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飛這輩子總共見過陳朔兩次。
第一次,在覓覓啤酒炸雞屋對冉朝雲圖謀不軌,随即就被陳朔當衆羞辱,并且挂到網上,巨作名爲《老子是富二代,老子要加哪個女人的微信,她就必須得給》
後來還是他老子張鵬花錢找人把文章給屏蔽了。
陳朔發現這件事後,立刻找了圍脖那邊的朋友,又把文章給放出來了,而且還給了流量。
于是張鵬不得已又花錢找人屏蔽。
陳朔又把文章給放出來了,張鵬又花錢找人屏蔽。
後來張少飛老子覺得這事不對勁兒,老子是不是被特娘的被套路了啊,于是也不花冤枉錢了。
也就現在還不是短視頻時代啊,否則張少飛幹的那些事,哪個不踩在小仙女的雷點上,這要是被集火,後果不堪設想。
第二次,就是在高明彥的酒桌上,張少飛被老爹壓着腦袋,逼着向陳朔敬酒。
“.”
仿佛裝逼的是她。
一身黑西裝加墨鏡,就像老式港片裏某大少身邊的超級保镖。
這就是我的男人啊,多麽威武雄壯。
問題是,張少飛還沒反駁。
秦薇姿站在人群裏,看着陳朔在那趾高氣昂的教訓劉光善那幫人的最大靠山張少飛,心裏不知道有多爽。
張少飛瞥了他一眼,心裏更是憤慨不已。
最有牌面的,還是我們金司機。
“朔總,我現在在政法大學念博士。”
劉光善和王曉盛幾個政法大學學生會的幹部都悶逼了,怎麽個事,陳朔輩分這麽大的嗎?
王曉盛:“.”
你踏馬口口聲聲說的小角色,就是他?
陳朔驚奇的瞥了眼張少飛:“波倒,這是個什麽玩法?”
劉光善:“.”
他踏馬的是小角色?
他就是我命中的魔星!
今天本來就是想淺淺裝個逼,獲得美少女學妹的青睐,晚上開着我的保時捷帶學妹去兜個風,喝點小酒,開個小房間,打個小炮。
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
陳朔環顧四周,淡淡一笑:“政法大學,真是堕落了啊。”
飛飛委屈死了。
就這麽點娛樂,也要被剝奪了?
張少飛想溜,陳朔不讓他溜。
“這話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說實話,張少飛如此一帆風順的人生當中,陳朔,是他不可磨滅的印象。
笑眯眯看着張少飛離開,陳朔收回目光,望向政法大學學生會的那幫人。
“看清楚那個美少女了嘛,對,那個胸最大,看我的眼神都冒水的那個,老子前女友,懂我的意思嗎?”
“懂懂懂,前女友的意思就是,排前面的女朋友,您的後女友改天也讓我認識一下,避避雷。”
“狗幾把富二代懂得真多,滾吧。”
張少飛一個湯姆貓捂頭的樣子:“朔總,有話好好說。”
“大侄兒,你怎麽在這裏啊?”陳朔雙手插兜,笑哈哈走向張少飛,“怎麽回事,見到陳叔叔連個招呼也不打,小心我找你老爸告狀。”
明大也一樣,易乾如今不也是明大登名在冊的碩士研究生嗎。
張少飛倉皇而逃。
我本來就不喜歡喝紅酒,還一口氣灌了那麽老大一杯。
嘤~
“朔總,沒事我就先走了,我博導找我呢。”張少飛準備開溜。
“搏鬥,搏什麽鬥,這裏是神聖的校園,不允許任何暴力行爲的發生。”張少飛冷哼了聲,“我和陳朔,那是世交。”
你丫特麽的比老子還飄。
“張學長,你怎麽了,跟他搏鬥啊。”劉光善急了,心想不然老子爲啥要向你進貢學生會的女孩子微信啊,不就是想着讓你來撐場面嗎。
“行了,滾吧,回去跟我張哥說一聲,改天去拜訪他一下。”陳朔笑哈哈拍了拍張少飛肩膀,然後手捏住他的肩頭,不停用力。
明明張少飛要比陳朔年紀大,卻被一口一個大侄兒喊着?
陳朔身後跟着何永源,簡佳,拎包秘書方可莉,兼任覓覓工作室人事與行政工作的王思妍。
張少飛:“.”
張少飛呃呃啊啊屈腿:“朔總,這裏人多,給點面子。”
陳朔一巴掌拍張少飛腦殼上:“你說清楚,什麽世交?”
劉光善現在明白了,陳朔不能惹,不好惹。
沒看見張少飛在他面前跟狗一樣嗎,那踏馬自己這幫人惹得起?
“陳朔同學,請進請進,我們現在開始聊合作的細節吧。”劉光善回過神,立刻堆起小臉,側身讓開路請陳朔進屋。
誰承想陳朔隻是擺擺手,一步都沒挪。
“事情讓我的員工跟伱們聊就行了,我不需要參與。”
陳朔看了眼秦薇姿,問道:“知道團委書記辦公室在哪兒嗎,我和他約好了,今天去他的辦公室喝茶。”
秦薇姿甜甜一笑:“知道的呢。”
“上車,陪我去。”
“好嘞。”
你以爲老子是來跟你們這幫小卡拉米玩過家家的?
