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
陰暗潮濕的廢棄倉庫裏，亮起一盞白熾燈。
倉庫角落被照亮。
五個蒙着眼睛，綁住手腳的人跪在那裏瑟瑟發抖。
盛顔坐在他們對面。
白淨的臉上挂了一層寒霜。
琥珀色的眼珠，流轉着疏離的光，整個人看上去冷漠異常。
“揭開吧。”
盛顔說完，韓起從身後走出。
将那五個人蒙眼的黑色布條扯下。
眼睛接觸到光線，本能的瑟縮了一下，而後才敢看眼前的事物。
有幾個人站在他們對面。
爲首的是個坐着的女孩。
女孩模樣平平，膚色卻十分潔白，一雙偏圓的杏眸，輪廓好看，卻不摻雜任何情感，好像一尊瓷白的玉娃娃。
女孩身後，是大片沒有被白熾燈照亮的地方。
黑漆漆地，隐約看到幾個人影。
人影之後還有沒有人，他們就不知道了。
看完，他們交流了一下眼神。
爲首的趙長松笑眯眯道：“這位小姑娘，您這是？綁架？”
趙長松是這五個人的頭頭，最愛幹偷雞摸狗的事，仗着有點人脈，打架鬧事不在話下。
今天，有人約了他們，說是想給幾個人一點教訓，開價兩百萬。
這可是他從業以來，最高的單價。
想都沒想，就帶着這群小弟出門了。
一上車，還沒說上兩句話，人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發現自己被綁着。
看不見任何東西，隻隐約聽到一個“盛”字。
當然，他幹這行，得罪的人肯定不少，早就做好橫死街頭的準備。
所以也不怵。
“不是綁架，是下單。”
盛顔笑着扔出手裏的東西。
幾張A4紙，雪花片一樣飄到趙長松的眼前。
是裴星許這次受傷的檢查報告複印件。
鼻骨骨折，上颌骨額突骨折，左邊眉骨斷裂，肋骨折斷四根，腹部、肺部遭受劇烈擊打，血管破裂，四肢重要神經受損等等。
趙長松是醫院常客，自然看得懂這些。
眯起眼睛問道：“您的意思是？”
“你們互毆，照着檢查單的樣子打，一根骨頭五萬，重要血管和神經一條兩萬，傷的越狠，我給得越多。”
盛顔聲音很柔，輕言細語，帶一點冷冷的尾音，如一條毒蛇，吐着信子，鑽進他們耳朵裏。
那五人中間，唯一的女人顫抖了一下身子。
盛顔注意到了，眉毛揚了一下。
站起身，走過去，伸手掐住她的下巴，用力擡起：“就是你說，裴星許勾引你的？”
盛顔看了裴星許那天被打的監控。
五個人的樣子全部記住。
女人長得不算漂亮，卻有韻味。
盛顔查過他們，滬城有名的仙人跳組合。
仗着女人的姿色不錯，到處勾搭男人，再佯裝捉奸在床，勒索錢财。
著名的破皮無賴，颠倒黑白的本事業内聞名。
袁媛找到他們，真是挺看得起裴星許的。
盛顔朝光照不見的地方伸出手。
一把锃亮的匕首放在她的掌心。
盛顔握着匕首，在女人臉上來回劃了幾下。
沒有用力，卻足以吓得女人痛哭流涕：“不，不是我，我不是的，求求你，不要傷害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别人，别人……”
“哪個别人？”
盛顔耐心不好，見女人遲遲不說下，豎起匕首，刃尖對準她的眼睛。
眼看着就要紮下去了。
女人瞳孔劇烈一縮，大聲喊道：“是袁媛！袁媛要我冤枉他的！”
“哦，袁媛要你冤枉裴星許的啊。”
沒成想，匕首還是落下了。
貼着女人眼角的淚。
女人呼吸一滞。
吓得昏死過去。
盛顔松開她的下巴，任由她的身體挂在趙長松的肩膀上。
“怎麽樣，接嗎？”
盛顔坐回椅子上，低頭看着锃亮的匕首。
拇指在銳利的刃身上來回摩挲。
刃身折射出來的鋒利刀光深深剜進趙長松的眼睛裏。
一股難以言說的震懾感落在頭頂，壓得他喘不過氣。
“老大！”
老三膝行上前，喊了他一聲。
他這人，最怕痛了，他怕利益在前，老大失去原則，對兄弟動手。
“老大，打。”
老二也擠了過來。
小麥色的臉上，幾道刀疤猙獰恐怖。
趙長松回頭看向沒有說話的老四：“老四？”
老四位置稍偏，剛好在角落，松開布條之後，他連頭都沒擡。
隻是安靜地呆在那裏，好像睡着了一樣。
聽到趙長松叫他，他才掀了一下眼皮，笑道：“有錢不賺王八蛋。”
少數服從多數。
趙長松梗起脖子：“我們接！”
“韓越。”
盛顔把匕首遞給韓越。
韓越接過匕首，挨個松綁。
趙長松四人，揉了揉酥麻的手腕，互相對視一眼，眼裏精光倏地一閃，朝盛顔撲了過去。
盛顔頭一偏，擡手接住一記重拳。
手指一用力，直接掰斷那人的腕骨：“這五萬，我送給你的。”
另外三個，隻有老四虛晃一招，躲回角落蹲着。
老二和老三，分别被韓起、韓越制服。
手臂反翦身後，臉貼在地上，狠狠摩擦。
“痛痛痛！”
趙長松止不住哀嚎：“我們錯了，錯了，不敢了。”
盛顔拍拍他的臉：“我之所以要你們自己動手，不是不敢動手，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懂事一點，别讓我有錢用不出去。”
“是，我們懂事一點。”
趙長松朝盛顔深深鞠了一躬。
轉身拿老二開刀。
一拳打在他的腹部，用力剛勁，直接讓老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老大，你！”
老二登時不幹，這麽多人，憑什麽先打他。
他掙脫韓越的手，撲向趙長松。
“大哥，我打他。”
老三看到這一幕，向韓起申請自由活動，翦在身後的手指，指了指剛才退縮的老四。
盛顔投出一個淡淡的眼神。
韓起松手。
老三老四打作一團。
拳頭打在肉上的悶響，在封閉的倉庫裏，如同激昂的交響樂，此起彼伏。
偶爾摻雜一聲骨頭撞擊金屬的聲音。
刺激又好玩。
盛顔伸手攪了攪鬓角的碎發：“睡着那個，還不醒嗎？還是剛才匕首沒紮到你，你不知道痛？”
躺地上的女人頓時一個機靈，坐起身。
連滾帶爬到盛顔腳邊：“饒命，饒命。”
盛顔丢給她一部開着錄像的手機：“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
“知道，知道。”
女人瘋狂點頭，手機對準自己的臉：“我和姓裴的……”
“是裴星許。”盛顔糾正用詞。
女人趕緊重錄：“我和裴星許沒有任何關系，是個叫袁媛的女人……”
女人錄完。
将手機交到盛顔手裏。
盛顔檢查一遍。
确認無誤後，打開椅子旁邊的皮箱。
粉嫩嫩的百元大鈔，一萬一捆，整齊擺滿皮箱。
盛顔随意拿了幾捆，丢到女人手裏：“你可以滾了。”
随後朝趙長松招招手：“你也來錄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