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看到她,電話,關,關機。”
“有,有人,在,在這。”
陸見炀剛睡着,朦朦胧胧間,聽到幾句對話。
他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啪”的一聲,天亮了。
不對,是房間的燈被打開了。
有人揪住他的衣服。
“你他媽誰啊!”
他睜開眼,看到一張冷的像冰霜的臉。
韓起皺眉:“陸見炀?”把他扔回床上。
“盛,盛顔,不,不見了。”
許赭上前解釋。
“不見?”怎麽會不見?我走的時候,她不是好好的嗎?
難道?
陸見炀目光一凜。
難道?
她以爲我欺負了她,心裏承受不住,自尋短見了?
陸見炀甩甩頭。
不可能,明明是她欺負我,再說了,看盛顔那樣子,也不像個心理能力承受差的。
“你怎麽會在這?”韓起問陸見炀。
陸見炀精神萎靡,兩眼無光:“來找朋友玩,怎麽,你認識我?”
韓起無視陸見炀,轉頭問許赭:“他是你朋友?”
許赭搖頭:“不,不是,他是,是盛,盛小姐,朋,朋友。”
“大小姐的朋友?”
韓起眉心皺起,冷靜打量了陸見炀片刻。
抛下一句:“看好他!”離開房間。
許赭看着陸見炀。
陸見炀看着許赭。
陸見炀問:“發生什麽事了?”
許赭搖頭:“不,不知道。”
陸見炀站起身,許赭攔住。
“你?什麽意思?”
“韓,韓大哥,要我,看,看好你。”
陸見炀:“……”
燈光昏暗房間裏。
盛顔睜開眼。
發現自己手腳被綁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面前有五個黑衣人,正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房間最陰暗的角落,還坐着一個人,見她醒來,站起身。
走到燈光下。
一身黑色西裝,劍眉冷目。
嘴角噙着笑,眼底一片冰涼:“盛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是葉霆。
盛顔面帶微笑打招呼:“你好啊,葉哥哥。”
就知道葉霆會找自己麻煩,隻是沒猜到他會這麽光明正大。
看來已經想好退路,或者找了替死鬼。
“盛小姐,你可真夠冷靜。”
葉霆陰笑一聲:“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麽嗎?”
盛顔看着自己被綁住的手臂:“我現在這樣,就算你要對我做什麽,我也反抗不了。”
“說得也是,識時務者,才能少受苦。”
葉霆點頭贊同。
拉過另一張椅子,坐在盛顔對面:“盛小姐,其實你求求我,我也可以放你走。”
“真的?”
盛顔眼睛一亮:“那我求求你,葉哥哥,我求求你,放我走吧,我還沒吃飯呢。”
葉霆:“……”
她不應該态度強硬,誓死不屈嗎?
沉默幾分鍾。
葉霆:“盛小姐,我很好說話的,你……”
盛顔目光灼灼:“那你可以放我走了?”
葉霆:“……”氣息不順。
你他媽就不能等我說完?
忍了一下。
葉霆接着說:“盛小姐,隻要你告訴我,幕後主使……”
盛顔:“葉哥哥,你還沒回答我呢,你說話……”
“把她嘴給我堵上!”
葉霆暴怒,指揮着身邊的幾個保镖。
保镖得令,塞了兩塊黑布進盛顔的嘴巴裏。
有點臭,被盛顔吐了出去。
葉霆:“……”
保镖:“……”
“我他媽!”
葉霆站起身,對着空氣暴打兩拳:“給我捂住!捂住她的嘴!”
宋卓死死捂住盛顔的嘴。
“盛小姐!”
葉霆理着衣服上的褶皺,重新坐回凳子上:“我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隻要你告訴我,這次鑽石的事,誰是幕後之人,我就放了你!”
總算把話說完。
葉霆松了口氣。
“嗚嗚嗚!”
盛顔點點頭。
“松手。”葉霆命令道。
盛顔坦然承認:“我就是幕後黑手。”
“你?”黃毛丫頭一個,敢算計我?
葉霆不信。
十有八九是盛家想插一腳葉家,又不想做的太明顯,于是借着假千金的名義。
不然,她怎麽有那麽多錢,高調行事。
盛時嶼又怎麽會派保镖在她身邊。
“你怎麽知道是我做的?”
