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回許赭的家,跑進房間。
拿出手機給唯一一個結婚的死黨打電話。
“喂。”
對方聲音有氣無力。
陸見炀鎖好房門,壓低聲音:“邵遠,聽說你媳婦懷孕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邵遠懵了一下才回答:“是啊。”
“什,什麽症狀?”頭發有點癢,陸見炀撓了撓。
邵遠想了半天:“惡心、想吐、脾氣不穩定、容易頭暈、特别煩我。”
陸見炀定神一想。
剛才盛顔不就是脾氣大,很煩自己,扶着門框暈了一下,捂着嘴去吐了嘛。
症狀,都對上了?!
“你問這個幹嘛?”
見他半天不說話,邵遠打着哈欠問。
“沒,沒什麽。”
陸見炀結結巴巴:“就我一朋友,他的朋友,可能懷孕了,我問問。”
“你的朋友?他的朋友?”
邵遠笑着調侃:“這關系怎麽聽着有些亂?”
“你别管亂不亂。”
陸見炀心情煩躁:“我問你,要是懷孕了怎麽辦?”
邵遠又是一個哈欠,聲音離遠了些:“還能怎麽辦,結婚呗。”
這話聽得陸見炀想死的心情都有了,頭發撓得更頻繁:“他們沒有感情基礎,就是不小心。”
“一夜情?更好處理,給筆錢,把孩子拿掉,請人照顧一個月,各自安好。”
提到這個,邵遠小聲的問:“你那朋友有錢嗎?”
陸見炀沒錢,但家裏有錢。
他想了想,說:“算有錢。”
“那你那個朋友可得小心,别是仙人跳。”
“仙人跳?”
邵遠聲音更低:“去年,我一哥們兒,也發生你朋友那事,一夜情懷孕了,他給了一筆分手費,要女方打胎,誰知女方拿錢跑去國外,今年一回來,帶着個孩子,說是要認祖歸宗。”
說到此處,深深歎了口氣:“又給了十個億,兩套别墅,才把那女的打發。這事,要做就做的幹淨,别他媽被那種外圍女騙錢。”
外圍女?
陸見炀皺眉。
這段時間的娛樂新聞,盛顔的風評的确不好,有未婚夫,還和别人遊艇共度一天一夜。
和自己發生關系,也是在不清不楚的情況下。
難不成,真被仙人跳了?
如果是這樣,陸見炀就不亂了。
不就是花錢嘛。
他陸家有的是錢。
邵遠似乎想到什麽,虛心問了一句:“陸見炀,你說的這個朋友,不會是你自己吧?”
陸見炀:“……”挂斷電話。
做了一個深呼吸,再次上樓找盛顔。
盛顔吐完,胃裏好受不少。
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半。
“叮咚……”
門鈴又響了。
她翻了個白眼去開門。
下次把門鈴調成靜音,誰都煩不到她!
陸見炀二度光臨。
頭發抓的亂七八糟,面色憔悴不堪。
穿着不合身的白衣黑褲,臉卻好看如昔。
連帶着整體搭配都充斥着盛顔看不懂的時髦感。
長得好看套個麻袋都好看。
這話真沒說錯。
“喲,手好了。”
盛顔瞟了一眼他的右手,手臂石膏已經拆掉,就剩手腕處戴着黑色護帶。
看來再過幾天,就能簽字買寫字樓了。
陸見炀面色很冷:“你出軌了?”
盛顔:“??”
亂七八糟的一句話,問得盛顔有些無語。
轉念一想,他大概看了那些娛樂新聞。
便沒放在心上,不在意地“哦”了一聲,沒下文。
面對她的敷衍态度。
陸見炀沒由來地生氣:“你‘哦’是什麽意思?你可是有未婚夫的人,跑去和别人遊艇密會,還被拍到,你膽子太肥了吧!”
盛顔:“……”
盛顔覺得陸見炀腦子壞掉了,林樂陽都沒來質問自己,他倒先過來了。
再說,他們倆什麽關系都沒有,他生氣個什麽勁?
神經病。
盛顔将鬓邊散落的頭發挽在耳後:“有事說事,沒事滾。”
她還要補覺,懶得廢話。
“有事!”
