在你們走的那一天再給你們,錢,我先給你們,到時候你們可要好好報答我。”
一邊說一邊把錢遞給兩姐妹,隻是眼神裏面的算計,簡直都快要溢出來了。
寡婦前幾天偷偷地去見了媒婆,至于說了什麽,隻有他們倆自己知道。
小芳姐妹兩個也知道他們的母親去見了媒婆,那顆心更涼了。
偷偷地收拾好了東西,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拿着他們存的錢和行李,準備偷偷地離開。
就在準備走的那個時候,看到了他們的弟弟站在那裏,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盯着她們姐妹個。
“你們要走了嗎?”小孩呆呆地,說話能夠讓兩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姐妹兩個難得的沉默了好一會兒,在這個家裏面,這個弟弟享受着他們從來沒有享受到的優待,可事實上在很多小事上,這個弟弟非常照顧她們。
所以對這個弟弟,姐妹兩個是複雜的。
小孩什麽都沒說,從袖子裏面拿出了一大堆的零錢,塞到了他們手裏。
“走了就别回來了,媽媽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着轉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姐妹倆個看着已經暗下去的房間,拿着包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們用雙腿走到了路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走到了鎮子上面的公交站,他們坐着公交車到了火車站。
坐上了火車,離開了這個村子。
等到寡婦反應過來的時候,姐妹兩個已經上了車。
第二天寡婦醒來的時候,出門沒有聞到食物的香味,還以爲姐妹兩個在偷懶,準備過去叫他們兩個。
沒想到還沒有敲門,門就直接被打開了。
裏邊兒被收拾的幹幹淨淨,姐妹兩個的衣服和被單都不見了。
寡婦直接沖了進去,裏面幹幹淨淨的什麽都沒有。
頓時心裏面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沖出去找人。
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她不得不接受現實,姐妹兩個已經離開了。
想到姐妹兩個手裏面的錢,心裏面難受,一陣一陣的。
“要死啊,這兩個賤蹄子拿着我的錢跑了,看,我不把他們找回來,說着就跑到了大隊長那邊,讓他召集整個村子的人幫忙找人。”
顧國富原本還在睡覺,難得今天沒什麽事兒能夠睡個懶覺,突然就聽到的框框框的敲門聲。
“大隊長,大隊長,趕緊出來!我家裏邊倆個閨女不見了,你趕緊幫我找找,你讓村子裏面的人幫我找找。”寡婦敲着門一邊敲還一邊說。
顧國富打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寡婦一副癫狂的樣子。
頓時被吓了一跳,趕緊說:“寡婦,你這是怎麽回事,大早上的?怎麽來我家?”
寡婦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我家兩個丫頭不見了,早上起來的時候衣服和被單都沒有了,他們肯定是跑了,我都把他們的通知書都燒了,怎麽他們還能走。”
顧國富聽完之後頓時整張臉都黑了,大概也知道這兩姐妹幹了什麽事兒。
估摸着這兩姐妹就是怕家裏面的母親做出什麽事情,僞造了兩份錄取通知書,讓寡婦把這錄取通知書給燒掉了!
寡婦以爲燒掉的錄取通知書,兩個人就不能去學校了,就這麽就雙方都被穩住了,等到時間到了,兩姐妹拿着錢拿着東西就直接去大學了。
這兩姐妹還真是聰明,和自家母親鬥智鬥勇。
大概清楚是怎麽回事之後,顧國富也放心了不少,隻要這倆人不出是,家裏面的事情,他可管不着。
“這兩姐妹的錄取通知書,你沒燒掉,你燒掉的是假的,他們現在已經去學校報到了,你不用擔心。”
寡婦聽完之後,整個人都冒着火。
“誰會擔心兩個小賤蹄子,我都給他們找好對象了,那我可怎麽辦啊。”
顧國富沒有繼續聽寡婦在那哭爹喊娘,直接把門一關,啥也沒管了。
寡婦在門口哭了好一會兒,這才回到家裏面。
有什麽辦法呢,寡婦這輩子就沒出過村子,壓根就不知道怎麽坐火車,再加上顧國富根本不可能給她開介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