葉霆看着盛顔。
他派人動完手,一個活口都沒留,全部丢進公海喂魚。
盛顔:“這很簡單,誰受益,誰就是兇手。”
葉霆:“這麽簡單?”
“沒錯。”
“葉霖滿十八歲,按照葉爺爺的遺囑,可以繼承百分之十的葉氏股份,加上葉伯母手裏的百分之二十,剛好和葉哥哥與葉伯父的一樣。”
盛顔相當自信,侃侃而談:“那就意味着,葉氏董事會,他們母子的話語權與你們父子持平。”
“當然……”
盛顔話鋒一轉,看向葉霆的眼睛:“假如葉霖在十八歲之前出事,或者做出令葉氏名聲受損的事,那百分之十就會平分至葉伯母和葉伯父的頭上,葉家依舊是你們父子獨大。”
“光是這一點,就值得你對葉霖,動上百餘回的手了。”
葉霆眯起眼睛,“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盛顔從容一笑:“盛家與葉家是世交,這點消息,不是秘密。”
“你可真不怕死啊!”
葉霆咬着牙,站起身,走到盛顔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企圖報當天盛顔漠視他的仇。
誰知。
盛顔絲毫不懼。
淡色的眸子,染滿笑意,冷靜與他對視。
不退讓,不避讓。
葉霆繼續問:“你又是怎麽買通我身邊人的?”
宋博跟了他十年,忠心耿耿,不可能輕易被買通。
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在!他要知道。
“這個更簡單。”
盛顔輕笑一聲:“他跟了你十年,才賺幾百萬,滬城一套像樣的房子都買不起,我直接給了他兩千萬,加上國外綠卡,讓他一勞永逸,怎麽會不動心。”
“不過說真的,葉哥哥,你太小氣了,這麽多年,一分錢都沒漲。”
“别人可是爲你出錢、出力、出命,起碼也要給别人一個像樣的家作保障吧。”
盛顔看向房間裏的其他保镖:“你們說是不是?不體恤員工的老闆,可不是好老闆,不如你們跟着我吧,每月一百萬,包吃包住。”
“他媽的!”
葉霆暴呵一聲,伸手掐住盛顔的脖子。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現在就掐死盛顔!
盛顔看着他,冷冷一笑:“葉哥哥,殺人嫁禍,可不是你這樣的。”
葉霆的力氣在收緊。
那白皙細長的脖子,漸漸漲紅。
盛顔的呼吸開始不順。
說話時,喉嚨腫脹發疼。
她卻完全不懼,直視葉霆的眸子,笑得如花燦爛:“如果我被你這樣掐死,後面進來的人,怎麽都不會成爲真兇。”
葉霆一怔,沒成想盛顔會說出這樣的話。
眼底沒由來地閃過一絲不安。
“葉哥哥,你想好要怎麽殺我沒有?要是掐死,人手的形狀不一樣,可不好造假。要是動刀,那就把握好時間,否則太早了,血液凝固快,死亡時間不符,也能洗脫嫌疑。”
“當然,你肯定想過用繩子勒死我對不對?這可是最差的方法,繩子會在手上、脖子上留痕迹,帶着手套,皮革、纖維都是證據,很麻煩的。”
“不過……”
“閉嘴!”
葉霆怒吼一聲,雙手并用,死死掐住盛顔的脖子。
他的雙眼通紅欲裂,呼吸一聲比一聲沉。
渾身上下,散發出駭人的殺戮氣息。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他要掐死她!他要掐死她!他才不怕什麽盛時嶼!他要親手弄了這個死丫頭!
盛顔還想說話,可脖子上的壓迫感太強,已經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她隻能死死盯着葉霆看。
臉色雖然漲紅。
嘴角卻一直揚着冷笑。
不屑,冷漠,鄙夷,蔑視。
世間上所有輕慢的眼神,此刻都融入盛顔的眸子裏,然後投到葉霆身上。
她倒要看看,葉霆是怎麽殺死自己的!
“嘭!”
一聲巨響,從葉霆身後傳來。
房間的大門被人暴力踹開。
“哥!你在做什麽!”
葉霆等待已久的葉霖,終于來了。
他開心的笑了起來,低頭看着盛顔,眸子裏的光,咄咄逼人:“現在,你可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