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心笑着,想掩飾剛才哭過的事實。
可通紅的眼圈又哪裏是能夠掩蓋的住的?
柳成義看着她,歎了口氣,招招手示意她過來說。
柳心心走到他身邊坐下。
“心心,今天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着實是委屈你了。”柳成義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
剛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柳成義恨不得捂住臉不讓其他人給看見,他媽之前就鬧出過很多笑話,柳成義都容忍了下去。
現在還有這檔子事,他能夠容忍,部隊未必能夠繼續容忍下去,特别是秦團長和江副團。
柳成義一直想要平衡家庭的關系,現在看來,他做的并不夠好,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柳心心勉強地笑笑:“哥哥,媽的情況怎麽樣了?”
“我下午去問過,暫時還不太清楚。”
“你說,媽還能留在駐地嗎?”
柳成義猶豫片刻,他很想說些好話讓人開心,但他也知道,這不可能。
最後他閉上眼睛,歎了口氣:“估計是不能再留下了。”
柳心心笑容更加勉強。
“既然如此,那媽被趕回去,我就去照顧她吧,誰讓我是她女兒呢。”
在柳成義看不見的地方,她的手攥緊,指關節發白,說出這話似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
暮色沉沉,小小院内已經點上了燈。
林霜和江秋楓憋着一肚子氣回家。
一回來就找着江初晚。
“晚晚,今天醫院的事情,你怎麽不說呢?嫂子都不知道你受了這些委屈。”林霜握住江初晚的手,滿眼心疼。
見兩人回來,江初晚把織了些的毛衣放在邊上。
“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就是不想你們擔心,就沒有說。”
林霜更加氣憤:“這怎麽就不算是大事了?要是讓我遇見那個付老太太,我一定把她的嘴給撕爛,讓她明白,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江初晚無奈。
她把目光投向江秋楓,想讓哥哥勸勸嫂子,結果沒想到,哥哥比嫂子還要更加生氣。
江初晚沒有說話,她知道這是哥哥和嫂子對她的愛護。
幺幺蹭到江初晚的身邊,看着小小的紅色毛衣,很是喜愛地用手摸了摸。
“姑姑,這是給幺幺做的衣服嗎?”
“是啊,是給幺幺做的,幺幺喜歡嗎?”
“喜歡,隻要是姑姑做的,幺幺都喜歡。”
脆生生的童音吹散了屋子裏的怒意,大家都笑了起來。
林霜笑道:“你啊,成天念叨着你姑姑最好,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幺幺的姑姑到底有多麽好。”幺幺理直氣壯開口。
現場氣氛更加歡愉。
江初晚轉頭瞧了眼屋外的黑夜,眼眸彎起。
能有這樣的家人陪在身邊,真好。
付老太太最後到底是什麽結果,江初晚沒有出去問,也沒有關注。
她的時間不應該浪費在這些小事上,她想早些把衣服給做好,讓家人都能穿上。
四件毛衣,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織完的,其他人上班,江初晚就在家中織毛衣。
等到休息日的時候,林霜帶回來了個消息。
“我啊,已經和宋主任說好了,等明天的時候,我們一家人過去吃飯。”
江秋楓道:“我們什麽時候去?”
“晚上,就下午三點半過去差不多,不早不晚,也能夠一起說說話。”
江初晚點點頭。
既然嫂子已經安排好了,那她就隻需要按照嫂子說的去做就行。
江初晚緩緩站起身:“哥哥,嫂子,我吃飽了,有些撐了,我先去散步。”
江秋楓:“……”
散步?
這個借口着實是有些拙劣了。
江秋楓哪裏能看不出她想去做什麽?無非就是去找秦鶴軒。
他隻是眼不見心不煩地揮手:“去吧。”
江初晚笑眯眯地走出屋子。
林霜瞧着臭臉的江秋楓,笑道:“他們兩人處對象,出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怎麽瞧着你那麽不開心?”
“以前晚晚都不會說出去的,自從和秦鶴軒在一起之後,晚晚就不像從前一樣好好待在家中了。”
“以前晚晚是身體不好,不能出去,現在晚晚的身體正在調養,總有一日能好起來,她能出去走走,也是好事。”
江秋楓沉默片刻,輕笑:“你說的也是,是我想岔了。”
……
轉角處的那棵銀杏樹,葉子染上金黃,如今已經是深秋。
銀杏樹下站着的人微微擡眸,看了過來。
江初晚心中高興,往前快走了幾步。
秦鶴軒臉色微微一變,急忙上前把江初晚護在懷中。
江初晚緊緊地抱着他,感受着他身體的溫暖。
絲絲縷縷的暖意透過衣服傳遞過來,江初晚滿足地眯起眼睛。
“怎麽跑那麽快?下回不許這樣了。”秦鶴軒的語氣中帶上幾分責備。
江初晚的身子不好,不能跑的這麽快,會對她的身體造成負擔,需要好生的調養。
“是想要更快地見着你,我才走這麽快的,你難不成還要怪罪我?”江初晚有些不滿。
秦鶴軒神色稍微緩和。
“我就在這裏等你,哪裏也不會去,所以你不用着急,可以慢慢來。”
他來這兒本就是爲了等江初晚,兩人約定好了隔上幾日就見上一面。
江初晚捂着嘴偷笑。
誰說秦鶴軒嘴笨的,這不是說的很好嗎?
但或許就是秦鶴軒的這份認真和真心實感,才讓江初晚更加喜歡。
“你明日什麽時候去宋主任家?”
“嫂子說下午三點半。”
“好,那我先去宋主任家等你。”
江初晚眉眼彎彎,更加滿意。
她停下來,秦鶴軒也跟着停下。
“晚晚,怎麽了?”
“你稍微蹲下來些。”
他長得太高大,江初晚夠不着他的脖子。
秦鶴軒不解,但還是按照她的話,稍微彎下腰。
江初晚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這吻就像是蜻蜓點水般,才剛剛觸碰到就散開來了。
江初晚腳跟回到地面,眸中滿是笑意。
“晚晚。”他的聲音很是沙啞。
江初晚撅起嘴唇,用手撫摸了下,秦鶴軒的眼神更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