陸見炀長腿一邁,走進客廳,往沙發上一坐,看一眼盛顔尚未凸起的肚子:“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
盛顔被問得莫名其妙,喝一口水:“我的律師已經跟進了,不勞你費心。”
“律師?”
陸見炀一愣。
怎麽就找律師了?兩人不是還沒就這個問題讨論過嗎?
難不成,她要直接認祖歸宗?
果然是仙人跳!
陸見炀氣道:“我覺得這種事,沒必要第三個人插手。”
盛顔看着他。
眼睛眨動有些頻繁。
她有些懷疑,自己沒在的這段時間,陸見炀腦子壞了。
關上門,走到吧台。
拿出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她要用酒壓一壓。
“你還喝酒???”
陸見炀見着,立馬站起身,跑到盛顔身邊,一把奪過酒杯。
盛顔受不了,吼了一聲:“陸見炀,你有病吧!”
陸見炀對着吼:“有病的是你!懷孕了還喝酒!”
盛顔:“?”
盛顔:“!”
盛顔:“……”
盛顔:“誰跟你說我懷孕了?”
“你剛才,情緒激動,頭暈,嘔吐,不是懷孕是什麽!”
陸見炀一邊說,一邊做動作。
把剛才盛顔的神情模仿的惟妙惟肖。
盛顔翻了個超級大大的白眼:“誰告訴你這樣就是懷孕了?我那是吃多了!”
“吃,多了??”陸見炀眼神一呆,半晌沒回過神。
“你爲什麽覺得我是懷孕?”
盛顔覺得陸見炀的反應有意思,不由地問了一句。
“這個,這個,我就是,随口一說,随便一說。”
陸見炀心中一虛,低下頭,不敢看盛顔的眼睛。
但很快,他就納悶起來,盛顔的反應不應該是這樣,難不成她忘記那天發生的事了?
他見過不少他兄弟處理這方面的事。
大部分都是女的撲上來,要死要活。
盛顔這樣不待見的,根本沒有。
他!陸家小少爺!有錢!有顔!
除了忘記,想不出第二個理由。
“随便一問?看來你挺關心我的嘛,陸見炀。”
盛顔勾起嘴角:“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沒有!”
陸見炀心裏一慌,手抖了一下,價值幾萬的威士忌撒出去大半。
盛顔心痛地拿回自己的酒杯,将杯底僅剩的一圈深琥珀色威士忌仰頭喝盡。
“陸見炀,回去好好養傷,還剩三天就是一個月,好了跟我去簽字賣寫字樓。”
盛顔懶得和他廢話,擦幹淨嘴角的酒液,下逐客令。
陸見炀看着盛顔根本不把他當一回事的态度,心裏的煩躁比剛才還盛,抱住還未痊愈好的手腕:“這二十多天,你可沒好好照顧我。”
“你好了不是嗎?”盛顔笑着反駁。
陸見炀哼了一聲:“好了,也不是你的功勞!”
“你樓下住的房子是我買的,沒我,你住得進去?”
盛顔回複消息的人裏面,有一個是許赭。
許赭簡單的介紹了陸見炀。
挺不客氣的一個人,一直賴在許赭那。
每天吃吃喝喝,什麽事都不幹,看病複診的錢都是許赭出的。
“你!”
陸見炀呼吸一抽。
要不是他怕他姐擔心,早八百年走了。
需要看她的面子找地方住?!放屁!
“叮咚……”
這時,門鈴又響了。
“讓讓。”盛顔瞥了陸見炀一眼。
陸見炀闆着臉讓出一條路。
盛顔打開房門。
祁羽站在外面。
“lucky?什麽事?”才走了一個小時,又回來了。
一聽這個名字,陸見炀立馬精神。
走到盛顔身後,看了一眼祁羽的模樣。
很好看的一張臉。
又年輕,又銳利。
一雙暗綠色的眸子,在淩亂的劉海裏,若隐若現。
肌膚像雪一樣散發着充滿寒意的蒼白。
緊繃的面部線條。
用力抿住的淡色嘴唇。
渾身上下充斥着難以靠近的瘆人氣息。
看得陸見炀腦袋一涼,不假思索地問:“你就是luc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