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
本該是秋高氣爽、溫馨宜人的季節!
不過神都乃至整個大周,仿佛都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都城内瘟疫依舊在不斷肆虐,每日數以萬計的屍體被拉到城外焚燒,百姓吓得驚魂不定、惶惶不可終日!
漸漸的!
新帝病危,六皇子号召天下群雄清君側的消息,開始在市井間不斷流傳!
也許是有人在推波助瀾,也許是各方勢力調動人馬的動靜太大,總之這個消息終究還是沒瞞住,一時間鬧得天下皆知!
十月初,平叛軍班師回朝!
浩浩蕩蕩幾十萬大軍在蒙大将軍的率領下,直接在城外安營紮寨,大軍延綿出幾十裏地,每日操練聲驚天動地。
如此一來,神都更是籠罩在一片兵亂陰雲之下!
曾經繁華喧嚣的都城如今變得一片死寂,百姓全都躲在家中瑟瑟發抖,若無必要絕對不敢随意出門。
大街小巷裏隻有收屍隊匆匆忙忙的身影!
以及三仙教各種法會誦經聲、信徒們叩拜祈禱聲!
整個神都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絕望陰影,每個人都處于極度壓抑狀态,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諾大的城池幾乎要化爲人間煉獄。
十月初七!
魏弘終于再次接到了萬毒門的消息。
江元魁派人以密文聯絡,約好當天夜裏在刑部天牢外彙合,于是他趁着外出收屍之機,再次出現在了城外焚屍場!
氣氛在這一刻變得更加壓抑!
收屍隊一言不發的幹着活!
魏弘趁着沒人關注以衣袖遮擋面部,假意做出擦汗的模樣,口中發出了尋常人聽不見的高頻嗚嗚聲。
這裏依舊是由巡防營把守,每日焚屍不斷!
當然,這一幕外人是瞧不見的!
它們口中發出滲人的怪笑聲。
再加上魏弘控制着皮膚收縮止血,因此倒也沒人注意到他的慘狀,更沒瞧見九隻鬼童反噬主人的場景。
不一會!
地下鑽出九隻鬼童!
它們慌忙逃離到幾丈之外。
魏弘冷哼一聲渾身氣血猛地沸騰。
“嗚嗚嗚!”
一批批屍體不斷從城中各處運送過來投入大火堆裏,濃濃黑煙伴随着陣陣惡臭,嗆得人幾乎無法呼吸!
肉眼凡胎之人隻能感到四周陰冷一片。
“哼!”
“嗚嗚嗚!”
手腳化作一道道黑煙纏繞在他身上,血盆大口更是賣力朝他皮肉撕咬而去,魏弘刀槍不入的皮膜竟也擋不住撕扯,頃刻間身上就多出了許多血淋淋的傷口。
它們面容慘白猙獰、眼神邪惡兇戾,手腳并用速度飛快,幾個閃爍間就竄到了魏弘身上。
喉嚨處發出高頻雷音獅吼功,外人根本聽不見一絲聲響,可是無形的聲波掃視出去卻讓九隻鬼童慘叫連連!
緊接着他左手在腰間一個鹿皮口袋一拍,三枚紫陽凝神符捏在了手中,無形炙熱的能量席卷出去,九隻鬼童立馬想起了以往備受折磨的日子。
遠處,平叛軍營帳黑壓壓一片!
幾十萬大軍列陣在城外,訓練時整齊的喊殺聲震耳欲聾,無形的氣勢不斷碾壓過來,震得巡防營士兵們都是臉色鐵青。
面上全都帶上了濃濃的驚恐與畏懼之色,再也不敢有半點的冒犯,顯然已經認出了這是一個多月不見的主人。
“回!”
魏弘再次揮揮衣袖。
九隻鬼童立馬識趣的化作一道道黑煙,鑽出他腰間口袋裏消失不見,而裏邊正放着它們本體的槐樹木偶。
“不錯,不錯!”
魏弘這才滿意一笑。
一個多月前,九隻鬼童大概隻能對付煉血境武師,手段不外乎是迷惑、撕咬、束縛、鬼遮眼等手段。
若是對方沒有至陽至剛的手段可以克制鬼魅!
九隻鬼童聯手之下,煉骨境初期強者都得倒黴!
不過一個多月肆意吞噬遊魂之下,它們實力突飛猛進,以至于剛剛瞧見魏弘都敢主動出手。
若非他有克制它們的手段,外加長期馴化的成果!
隻怕今日魏弘也得付出巨大代價才能收拾了它們。
“好家夥,現在怕是随便一隻鬼童都能對付一位煉髒境初期了吧?”魏弘暗暗咂舌,若是鬼童們再吸收個十年八載的,怕是要培育出連三仙教背後修仙者都畏懼的存在吧?
如此看來,鬼物也不是全然沒有優點嘛?
至少實力提升就比人類武者要容易許多!
“發什麽呆呢?走吧!”鄧海生剛将獨輪車上的屍體丢入火堆裏,轉頭催促道:“今兒個累了一天了,回去喝酒!”
“不了,我還有事!”魏弘随口拒絕。
回城後告别了收屍隊,他轉身就走入了一條小巷子。
再出來時他已易容成了一名中年勁裝壯漢,踏着夜色直奔刑部天牢而去,這個點附近街道空無一人,四下氣氛也十分森冷。
魏弘眸光在街邊牆壁上一掃!
迅速辨認出了萬毒門的隐秘塗鴉标志。
順着标志不一會就找到了天牢斜對面,一條小巷子裏一間非常偏僻的小院。
“咚咚咚!”
敲了敲門之後!
小院門被打開一條縫隙。
一雙渾濁雙眸盯着他看了許久,直到魏弘做出了萬毒門的特殊手勢,對方才讓開一條路。
小院内不出所料隐藏有大量高手!
正屋燃着一盞油燈,江元魁、藥婆婆與兩個中年男人、一個中年美婦人坐在一起烤火,其他人則隐入了黑暗之中,隐隐約約間他還聽到了許多毒蟲窸窸窣窣的聲音。
“來,喝茶!”江元魁笑呵呵遞過來一杯熱好的茶水。
這杯茶水碧綠渾濁,正是萬毒門以特殊毒蟲毒草鞣制出來的毒茶,一般人嗅一口都得斃命,可是他們卻能長期飲用。
魏弘面色坦然迎着衆人的打量!
直接尋了個椅子坐下,接過茶水一飲而盡。
在場衆人全都忍不住微微色變,要知道這種毒茶就連他們也得小口小口的喝,這家夥竟能面不改色一口飲下?
“好厲害的毒功!”
衆人對視一眼,面上的抵觸排外立馬消退了不少。
既是同道中人,他們心底自然多了幾分認同與親近,再加上江元魁對其萬分推崇,因此大家也将魏弘當成了半個自己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