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羨庭側頭。
盛顔那張圓潤可愛的臉近在眼前。
眉毛不是特别好看,鼻子也沒有很挺翹。
除了皮膚很白,五官哪裏都不順眼。
他有些不懂盛時嶼的品味。
那個高山一樣俊美非凡的男人,怎麽會喜歡這麽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
沈羨庭又往下掃了一眼。
身材更是糟糕。
該圓的地方平,該平的地方鼓,有肉是有肉,就是沒在該在的地方。
要說整個滬城,他最輸給盛時嶼的地方。
一定是他那“極品”的品味。
沈羨庭撇了撇嘴。
伸手推了盛顔一把。
盛顔眼皮擡了一下,一雙淺瞳流光溢彩,撞進沈羨庭眼裏。
沈羨庭太陽穴突然跳了一下。
耳邊不知怎麽的,又傳來那個羽毛般的“你”字。
明明盛顔沒有說話。
盛顔順勢靠在身後的吧台,揉了揉眉心。
“你這酒有問題。”
喝得她頭疼。
腦子比上次暈的還快。
“抱歉,忘了提醒你了,這次的酒,比上次烈一點,用的是最原始的配方,酒精含量45%。”
普通的長島冰茶酒精含量最多35%,即使這樣已經足夠醉人。
盛顔這杯45%。
就算是喝酒的行家,也要提前暈一下。
盛顔看向沈羨庭。
沈羨庭嘴上說着抱歉,眼裏卻一點歉意都沒有。
反而帶一點捉弄的壞意,盯着她的眼睛看。
盛顔笑了一下。
壞男人,她更喜歡,玩玩直接甩,都不用負責。
她伸手,扯過沈羨庭的襯衣領子。
大概太用力,扣子被扯斷了兩顆,露出鎖骨上一顆紅色的痣。
盛顔松手:“對不起,你這衣服好像質量不行,我本來是想借一下力道起身的。”
沈羨庭反握住她的手腕:“沒關系,我可以借給你。”
說着手臂一用力。
拉起盛顔,撲向自己。
雖然他對小女孩不感興趣,不過盛時嶼喜歡的東西,碰一碰也可以。
“噗!”
韓越看到盛顔和沈羨庭的這一幕,吓得口裏的酒水噴了出來:“完了。”
韓起皺眉,順着韓越的目光看過去。
吧台前的暧昧燈光下。
沈羨庭低頭看着盛顔。
鼻梁英挺,嘴唇豐滿,優越的弧度勾勒出精緻的側臉。
盛顔擡起頭,手腕被沈羨庭緊緊握住。
另一隻手抵在他的胸口。
臉頰泛起一絲绯紅,嘴唇抿了又松。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靠越近。
眼看就要親上了。
韓起站起身。
韓越緊随其後。
“哐當!”
同一時間。
玻璃落地的聲音在音樂停下的間隙發出。
盛顔好奇的動了一下脖子,越過沈羨庭的肩膀去看。
一個穿着侍應生衣服的男生,滿臉窘态的向一位年約四十的女人道歉。
女人穿得很貴氣,從鞋子到衣服到身邊的手提包,無不是限量版,閃閃發光耀人眼。
女人橫眉倒豎,拍着桌子罵人,罵到氣急處,狠狠踹了男生一腳。
男生瘦瘦弱弱,被踹的身子一偏。
露出痛苦的表情。
是許赭。
“喂。”
“是不是要專心一點。”
沈羨庭伸手捏住盛顔的下巴,擺正她的臉。
盛顔看着他,彎了一下眉眼:“不好意思,我遇到朋友了,失陪一下。”
盛顔繞過沈羨庭,直徑走向許赭。
許赭被踹,仍舊沒有離開。
一個勁地彎腰道歉,大氣不敢出。
“你知道你打碎了我多少錢的酒嗎?你這個傻逼!這麽貴的酒,賣了你也賠不起!”
說着又是一腳。
盛顔扯過許赭手臂。
讓那一腳貼着他的褲腿劃過。
“這位姐姐,真對不起,打碎您的酒,是我朋友無心之失,您看我重新賠您一瓶,可以嗎?”
