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旨的是兩位太監,他們尖着嗓子道:“事不宜遲,還請宋姑娘跟雜家一起進宮吧。”
長安很是詫異:“我又不是朝廷命婦,如何能進宮赴宴?”
她很想說,自己跟皇後一點都不熟好吧。
“皇後娘娘親自下的懿旨,是不是命婦有啥要緊?”
小太監傲慢道:“再說了,你能得皇後娘娘的看重,是你祖上八輩兒修來的福氣,這時候跟雜家啰啰嗦嗦說個啥?耽誤了時辰,娘娘怪罪下來,小的可承受不起啊。”
姜氏不安地抓緊閨女,低聲道:“長安,我已經讓人去找陸景州了,咱們再拖一拖,等他來了再說。”
不知不覺中,姜氏已經将陸景州看成自家可依靠之人。
“來不了。今日陸景州去宮裏赴宴,不到傍晚不會回來。”長安無情打破阿娘的希冀。
姜氏急了:“那怎麽辦呀?萬一”
吳氏也道:“要不我跟你一同去吧。”
旁邊的太監翻個白眼,尖着嗓子道:“皇後娘娘可沒邀請其他人前往,宋姑娘,你還是趕緊的吧,雜家還得回去交差呢。”
姜氏與吳氏全都沒了轍,皇後娘娘可是國母,她的懿旨誰能反駁?
“娘,嬸嬸,不過是去宮裏赴宴,沒事的,你們不用擔心。”
長安回屋換了莊重些的衣裙,與李杏兒一起上了一輛宮車。
好在太監并沒攔阻李杏兒,否則長安都想抗旨不遵了。
宮車是烏棚車,沒有車窗,隻能從前面簾子往外望。
誰知兩輛宮車并沒進宮,而是去了秦國公府後面的一處别院。
長安并沒來過秦國公府,有點沒反應過來。
與長安坐在一處的李杏兒頓時警惕起來,右手觸碰到袖子裏的短刃匕首上。
“到了,宋姑娘請下車吧。”太監喊了一嗓子後,轉頭對站在廊檐下的錦袍男子道:“世子爺,人已經帶來了,雜家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錦袍男子朝兩名太監抱個拳:“多謝二位。”
又吩咐身邊的随從,給兩位太監奉上兩個大紅封。
此刻長安已經從烏棚車上下來,環視四周。
見除了站在不遠處的秦康以及幾個仆人外,并無其他人,不由心下微沉。
其實她知道烏棚車偏離路線,但并沒吱聲,因爲這兩太監的真,他們腰間的銅牌都昭示他們就是真正的宮裏人。
而且他們還奉了皇後娘娘的懿旨,若自己此時反抗,肯定會被扣上抗旨不遵的帽子。
李杏兒也緊繃起神經,仿佛下一刻就要沖過去宰了兩太監與那個秦康。
“兩位公公留步。”見兩名太監要走,長安與李杏兒快步上前,一把扣住他倆脖頸。
兩太監沒料到兩個嬌嬌的小姑娘竟然下手這般重,不由大駭。
但他們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隻徒勞地胡亂劃拉雙手,懷裏的紅封都掉了出來。
“你們做什麽?”秦康不悅,朝身邊仆人使個眼色。
幾名仆人趕緊撲上前,想制住長安與李杏兒。
就見長安一拳砸在太監的鼻子上,又趁他倆倒地,一腳踩碎他們的腳踝骨,讓他們再也跑不成。
随後一拳一個撂倒幾名仆人,這才緩緩走向秦康:“秦大人,沒想到你竟然敢假傳聖旨?說!騙我們來此做何?”
秦康不慌不忙笑笑,撸了撸袖子道:“不過是請你過來問個話,你何必緊張?”
“問話?秦大人這話說的可笑,誰這麽本事,用皇後娘娘的懿旨騙人過來問話?”
長安面不改色走向秦康,她打算将其狠揍一頓,再問别的。
秦康也看出長安的企圖,下意識後退,冷不丁後領子被一個姑娘揪住。
“大膽!快放開!”秦康既興奮又有點緊張,還有一點羞惱,口中呵斥,嘴角卻不住往上揚。
李杏兒被他這扭曲的樣子給惡心到,剛準備動手,隻見長安已經到了跟前,一拳打在他的嘴上。
秦康慘叫一聲,噗噗噗吐出幾隻牙來。
“你你.”他剛想說什麽,面上又挨了一拳,一隻眼頓時青紫一片。
秦康再次慘叫,這下他真的怕了,含糊不清地喊起救命。
“住手!”一群人從月亮門裏跑出來,爲首的竟是戴着面紗的王娉婷。
長安瞧見此女,不由冷笑。
她就說呢,但凡有秦康的地方,就不可能沒有王聘婷。
但王聘婷身後跟着的十幾名護衛貌似不好惹,因爲他們手裏都拿着陌刀。
李杏兒也瞧見那些護衛,不由眼睛一眯。
這些人都是經過精心訓練的,有些難搞。
“宋長安!你太放肆!竟然敢打傷國公府的人?”
王娉婷望見被李杏兒拎在手裏的秦康,焦急道:“還不趕緊放開他!否則我要你們好看!”
長安并不理會王聘婷,一把揪住秦康頭發,将他金冠上的簪子抽出來,抵在他脖頸上:“打開院門放咱們出去!否則秦大人可就要吃點苦頭了!”
王聘婷眼神陰郁,見宋長安油鹽不進,心裏氣急。
此事是她撺掇秦康這麽幹的,就是想毀了宋長安,以報打掉她門牙之仇。
結果事情還沒開始就變成這樣,萬一這男人有個三長兩短,沁陽縣主與皇後娘娘還不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可也不能就這麽放宋長安離開,否則這事兒就兜不住了。
假傳懿旨便是大罪,即便有皇後娘娘幫忙圓過去,但自己鐵定被迫背鍋,到時候,自己被賜死都是有可能的。
王聘婷一咬牙,對身邊侍衛隊長道:“殺了她們!”
本來就沒想留宋長安性命,這會兒不過搭上一個秦康罷了。
到時候就說人是宋長安殺的,反正死無對證!任誰也賴不到她頭上。
十幾個黑衣護衛齊齊抽出陌刀,腳下輕點,直直朝兩人沖來。
長安與李杏兒趕緊拖着秦康後退,在陌刀劈來時,就揮着秦康格擋。
那些護衛到底不敢真的傷到秦康,隻能收刀避開。
長安與李杏兒退至大門口,後背終于安全,于是全力對付十幾名黑衣護衛。
王聘婷見久拿不下兩人,朝身邊的侍衛隊長道:“去拿幾床被褥過來,用被子丢她們!”
護衛不是不肯傷到秦康嗎?那就讓所有人拿着厚棉被捂過去,她就不信抓不住兩個黃毛丫頭?
話說,爲何宋長安的力氣會這般大?拎着一個一百多斤的大活人簡直像拎破布娃娃般輕松,實在是不可思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