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馨聽到他的咆哮心情大好,故意說道:“丁靜被抓了?那可太好了,我現在就去買了隻雞殺了慶祝。”
“陸家馨……”
陸家馨聽到他的吼聲,不僅沒有生氣,還笑眯眯地說道:“我可不僅僅查了丁靜,連着你一起查了,你還算有底線沒與丁靜同流合污。陸紅軍,作爲父親是個渣,作爲總經理還是合格的。”
她這話是氣陸紅軍的,其實并沒派人查他。一是原身對他感情深厚,肯定不願意看到他吃牢飯;二來也怕查他會被察覺到。陸紅軍能在這個位置不那麽多年,心機手段人脈都有,遠不是丁靜所能比的。一旦被察覺,說不準自己就暴露了。
當然,暴露也不能将自己怎麽樣,但打草驚蛇了就不能再用這一招對付丁靜了。用其他方法固然可以報複回去,但解不了恨。那小姑娘可是沒了命,沒了命啊!
陸紅軍不可思議地問道:“陸家馨,我是你爸、我是你爸,你竟然讓人查我?”
陸家馨閉上眼睛,腦海浮現出原身生命最後一刻的場景:“我躺在血泊之中,知道自己要死了,那時我在想,爸爸一定可以查到真相将那壞女人送去坐牢爲我報仇。”
說完,她睜開眼睛冷聲說道:“卻沒想到我死裏逃生回來,你在知道真相後還是選擇那對蛇蠍母女舍棄我。陸紅軍,從那一刻開始,你隻是丁靜的丈夫趙思怡的爸爸,而不是我爸爸。”
陸紅軍一直覺得她是在鬧脾氣,想着等氣消了父女兩人就能和好。所以不管陸家光跟陸家傑如何勸,他都不松口也不改變。可現在知道,原來她不是鬧脾氣,而是真的不願認他這個爸爸了。
他慌了:“家馨,我心裏最疼的是你……”
陸家馨打斷他的話,說道:“在你心裏,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其他人都要往後靠。”
不管是陸母跟原身,還是丁靜,誰都不能威脅到他利益,不然都會翻臉的。
陸紅軍還想辯解,可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再撥過去,電話那頭也一直是忙音,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丁靜被抓,還是陸家馨實名舉報,這個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百貨公司家屬院頓時一片嘩然。
薛大媽說道:“這丫頭之前放話說不會放過丁靜,這麽久都沒動靜我還以爲就是吓唬吓唬她,沒想到不是吓唬而是憋着大招呢!”
這可比打罵丁靜狠多了。這被抓進去,不僅自己完了,她女兒也受牽連以後畢業都不會安排工作了。
薛大媽正眉飛色舞跟衆人說話,看見趙大媽從遠處走過來,她大聲喊道:“我們正在這兒說家馨舉報丁靜的事,你快過來一起。”
趙大媽躲還來不及,哪會參與其中。
家屬院這邊議論紛紛,陸家的人也先後得了消息。陸二嫂知道這件事,覺得陸家馨幹得對,就得将那毒婦摁死。
公爹總說三叔也不容易。呸,什麽不容易,就是被那勾去了魂連女兒都不要了。
陸二哥說道:“家馨将姓丁的舉報了,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到三叔。”
“就算牽連了也是活該。若去年家馨從古都回家,他能給家馨出頭跟那個毒婦離婚,也不會有今日的禍。”換位思考,若是自己的女兒被這麽欺負,也希望孩子能反擊。
陸二嫂還叮囑小秋,讓她不要在陸家馨面前提這件事。三叔這些年風光無限,可隻有大房沾光,他們二房跟三房并沒得到太多的實惠。反倒是家馨給了她們一個生計,讓他們家有了盼頭,對此陸二嫂是非常感激陸家馨的。
馬麗麗是最擔心的一個:“家傑,丁靜現在被抓,三叔肯定會被牽連,你說我該怎麽辦?”
丁靜這一被抓,陸紅軍肯定會被牽連的。沒了這個大靠山,她在百貨公司的日子就沒那麽好過了。
陸家傑已經辭職現在自己單幹,這事對他影響不大。看馬麗麗憂心忡忡的,他說道:“你瞎操什麽心,你是正式員工,又沒做什麽錯事,換了總經理也不能開除你。”
“不能開除我,但卻可以給我小鞋。”
陸家傑不耐煩地說道:“擔心别人給你小鞋就将工作辭了,反正一個月也賺不了多少錢,回家專心帶孩子。”
馬麗麗自然不願意,看他的樣子也不敢繼續說自己的事,又轉回到陸紅軍這事上:“丁靜要是将三叔供出來,那三叔豈不是也要坐牢?”
