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十一月了,這日她放學接到蘇鶴元的電話:“家馨,錢小小的祖父打電話給鶴鳴,讓他給你轉告一句話,說春城将君子蘭定爲了市花。”
他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既托了鶴鳴轉告肯定是很重要的事。至于這話有什麽重要的,他也沒去問。
陸家馨心頭一凜,道了謝後立即打電話給蘇鶴鳴:“你現在能聯系到錢師傅嗎?”
“他留了個電話号碼,應該能找着,有什麽事需要轉告嗎?”
陸家馨覺得這樣通電話太麻煩了,隻是她要上學走不開,想了下她說道:“你跟錢師傅說下,我讓小小回去幫他。”
“好。”
小小沒想到自己才來一個星期又要回内地,她問道:“馨姐,我爺爺不是在幫你盯着古董店嗎?我又不懂,過去也幫不上忙。”
陸家馨搖頭說道:“古董店有老孫頭看着,暫時不用管。過去見到你爺爺,告訴他以後君子蘭會越來越值錢。咱們收上來的君子蘭一定要精心照顧,還有,得确保他那些老夥計都信得過。若是信不過将人辭了,再将東西換個地方。”
小小好奇地問道:“那花能有多值錢?”
陸家馨含糊地說道:“一盆君子蘭能賣到好幾千。”
這其實是保守的說法。她姥跟媽都喜歡養蘭草,家裏養了六盆。有次姥姥說起春城炒蘭草的事,那時候君子蘭的價格是市民月收入幾倍甚至幾百倍,傳聞最貴一盆賣到十五萬,都跟瘋了似的。
既然知道那她也不想錯過機會,想借機賺一波了。當然,若是曆史發生變化那就當花錢買個教訓了。
錢小小皺着眉頭說道:“我爺爺年歲大身體不好還想着給兒孫攢點家業,然後再賺點養老錢,他的那些朋友也有差不多想法。要蘭草真有你說的那麽值錢,他們其中說不準就有人監守自盜了。我家老頭子舍不下臉面,這事還真得我來。”
隻是想到自己要回内地,陸家馨身邊隻馮利華一人她又不放心了:“馨姐,真碰到危險馮姐是不會爲你拼命。”
“你是怎麽判斷出來的?”
小小解釋道:“昨天她打電話,對着電話那頭說女兒還等着她養,不會去做危險的事。而她的願望也是多賺錢,給女兒一個更好的生活。”
身爲貼身保镖能說這樣的話,潛意識就是女兒比雇主更重要,真有危險她會先保全自己。
陸家馨讓她放心:“古大哥後日就到。我每天兩點一線,不是學校就是家裏,不會有事的。”
有女兒,确實不能做危險的事情。隻是這份職業就帶着危險性,隻是不危險的工作工資又不高,有些事很難兩全。
錢小小覺得蘭花的事不着急,早兩天晚兩天也不會耽擱:“還是等古大哥過來後我再回去,不然我不安心。”
陸家馨點頭答應了。
過了兩日古文峰過來了,一年沒見感覺他黑了不少,臉跟體型是沒變。陸家馨伸手說道:“古大哥,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麽精神。”
古文峰伸出手霜,緊握陸家馨的右手,很是感激地說道:“陸同志,秦同志說他替孤兒院那些孩子謝謝你。”
兩百萬港币,折合人民币七十多萬。這麽大一筆錢,不僅修繕看房屋給增添新衣服新被褥,那些孩子還吃上了白面饅頭跟肉。
陸家馨沒居功:“這錢是我姨婆的,要謝也該是謝他。”
古文峰隻是個代話的,他仔細打量了下陸家馨,說道:“一年不見你不僅長高了還變漂亮了,看來港城這邊很養人。”
陸家馨搖頭說道:“港城這邊雖然經濟條件好,但治安跟風氣比内地差遠了。開學不久我就發現有人霸淩我同桌,上個月還有一個從瘋人院跑出來給騷擾我的。”
“瘋人院跑出來騷擾你?”
陸家馨發現自己真是說順了嘴,她解釋道:“不是真的從瘋人院跑出來,那是個富家子,被何家大房的小兒子何含軒慫恿跑學校門口示愛,還送花送豪車,跟神經病一樣。”
古文峰臉都黑了:“跑到學校門口鬧,學校就不管?”
“學校管不了。頭天示愛送花,我還報警了,到警局口頭教訓了幾句就返回家了;第二天又發神經送豪車,被我打了一頓,還上了娛樂頭條。”
古文峰覺得這學校跟警局都是狗屎,要在内地怎麽着也得管上十天半個月了:“他不會報複你吧?”
陸家馨說道:“沒有,聶湛、就是買我古畫的那個帥哥,他幫我擺平了這件事。霸淩的幾個學生已經被學校開除,包英傑被聶湛警告也不敢報複。現在我擔心何家的人還會出手對付我,就是不知道會用什麽下三濫手段。”
古文峰這才明白她爲什麽要自己過來了,處境太危險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陸家馨相信他,隻是雙拳難敵四手:“古大哥,我請了一個女保镖。我跟她簽了三個月的試用期,這段時間的表現差強人意。先用着吧,等尋到合适的人選就換了。”
古文峰覺得兩個人也夠了,畢竟是學校旁邊治安應該沒問題:“聶湛幫你,肯定有其目的。家馨,你以後跟他打交道的時候要注意别被算計了。”
陸家馨避開這個話題,笑着聊起了家常:“上次給你準備的那些衣服,拿回家後你媽跟媳婦有沒有誇。”
“沒誇,罵我錢多燒得慌,然後将那一袋子的衣服都拿去賣了。賣了三百六十多塊錢,我娘跟我媳婦高興得合不攏嘴,還叮囑我以後要有機會到羊城再帶一批衣服回家賣。”
陸家馨樂了起來:“下次過港時你可以多買點衣服寄回去。将價錢往高的說,這樣他們舍不得賣就留下來自己穿了。”
古文峰搖頭說道:“你給我的錢加上攢的積蓄,我在四九城買了一個小平房,今年四月份我媳婦跟老娘帶着孩子過來了。”
陸家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爲她,一家子又分隔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