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一包看了看,問顧雪蘭:“媽,它們仨的零食還有很多呢,你又去買了?”
顧雪蘭說:“沒有,是慶磊送過來的,說是謝謝你上次送他的禮物。”
“這小孩兒。”柳望雪笑笑,把零食都放到櫃子裏去。
過了一會兒,陶華宇過來了,手上還拎着好幾個禮盒和一個大黑塑料袋。
“這是幹什麽?”柳望雪正捏着聒聒掉落的一根羽毛在客廳門口逗貓玩,見他來了,站起來就是一句玩笑話,“要請我辦事兒?”
“請你辦事還用送禮嗎?咱都這麽熟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陶華宇沖柳望雪眨了個油膩的眼。
“咦——”
正在繡十字繡的顧雪蘭放下針線走過來,招呼陶華宇裏面坐:“你這孩子,怎麽拎這麽多東西過來?”
陶華宇在沙發坐下,把禮盒放在茶幾上,黑色塑料袋放在地闆上:“過節嘛,應個景兒。”
他接過柳望雪遞過來的飲料,說:“這些可不全都是我買的,有一大半都是小魚他爸托我送過來的。”
母女倆不解。
陶華宇笑着說:“這個問題别問我,我也不知道。估計他是跟南山叔投緣?哥倆好?”
那還真有可能,當初房子改建的時候就數他們倆聊的最投機。之後,顧雪蘭也聽柳南山說過,他們倆還經常打個電話聊聊天什麽的。
那就不管了,他的人情等他回來讓他自己還去。
柳望雪指指那個大黑塑料袋,問:“這是什麽?”
陶華宇擰開瓶子喝了口,說:“給聒聒賠禮道歉的東西啊。”
他轉頭四處看:“鳥呢?快點讓它過來接受我的道歉。”
顧雪蘭一方面覺得好笑,另一方面又心疼他浪費了錢:“就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它一隻小鹦鹉,腦袋裏能裝多少事,過了也就忘了。”
陶華宇不這麽認爲:“那可不一定,阿姨,我覺得它記仇着呢,上次去我家都沒搭理我。”
“誰讓你老是逗它的,”柳望雪笑說,“原本在聒聒心裏,你的地位比許青松高了那麽一丁點,現在好了,你摘了它大石榴,地位直線下降,連許青松都不如了。”
陶華宇意外驚喜:“哎呀,我也有比老許高貴的一天呐!”
柳望雪戳破他的幻想:“也沒有多高貴,一個半斤一個八兩,反正聒聒都是愛搭不理。”
她說完拿起手機往外走,點開照相機就開始錄視頻,還能聽見客廳裏陶華宇跟顧雪蘭說着:“怎麽可能,石榴都是他先盯上的……”
柳望雪心想,咱家的鳥向來是論迹不論心,甭管是誰先盯上的,最後是誰動的手,它就記誰。
走到陽光房門口,柳望雪對小綠鳥招了招手:“聒聒,來,禮物來了,咱們去看看喜不喜歡。”
聒聒此時正在蕩秋千呢,伴随着鈴铛的清脆聲響,玩的不亦樂乎。
給碰碰洗完澡之後,柳望雪又帶着它們仨去了旁邊的商店,過節嘛,也給它們添點新東西。
給碰碰買了磨牙棒,給小瓷買了一隻“鲨BEE”布娃娃,給聒聒的就是一個栖架。
爲了符合聒聒的審美,柳望雪還特地選了幾個漂亮的亮晶晶的鈴铛纏上面。
聒聒很喜歡,栖架在陽光房裏一挂好,它就迫不及待地飛上去,來回蕩悠着玩。
一聽到柳望雪喊它,立馬就棄了栖架飛了過來。
柳望雪伸出食指讓它抓住,轉身往客廳走:“陶華宇來給你賠禮道歉了,咱們去看看他都買了些什麽東西。”
聒聒一聽,拍拍翅膀,先她一步飛進了客廳。
陽光房裏在秋千椅上晃悠的碰碰也跳了下來,跟上了去。
陶華宇把塑料袋裏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往外拿,地闆上很快就堆起了一個“珠寶”堆,全都是亮閃閃華麗麗的東西。各種形狀的珠串,鑲滿水鑽的蝴蝶結,帶着細閃的小梳子等等。
聒聒站在茶幾上,看着陶華宇往外拿東西,直到“珠寶”堆成“山”,柳望雪仿佛從特寫鏡頭裏看到了小綠鳥的黑豆眼裏散發出的情緒——心花怒放。
果然,下一秒,它直接撲到了“珠寶”堆裏打起了滾。
貓貓和狗子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柳望雪笑得手機都持不穩了,鏡頭狂抖。
“哎喲我的天呐,”顧雪蘭覺得這鳥簡直太滑稽了,又滑稽又可愛,“這是什麽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陶華宇蹲在一旁,伸手戳戳聒聒的腦袋,笑到打跌:“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啊,這才哪兒到哪兒,還有更好看的呢。”
“是什麽是什麽?”柳望雪見陶華宇再一次把手伸進塑料袋裏,鏡頭跟上,給特寫,忍不住也好奇了起來。
陶華宇掏出了一個流麻。
他居然找人定制了一個聒聒的流麻!
目測整體比聒聒的兩倍還要再大些,也是夢幻華麗風的裝飾,還在周圍裝了一圈燈效。
打開開關,音樂賀卡那種音質的樂聲随之飄了出來,仔細一聽,還是名曲《水邊的阿狄麗娜》。
陶華宇拿在手裏搖晃兩下,一隻桃面小鹦鹉就站在了流光幻影裏。
柳望雪再次把特寫鏡頭給到聒聒,此時的小綠鳥已經從“珠寶”堆裏站了起來,目光直直的盯着既能閃又能唱的流麻。
柳望雪覺得它黑豆眼裏的情緒在看到流麻一閃一閃亮起來的時候進階了,由心花怒放升級到欣喜若狂。
聒聒拍拍翅膀,飛到陶華宇的膝頭,腦袋左歪歪右歪歪,對着流麻看了又看,開心地直蹦:“喜歡!喜歡!”
柳望雪對它說:“喜歡啊,那你要不要跟送禮的人說聲謝謝?”
“對啊,”陶華宇伸手指撓撓聒聒的下巴,它也沒躲,“看在我送的禮物這麽用心的份兒上,應該能原諒我了吧?”
聒聒眨了一下眼,在閃爍的燈光和流淌的樂聲裏,突然飛到陶華宇的肩上,還往他頸邊挪了挪,蹭了蹭他的側臉,大聲說:“爸爸!謝謝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