陸家傑嚴肅地說道:“别胡說,我三叔謹小慎微一輩子,絕不可能做違法亂紀的事。她就是胡亂攀咬,最後也會查清楚還三叔清白的。”
他很清楚陸紅軍的能耐。他若要搞錢,絕不會利用職之便謀取好處,那樣太容易落下把柄了。
馬麗麗想着陸紅軍的行事跟爲人,微微點了下頭。她皺着眉頭說道:“就算再恨丁靜,他也不該用這種方式啊?三叔要是被抓了坐牢,她考大學工作都會受影響。”
陸家傑沉默了下說道:“家馨在舉報丁靜之前她去了港城。”
他猜測家馨這次去港城,估計是将戶口的事落實。拿到港城的戶口,三叔就算坐牢也影響不到她了。
陸家傑心裏不是滋味。他一直爲陸家馨抱不平,還派人盯着趙思怡想爲她出一口氣。卻不想她背着衆人調查丁靜,搜集了罪證又找好了退路就實名舉報。這些事情都瞞着他,這分明是不相信他。
馬麗麗先是一愣,轉而說道:“莫怪舉報丁靜了,原來是找好了退路了。隻是不管怎麽樣三叔生她養大她,卻要将他送進監牢裏,也太狠心了。”
不僅狠心還可怕,自己親爹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還有什麽是她不敢幹的。想到這裏,馬麗麗決定以後不讓自家孩子跟陸家馨再接觸。
丁靜被抓,陸紅軍自然也沒逃過,第二天早上也被穿着制服的人帶走了。陸家傑得了消息,立即去了光明路找陸家馨。
“三叔被抓了,就在一個小時前。”
陸家馨眼皮都沒擡,問道:“跟我說這個做什麽?”
陸家傑有些生氣,說話也不好聽了:“你爸被帶走了,他很可能坐牢,你爲什麽能跟沒事人一樣?”
陸家馨擡頭看着他,神色冷漠地問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樣?痛哭流涕,悔不當初?對不起,我都沒有。”
陸家傑氣得要死,怒吼道:“陸家馨,那是你爸,你親爸。就算他有再多的不是,生了你還将你養到這麽大。”
見她不說話,陸家傑更生氣了:“陸家馨,你有氣關起門來怎麽鬧都行,爲什麽要跑去舉報?難道真要他坐牢了你才高興。”
陸家馨覺得他的指責很可笑,問道:“我舉報了陸紅軍嗎?”
她其實猜測到,舉報的事一出衆人會責怪她,爲此從昨天下午電話線都拔掉了。卻沒想到,第一個跑過來罵他的是陸家傑
“夫妻一體,你舉報了丁靜,三叔還能逃得過嗎?”
陸家馨神色冷漠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丁靜收取賄賂是陸紅軍默許的?不然他爲什麽逃不脫?若他貪污受賄,那被抓不是應該的?”
“陸家馨,那是你爸,你怎麽能這麽冷血?”
聽到這話陸家馨有些想笑,她沒有解釋,隻是冷淡地說道:“我是冷血,怎麽了?”
陸家傑氣得扭頭走了。
陸家馨并不後悔自己的行爲,隻是被陸家傑指責還是影響了心情,午飯就吃了幾口。
錢小小自己不會寬慰人,讓薛茂去秀水街将小秋換回來。
見到人,她就與小秋說道:“剛才陸家傑過來,對着馨姐就是一通指責,你去安慰安慰她吧!”
“好。”
小秋是個直腸子,見到陸家馨就說道:“小姑,小小跟薛茂說五叔罵了你,中午飯你都沒有吃。”
“不是,我就沒胃口,等會餓了再吃。”
小秋并不信她這話,她說道:“小姑,我覺得你沒有做錯。那女人害得你差點沒命,你報仇也是應該的。再者你又沒污蔑她,她确實貪污受賄了。”
陸家馨有些意外:“這真是你的想法。”
小秋确實是這麽想的:“是。難道隻能她害人,不能讓人報複回去?那這天底下就沒公道了。不僅我這麽想,我爹娘也覺得你沒有錯。這事要怪就怪三叔公,若不是他娶了那個毒婦,若不是他偏心,也不會有今日的事。”
陸家馨心情好多了,她轉移了話題:“小秋,我下個月要去港城,服裝店交給你管理怎麽樣?”
話題轉變得太快,小秋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也賣了一段時間衣服,應該沒問題的。”
小秋回過神來說道:“小姑,我幫着看店行,但進貨這些不懂,我爹娘他們也不懂。”
陸家馨見她沒拒絕,笑着說道:“怎麽進貨、談價、售後,這些可以跟你五叔學。不難你,隻要有心很快就能學會的。”
“五叔會教我嗎?”
“肯定會教的。”陸家馨說道。陸家傑有許多缺點,但重情重義,對親人尤其好。隻要小秋願意學,他肯定傾囊相授。
“那我試試。”
回鄉下許多事,很累,今天就兩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