還這麽嚴陣以待。
不好意思,我的交流對象,從來不是你們這幫天真浪漫的學生。
何永源看得激情澎湃,這是他頭回如此近距離的看陳朔裝逼。
之前他和陳朔一起裝逼,九分假一分真,主打一個欺負對方沒見過世面,什麽鬼話都敢胡謅。
而如今的陳朔已經不需要說假話了,他可以句句屬實的把一個惡劣富二代給穩穩壓制,還能替人家老爸教訓他。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當如此啊!
想到這,何永源挺直腰闆,戰意洶湧的看向劉光善等人,心想,你們就是老子邁向成功的墊腳石,等着吧。
爲了這次談判,源源特意回家陪老爺子喝了頓大酒,老爺子知道兒子想上進後都激動壞了,直接一個電話搖了當年的老哥們來給何永源上堂課。
衆所周知,工程等于江湖。
能幹出名堂來的包工頭,哪個年輕時候不是靠拳頭打出來的。
工地上風風雨雨多少年了,老何把當年和死對頭談判的架勢擺出來,給何永源上了生動一課。
原本何永源想把自己老爸正藏多年的鐵管帶來的,可想想當初他們拼事業的時候,人均學曆初中,自己今天面對的好歹也是一幫高材生,就不要動粗了。
況且陳朔已經給他們好好上了一課。
“何總?”
簡佳小聲喊了句:“該您出馬了?”
何永源一個激靈;“你喊我什麽?”
“何總啊。”
何永源感慨萬千,難怪陳朔一直說簡佳和于沫這倆女同學今後能成大事呢,換别人的話,原本我做得好好的,老闆忽然安插了個心腹過來,心裏肯定會有想法。
但簡佳,完全沒有。
“簡佳,還是以你爲主,我主要是學習。”何永源謙虛的說,“我不會越俎代庖的,你輸出,我輔助。”
簡佳聽完,點頭:“行,那我們上吧。”
莫晗也在打量何永源,心裏莫名有些怪怪的感覺,他變成這樣,不會是因爲我吧?
肯定是了。
否則根本無法解釋啊。
哎,好煩喲,又一個男人因爲自己奮發圖強了。
從政法大學團委書記的辦公室出來,秦薇姿去了趟洗手間,陳朔就靠着勞斯萊斯等她。
金司機叼着煙走向陳朔。
“金叔,現在學校這種公共場所都倡導無煙,你這樣太沒有禮貌了。”
金司機很識相的掐滅煙,用拇指和食指搓滅了猩紅的煙頭。
雙臂抱胸,金司機微笑對陳朔說道:“小陳啊,你還記得之前寒假的時候嗎,小凜從外地出來回來,特意去搞了身女大學生的裝扮,要不是秘書艾琳攔着,她還想紮個雙馬尾。”
陳朔:‘.’
不是說凜媽媽不能紮雙馬尾,但這個人啊,是分氣質的。
凜媽媽要是紮雙馬尾,穿緊身白色短袖和短短的藍色運動褲,嘶别說,還别有一番風情。
陳朔的思緒都快要牽着雙馬尾策馬奔騰,又被金司機拉回了現實。
“那天她興沖沖去找你,然後就在燒烤店門口看見你和一幫高中同學談笑風生,少年英氣真是令人羨慕。”
“當時你身邊坐的就是這個姓秦的女孩子。”
金司機笑呵呵的歎了口氣:“那天她哭了,當然,不是因爲看見你和女孩子坐在一起吃飯,但我想她也會很失落吧。”
“哪怕小凜在同齡人當中已經是佼佼者,做事也成熟内斂,但作爲我這種從小看着她長大的人來說,還是希望她能過的輕松些。”
說完,金司機拍了拍陳朔的肩膀:“有空多陪陪她。”
陳朔和金司機對視着,這老小子,在威脅自己。
“金叔,凜姐紮雙馬尾不好看嗎?”陳朔問。
金司機愣了下:“也不能說不好看,就是,呃怎麽形容呢,哈哈哈哈,我一想到小凜紮雙馬尾,我就忍不住想要笑。”
陳朔點頭:“我記下了,你要是敢把我開着勞斯萊斯帶秦薇姿滿校園亂逛的事說出去,我就把你說凜姐紮雙馬尾好笑的言論,告訴她。”
金司機:“.”
你踏馬的??
陳朔微笑看着金司機:“金叔,剛加工資沒多久吧,其實仔細想想,如果不是我,你這個工資也加不了啊,凜姐是希望你多去商K放松放松才給你加工資的,對吧?”
金司機怒了;“你怎麽可以威脅我,怎麽可以,我會去那種地方,太可笑了!”
陳朔眉毛一挑:“别裝了,剛才我看見你給營銷發消息了,說今晚訂個包廂,還要點名讓樂樂陪你。”
金司機:“.”
“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看見。”金司機重新戴上魔鏡,“當然了,樂樂什麽的,也别跟小凜說,她現在特别喜歡教育人,整的我跟退休在家無所事事,隻能被子女拿捏的無能老頭似的。”
陳朔默默看了眼金司機,雙手插兜歎了口氣。
高凜自幼沒有父親的疼愛,母親是個林黛玉似的人物,天天傷春悲秋,恐怕也沒給予過她什麽母愛。
而從小就守護高凜的金司機,就是她爲數不多能夠完全信賴和托付的人。
多年下來,對于這主仆二人來說,相互間的情感早就升華了,但兩人可能因爲太過于熟悉,将這一切認作理所應當,所以都沒發現這點。
“金叔,您尊姓大名啊,我好像一直都沒問過您。”
“免貴,金志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