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隊長依言,命令幾個護衛去找被褥,又突發奇想讓人去擡桌子椅子等。
長安察覺到他們的意圖,頓覺不妙,不顧危險沖向一人,劈手奪過他手中陌刀,再一拳轟飛他。
随即用陌刀狠力劈在門鎖上,在李杏兒的掩護下,打開大門。
“想跑?”王娉婷見狀,大聲喝道:“攔住她們!”
侍衛們趁着長安劈鎖開門的空擋,一擁而上,一下子将李杏兒撲倒在地。
長安回身想去救人,但那些侍衛已經搶回秦康,便不再顧忌,揮刀朝她劈來。
“住手!”一人從遠處飛奔而來,身後還帶着好幾名随從。
來人正是陸景州,他身穿朝服,手握長劍,見長安無事,松口氣,轉而步步逼向那些黑衣護衛。
黑衣護衛們見他一身大紅朝服,并不敢與之相抗,隻得後退。
長安趕緊将李杏兒扶起來。
李杏兒胳膊受了傷,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刀痕,鮮血糊了滿臉。
長安想給她治傷,但被李杏兒拒絕。
“長安小姐,不要緊的,我是故意讓他們劃傷臉。”李杏兒悄悄道:“秦康畢竟是皇後娘娘的親弟弟,此事搞不好不能善了。”
她們将秦康牙齒都打掉幾顆,若自己再啥傷沒有,連告狀都告不赢。
長安沉默片刻,将視線看向陸景州。
陸景州站在秦家别院大門口,讓一名随從去報官,他目光森冷掃過這些黑衣護衛。
他終于知道,前世暗殺自己的是誰了。
秦家,好的很!
沒想到在府内豢養這麽多武士。
王聘婷見陸景州過來,心裏贊歎他俊美相貌的同時,也生出恨意。
自己那天明明希望嫁與他的,結果他竟然讓他廢物嫡兄過來,害得自己不得不嫁給那個草包猥瑣男。
今日又爲了他那草根未婚妻朝她舉劍相向,王聘婷恨不得将他一起殺了了事。
既然你不識擡舉,就休怪我無情!
王聘婷朝護衛隊長示意,想讓他動手。
護衛隊長直接搖頭拒絕。
雖說這些武士都是王聘婷替秦康招攬的,但他們又不是傻子,這般明目張膽在京中刺殺三品大員,之後一大家子都别想活。
陸景州将他們的眉目官司看在眼裏,心裏冷笑。
原來前世的王聘婷就跟秦康搞在一起,怪不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盡在别人掌握之中。
秦家就是這般排除異己的麽?
看樣子,這太子之位要換個人當了。
王娉婷見護衛隊長不聽話,不由惱怒。
但此時又不能指責他占盡便宜不買賬。
“你怎麽回事?這點小事都不肯做,我要你何用?”王聘婷咬牙道。
護衛隊長斜她一眼,眼神裏全是不屑:“你蠢嗎?大白天讓咱們刺殺朝廷官員,之後你準備怎麽收拾?又打算給咱們多少錢?”
王聘婷啞然。
此時陸景州隻身站在别院大門口,使得院門無法關閉,不一會兒就有人過來張望。
這裏雖說偏僻,但到底還在京城内,隔着不遠就有幾戶人家,其中一戶也是朝廷官員,還與陸景州相識。
“這是怎麽了?”官員望一眼一臉血污的女子,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這處是秦家别院,經常有裹着席子被子的屍體被擡出來,即便被人遇着也不以爲意,隻說是丫鬟拌嘴吵架自盡了。
其實所有人心裏跟明鏡似的,但誰也不敢多問。
陸景州并沒隐瞞,開口道:“秦家假傳懿旨召我未婚妻來此,還試圖行兇,我也想去問一問秦國公,他們到底意欲何爲?”
圍觀的衆人一聽,頓時義憤填膺:“還有此等事?秦家也太猖狂了!”
“就是!仗着自己是皇親國戚,竟做出假傳聖旨的事來!這是把王法踩在他秦家腳底啊!”
“身爲太子母族,不以身作則,屢次殘害無辜女子,如此行徑,難道就沒人管嗎?”
許多人早就看不慣秦家的做派,但因爲懼怕秦國公府的權勢,隻能偷偷在私底下議論,這會兒有人牽頭,便趁機發洩不滿。
陸景州見火候差不多,又緩緩開口:“沒想到,堂堂秦府公然豢養死士,他們這是想幹什麽?又想暗殺誰?”
衆人頓時瞪大眼睛,目光全都看向别院裏的黑衣人。
這些黑衣護衛看着就不好惹,還穿着奇怪的武士裝,也就是黑色短打,其中有個還戴着黑黢黢的面具,一看就不像正經護院。
“咦?那女人不是王侍郎家的孫女嗎?怎麽跟那戴面具的在一起?”有人驚訝。
“嘿!你們難道忘了?這女人跟秦康私通生下一個女孩兒呢,她在這裏,不會是跟秦世子藕斷絲連吧?”
“哎呦!真不要臉!以後那王侍郎家的姑娘誰還敢娶啊?”
王聘婷見很多人聚集在門口,朝她指指戳戳,趕緊轉身進了月亮門。
那些黑衣護衛也架着秦康跟着她進去。
護衛隊長扭頭朝陸景州看一眼,正好與他視線對上。
陸景州眯了眯眼。
他記得清清楚楚,前世襲擊自己的人中,就有一個戴着這種面具。
陸景州很想現在就去将他面具摘下看看,此人到底是誰?
這時,随從帶着一隊錦衣衛過來。
領隊的朝他一抱拳:“見過陸大人,不知此間發生何事?”
陸景州:“有人假傳懿旨,意圖不軌!還有,此别院内豢養很多死士,我懷疑他們來路不正!”
錦衣衛領隊朝别院大門看一眼,爲難道:“大人,進去搜查也得要大理寺出具搜查令才成,即便您有懷疑,咱們也不好随便入内。”
其實他們都知道,這宅子是秦家别院,皇後娘家的産業,可誰都不願淌這攤渾水。
陸景州也明白這點,他根本沒指望這些錦衣衛會聽自己的。
說這些話,不過就是讓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秦家假傳懿旨,外加豢養死士。
随後,陸景州将長安主仆送回家,自己連夜寫了奏折,呈交給内閣,再由内閣遞給皇帝。
與他相熟的幾位大臣也相繼遞上奏折,彈劾秦家數樁罪狀。
皇帝看過奏折後,勃然大怒,将那些奏章與懿旨都甩在皇後面前:“這懿旨是你傳出去的嗎?”
皇後拿過懿旨一瞧,當即明白怎麽回事。
懿旨确實是她讓人寫的,但沒讓人将那宋長安接去秦家别院。
“妾不過是想邀請宋長安進宮赴宴,是她自己跑去秦家别院,這怎能怪妾?”皇後試圖辯解。
皇帝大怒:“秦氏!你還敢狡辯?那宋長安連诰命都沒有,如何能進宮赴宴?還有你那弟弟幹的那些事,真當朕眼盲心瞎嗎?朕不過愛惜你的面子,才沒有過多處罰!”
皇後見皇帝真的生氣,委委屈屈道:“都是妾的錯,可妾的弟弟太過可憐,成親這麽多年都無子嗣。”
“無子嗣就能随随便便假傳懿旨?”皇帝簡直要被皇後的歪理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