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光說道:“三叔,家馨說她想考港大商學院。我剛也找人打聽了,港大很難考,而商學院就更難考了。不過能念這個學院的都是精英,畢業後大部分都發展都很好。家馨要是考上了,對她未來的發展很有幫助。”
他也看出來了,這丫頭以後是準備做生意的,那去港城商學院是最合适的。一是可以結交人脈增長見識,二是可以網羅人才。
陸紅軍想讓陸家馨考四九城的大學,以後留在這兒工作。
陸家光神色頓了頓:“你想讓她留在四九城,然後再讓她嫁進高門?”
陸紅軍确實是這麽打算的:“家馨聰明有才能,長得也好看,嫁個有前途的大院子弟不是難事。”
陸家光打破了他的幻想:“三叔,家馨不喜歡被人管着,你規劃的這條路是好但不适合她。她要去港城,就算你動用關系最多困住她兩年。等兩年後她成年了,她去那兒你都阻止不了。”
陸紅軍陰沉着臉說道:“她要去了港城,以後再不回來了,我不是等于白養了。”
陸家光耐着性子勸道:“三叔,孩子長大了要飛,就放手讓她飛吧!累了倦了就知道回家了。你若用手段将她留下,妹妹盛怒之下登報斷絕關系,過兩年跑國外去定居,你想見她一面都難。”
若是以前陸紅軍可能不怕,可今日陸家馨不僅對他不假辭色,還讓那丫頭将他趕出來。惹怒了她,真會幹出登報斷絕關系這種事,到時候他得成爲四九城的笑柄了。
六月中旬,顧秀秀身體養好了就過來看陸家馨。雖然年近七十,但身姿優美,神态悠閑,給人一種曆經歲月沉澱的甯靜之美。
顧秀秀看着她,喃喃自語道:“像、真的很像。”
陸家馨一聽就知道她在說誰了:“姨婆,我媽以前說她的眉眼像丁家人多一些,而我長得更像外婆。”
陸母看女兒長得漂亮憂多于喜。自古紅顔多搏命,姑娘長得太漂亮并不是什麽好事。。
顧秀秀點頭道:“嗯,你的眉眼跟你外婆一模一樣。”
陸家馨将人招呼進堂屋,坐下後給她沏了清明茶:“姨婆,你身體才剛剛好點怎麽能長途奔波呢?”
等她接到顧秀秀的電話時,人已經到了羊城了,想阻止都來不及了。也是因爲來得太突然了,陸家馨什麽準備都沒有。
顧秀秀笑着道:“我自己的身體什麽樣我很清楚,你不用擔心。丫頭,我這次回來主要是回老家看上一眼,再給你曾外婆以及外婆他們上一炷香。”
因爲她是被賣的所以憎恨父母,哪怕後來日子好了也沒回來找過。不過在查陸家馨的底細時也知道了母親跟弟弟妹妹都被那畜生賣了,母親不甘受辱被賣當晚就自盡了,妹妹不到三十年就油盡燈枯沒了,二弟早早夭折,三弟戰死沙場。而留下來繼承香火的大弟還活着,并且兒孫衆多,如了老畜生的願。
陸家馨猶豫了下還是說道:“姨婆,我的藥不能斷就不去了。等我身體調理好了,到時再去給外婆跟曾外婆上香祭奠。”
顧秀秀微微點頭:“你這樣是對的,身體是重中之重,你外婆跟媽媽知道了會很欣慰。”
陸家馨喜歡主動出擊,不會被動地去接受饋贈。聊了好一會,她說道:“姨婆,我想求你一件事。”
顧秀秀有些意外:“什麽事,你說。”
收養刑玉君時,給那丫頭買東西都誠惶誠恐然後感激涕零。不像這丫頭,送她東西還會回禮,如今一見面更是提要求。
陸家馨說道:“姨婆,我想擁有港城的戶口。這樣我就能去港城讀書,明年考港大商學院。”
這請求在顧秀秀的意料之外:“你想考港大商學院?你知道港城教學用的是粵語跟英語嗎?你覺得去了那兒你能跟得上?”
陸家馨用粵語說了她想考港大剛打商學院,然後又切換成英語說了一遍。她覺得自己在語言上挺有天賦的,在鵬城呆了不到兩年粵語就說得很溜,英語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可以去做翻譯了。
顧秀秀立即坐直了身體,雙手交叉放在雙腿上。熟悉她的人知道,每次在面對重要事情時會這樣:“你這英語誰教的?”
陸家馨如是說道:“先跟着錄音機學,然後每天堅持聽英語廣播電台,再請了家教輔導,現在說得比較順了。至于粵語,我姑姑在羊城,暑假去那兒呆了幾次就會了。”
這丫頭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優秀。腦海突然浮現出妹妹稚嫩的臉龐,她眼眶突然紅了。
陸家馨看她這神色,小心地問道:“姨婆,你怎麽了?”
顧秀秀有些傷感地說道:“你外婆小時候就聰明伶俐,學什麽都快,我還說她會是我們家第一個大學生。可惜突遭變故,不然她肯定會是個非常優秀的人才。”
這個沒辦法,當時軍閥混亂,又伴随着饑荒,國人困苦不堪,每一個人都被時代所裹挾裏。能在洪流中活下來那是幸運,許多人都沉在裏面了。
顧秀秀很快收拾好了心情,說道:“你爸爸現在是監護人,我要給你在港城落戶需要征得他的同意。”
陸家馨沒說不用征得他同意這種傻話,就算兩個人鬧翻戶口遷出來,在法律上陸紅軍還是她的監護人。若他不同意,萬一告姨婆拐賣人口,她這兩年都去不了港城:“姨婆放心,他不會阻攔的。”
有前幾日的那場鬧劇,大哥一定會勸說他同意的。大家都覺得血脈溶于水,隻要陸紅軍不再偏向丁靜母女,過些年等她氣消了父女就能和好。所以,不會讓他們關系繼續惡化下去。
顧秀秀點點頭說道:“我會盡快安排人給你辦理此事。”
港城可不像内地,那兒是有錢人至上。隻要有權有勢,給家裏親戚落個戶是很容易的事。