盛顔看着地上的玻璃渣,隻是一杯酒,而非一瓶。
女人看着她的臉,眉頭皺緊:“你又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姐的酒,對嗎?”盛顔微笑,進退得宜。
“哼!那當然。”
女人拿手敲了敲玻璃圓桌:“他打碎的是路易十三黑珍珠!”
路易十三黑珍珠,一百八十八萬一瓶,全球限量一千瓶。
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
女人說完,冷眼瞧着許赭:“我好心請他喝酒,他卻不識擡舉,打碎我的酒,你看你要怎麽賠!”
“對,對,對不起。”
許赭的臉因爲羞愧而漲紅。
眼底的惶恐不安跟着淚水溢了出來。
他低着頭,不停道歉,結結巴巴的聲音,聽得盛顔心裏很不是滋味。
盛顔暗自深呼吸,盡量放松語氣:“姐姐,您應該是無聊,想找人陪您喝酒吧?我這個朋友,說話不利索,喝酒很無趣的,不如,我幫您另外找兩個?”
盛顔豎起食指和中指,朝女人比了個“V”,晃了晃。
女人臉上的表情有點興奮。
眼睛瞟了一眼羸弱不堪的許赭,雙手環胸:“我呢,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出來玩嘛,肯定要開心。”
“姐姐說的是。”
盛顔抽過身後的凳子,坐在女人旁邊,悄咪咪說:“姐姐,要不我加您個微号?您的那酒和您一樣貴氣,我可能有錢都買不到,我給您轉兩倍的酒錢,麻煩姐姐自己費心一下。”
“我再做東,請姐姐今夜喝一夜的酒賠不是,不管姐姐喝什麽,我都買單。”
“那陪酒的呢?”
姐姐很清醒。
“姐姐您稍等。”
盛顔起身,把韓起和韓越叫過來:“姐姐,你看他倆怎麽樣?”
韓起高大。
韓越威猛。
爲了讓姐姐看清楚,盛顔甚至扒下他們的西裝外套,拍了拍壯碩結實的胸肌。
姐姐看得眼神有些犯迷糊:“行!”
“那姐姐,我們就說好了,您不生氣,您好好玩。”
盛顔俏皮又可愛的笑了一下。
姐姐主動拿出手機:“我加你一個,錢就不用賠了,酒也不用請了,姐姐覺得你直爽,以後常聯系。”
“姐姐你太好了。”
盛顔彎腰抱了姐姐一下。
韓起和韓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看着盛顔,欲言又止。
盛顔朝他們眨了眨眼睛,拉過比較好說話的韓越:“今晚,你們負責把她灌醉,安全送回家。”
韓越滿頭霧水:“那大小姐你呢?”
盛顔眼珠一轉:“我啊,别的約會。”
韓越急了:“大小姐!”
“你們現在是我的保镖,必須聽我的。”
“要是不聽我的,你們可以現在拜拜,至于以後能不能找到我,或者盛時嶼能不能找到我,就看緣分了。”
盛顔放心大膽的威脅。
“你!”
韓越氣結。
盛時嶼要他們聽盛顔的,無論什麽事。
冷了兩秒,坐到那位姐姐旁邊。
姐姐搓着手,摸了摸他的胸肌。
哦呦,手感真不錯。
韓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盛顔看着他,叫的卻是:“韓越。”
韓越調整一下呼吸:“韓起,坐下。”
韓起冷着眸子,睨了盛顔一眼,坐到姐姐的另一邊。
“哦呦,不錯不錯。”姐姐笑得花枝亂顫。
盛顔帶着許赭坐到另外一邊,遠離韓越他們這一桌。
“你什麽時候下班?”
盛顔問許赭。
“還,有,半,半個小時。”
許赭支支吾吾低下頭。
“我等你。”盛顔莞爾。
許赭紅着臉,“嗯”了一聲,迅速跑開,繼續忙碌。
沈羨庭坐在吧台。
手裏握着那杯隻喝了一半的長島冰茶。
眸子微眯,冷得可怕。
盯着盛顔看了好一會兒,端起長島冰茶,走了過去:“你的酒。”
盛顔擡頭,看着沈羨庭:“謝謝。”
隻是禮貌的說了一聲謝謝。
跟剛才,直勾勾看着他,垂涎欲滴的樣子,判若兩人。
真,有趣。
沈羨庭磨着牙齒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